第6章

“......”

狗都不喝，這不是在罵他們連狗都不如！

別說韓清秋了，就是正在看熱鬧的喝茶的客人都變了臉色，端著手中的茶杯，不喝也不是，喝也不是。

“秦雲，你太過分了！嫉妒鄭少就算了，憑什麼罵別人？”

連累了鄭乾，韓清秋第一個坐不住，拍桌子起身怒罵。

眾客人也跟著附和：“這茶雖不是極品，也是茶中的上品了，你不懂可不要亂說。”

“連茶都不認得還要開茶樓，不得賠到姥姥家？”

“也就是鄭少脾氣好，擱我早給他兩嘴巴子了！”

見客人和韓清秋都站在自己這邊，鄭乾得意至極。

他假裝寬容地擺擺手，笑了起來：“秦雲，你覺得這種茶是垃圾，你不想喝，沒關係，我這裏還有更好的茶，既然你這麼懂品茶，那就勞煩你幫我品鑒品鑒了。”

說著，他招手叫一個夥計過來，然後趴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夥計瞪大眼睛：“少爺，暴殄天物啊！”

“去拿過來。”

“是！”

夥計歎一口氣，隻能在瞪了秦雲一眼之後，轉身去拿茶葉。

等待的時間裏，麵對著整個大堂所有人鄙夷的目光，秦雲卻是相當的淡定。

他一邊用手指輕叩桌子，一邊打量茶館。

裝修一般，仔細聞還能聞到潮濕木頭的味道，看來鄭乾一家獨大沒了競爭壓力，已經懶得用心經營。

再者，古人的經營理念也落後。

客人來茶館喝茶，可不是完全為了來品茶的。

他正想著的時候，夥計風風火火抱了一個錦盒出來。

鄭乾笑眯眯打開木盒，放到了秦雲的麵前：“嘗嘗吧，這茶葉是好茶呢，還是狗都不喝的垃圾呢？”

秦雲冷漠瞥了一眼，眼神微動。

沒想到鄭乾真的有好東西。

這是貢茶！

就連當今皇帝也舍不得天天喝的極品好茶。

以前在京城的時候，身為紈絝子弟的秦雲，還曾用這種茶葉泡過腳......

“怎麼了秦雲，你不是說你鑒茶功夫一流嗎？你倒是鑒啊！”

韓清秋冷笑，鄙夷至極。

周圍的客人也都滿眼滿臉嘲諷的笑，想看看這小子能說出個什麼子午寅卯來。

他要是敢說著茶不好，嗬嗬，那就是大不敬，死罪！

看他怎麼接招！

鄭乾得意至極，依著秦雲這莽撞冒失的性子，肯定會想也不想就把茶葉貶低得一無是處。

到時候，他借題發揮，直接把秦雲打入大牢！

還開茶館呢，不掉腦袋就不錯了。

“這茶......”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期待看著秦雲，等他出醜的時候，秦雲終於隨手拿起一片茶葉丟進了嘴裏。

霎時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他說出那句話。

隻要他敢說出“狗都不如”，他就死定了！

“這茶怎樣，你快說啊！”

直到韓清秋急得跺腳，韓文瞪圓了眼珠子，鄭乾嘴角邊的笑容僵了，客人們舉著茶碗的手都快麻了的時候，秦雲才終於大發慈悲開了口。

“這茶是貢品，皇帝喝的茶你讓我品，你真看得起我啊鄭乾。”

哐啷！

一個客人實在是承受不住，胳膊一麻，茶碗掉到桌上摔成了兩半。

這破碎的茶碗，也像極了韓文、韓清秋和鄭乾等人的表情。

碎裂至極！

直接繃不住了。

這小子竟然還是個識貨的？

秦雲笑眯眯的：“既然鄭少這麼大方，連這種不肯在茶館裏賣的茶葉都拿出來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先給我來個三斤嘗嘗鮮。”

三斤......

還嘗嘗鮮......

這茶葉是他千方百計從別人那裏收來的，就這麼二兩茶葉，花了他足足三百兩銀子。

鄭乾差點沒氣得吐血。

“你......”

“怎麼，拿不出來？拿不出來你就別舔著臉吹牛逼了。”

秦雲翻了個白眼，嘲諷看著鄭乾漲成豬肝色的臉，不氣死他不罷休。

“我說鄭乾，你叫我來到底是幹什麼的？人話沒一句，好茶給不起，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無所事事啊。”

“本少爺忙的很，恕不奉陪了！”

說完，他轉過身去，大搖大擺走出了鄭乾的茶樓。

砰！

韓文憤慨不已，拍案而起：“這個秦雲，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他竟然說鄭少人話沒一句，這不就是在罵鄭少不是人嗎！”

喝茶的客人也都氣憤不已：“就是，這小子擺明了不把鄭少放在眼裏，他憑什麼？”

“無視從前的老丈人和未婚妻，還藐視鄭少，這小子也太狂了！”

隻有韓清秋，主動走上前去安慰：“鄭少，你也別太往心裏去，這小子頂多就是占口頭便宜罵你兩句，你也不會少塊肉，對你根本沒影響。”

沒影響個頭！

感情罵得不是你。

鄭乾默不作聲，拳頭握得咯吱咯吱作響。

好你個秦雲，竟然真的敢跟老子叫板。

那你就給老子等著！

不弄死你，老子不姓鄭！

另一邊，秦雲在王叔和小秋擔憂的目光中，瀟灑步入茶樓。

“少爺，沒事吧！”

小秋圍著他轉了一圈，發現他安然無恙，直接驚呆了。

“他們沒有為難少爺？”

秦雲不屑：“他們有這個本事？別理他們了，小秋，你趕緊買三十斤黑糖回來，我有用，王叔，你幫我去買個漏鬥，再準備些幹淨的黃泥巴。”

額？

買這麼多黑糖，還要買漏鬥，這是做什麼？

兩人滿頭問號，秦雲想解釋都不知道怎麼說，隻能打發他們照做就行。

王叔和小秋雖然充滿懷疑，可少爺是他們唯一的主心骨了，隻能聽從。

......

祖宅。

方不悔一邊喝茶，一邊聽著中年漢子的報告，嘴角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原來他賣掉祖宅，是為了開茶樓東山再起？還算他有點良知，沒有敗壞秦大人最後這一點家業。”

中年漢子皺眉道：“隻怕這茶館開不起來，到最後，還是會賠得一無所有。”

“隻要他肯幹，就有希望，浪子回頭金不換，怕就怕他爛泥扶不上牆，自己都不上進。”

此時的秦雲，何止是上進，簡直要瘋狂了！

他憑借著一些模糊的記憶，一次次嘗試，一遍遍實驗。

失敗了就重新再來！

一直從天黑搗鼓到天亮，雙眼布滿紅血絲，終於，漏鬥邊緣結晶出了星星點點的白砂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