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裏,床上空蕩蕩的。
霍晏琛的臉色,冷得幾乎快結成冰。
“人呢?”他看向那些噤若寒蟬的保鏢,眼底壓抑著怒火,問:“連個女人都看不住,你們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保鏢們也挺冤枉,明明把所有出口都看守的密不透風,可是夫人就跟長了翅膀似的,憑空不見了。
眼下總裁發火,卻沒人敢解釋。
“晏琛。”黎音推動輪椅,走到他身邊把手機遞了過去,柔聲道:“這也不怪他們,你看,這是昨晚出現在醫院樓頂的直升機,剛好被值夜班的護士拍下來了,顏舒她......應該是被人接走的。”
霍晏琛垂眸,照片裏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背影挺拔,而他打橫抱起的女人雖然看不到臉,但腳上的鞋子和頭發的長度,都和顏舒一模一樣。
說不是她,都沒人相信。
霍晏琛沉眸,深重的呼吸讓周圍人大氣都不敢出。
“安助理,”他隱忍著怒氣,吩咐道:“上回你到提到的顏家,給我繼續深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他們家族成員的全部信息。”
“霍總,這恐怕有點難辦。”安助理為難地垂著頭。
“怎麼說?”霍晏琛眸色暗了下去。
“顏家的老爺子,昨天剛去世,他們現在正忙著調查死因呢,聽說顏家老宅裏裏外外都被封鎖了......”
霍晏琛聞言,皺起的眉頭加深。
顏家,竟如此複雜。
......
盛家,葬禮上。
顏舒胸口別著一朵白花,站在父親的遺體前,看著黑白遺像上儒雅又不失霸氣的中年男人,紅了眼眶。
“我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送走了全部賓客後,顏舒問顏瑾。
她清瘦的臉上,已沒有了往日的淡然,隻剩涼薄和冷意。
父親的身體雖然不好,但在國外調養的這一年多,醫生都說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怎麼會突發心臟病?
而且又那麼湊巧,心外科的專家全都不在?
“我找了司法部門的朋友,他說遺體內沒有檢測出任何有毒的藥物,確實是病發導致的死亡。”顏瑾語氣愧疚,道:“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盛叔叔。”
他和顏卓、顏柯三人,自幼被顏舒的父親盛南柏收養,盛先生不僅給了他們最好的教育,又扶持他們成為各自領域的巨頭。
而盛先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兒以後能有人護著。
“要是沒有大哥你,我恐怕連父親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不必自責。”顏舒的雙眸幽深,悲傷中仍保持著一絲理智,說:“沒有檢測出毒物,不代表我父親的死就沒問題。”
“我讓顏柯去查。”顏瑾問:“你覺得會是誰?”
“誰得利,誰就有可能是幕後黑手。”顏舒抬眸,看著父親的遺像,冷聲道:“明天的董事會,我會代表我父親出席,絕不能讓那些人毀掉盛家幾代人的心血。”
“你終於決定繼承公司了?!”
顏瑾素來冷靜地麵容,此刻因為聽到妹妹要繼承家業,激動的難以自控。
不止是他,顏卓和顏柯也都在等待這天!
“是,”顏舒眼神清冷,字字清晰道:“從此以後,我是盛顏舒。”
從前那個天真,軟弱的顏舒已經死了。
盛家從未公開露麵過的大小姐盛顏舒,會繼承父親的一切,替他守好家族基業。
至於那些覬覦盛家家產,害死了她父親的人,就等著一個接一個的付出慘重的代價吧。
顏瑾的表情,有點擔憂。
明天,必定是場腥風血雨,而顏舒的身體才剛剛恢複,又懷著身孕,能對付得來那群老油條嗎?
可是,他也深知奪回公司是顏舒的責任,勸不得。
作為大哥,顏瑾能為她做的就是盡可能多得拉攏住那些股東,關鍵時刻助她一臂之力。
“走吧,今晚早點休息,明早我親自來接你。”顏瑾說。
“嗯。”
顏舒在大哥的陪伴下,回到了別墅。
......
翌日一早,市中心。
坐落於海城CBD大廈的盛氏集團,今天可謂是兵荒馬亂,職員們腳步匆忙地穿梭於各部門之間,全體高層更是一大早就趕到大廈前彙合,等待新總裁。
就在昨天,老董事長去世的消息傳出,董事會上盛南山和盛南竹鬧得烏煙瘴氣,一位神秘大佬突然以視頻電話的方式出現在屏幕上,並亮出了隱藏股份,職員們慶幸公司紛爭結束的同時,又陷入了另一種恐慌。
“新總裁到底什麼來頭,是男是女,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呢?”
“這種old money家族,都會留一手的,哪能讓我們知道?保不齊是董事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呢?”
“不可能吧,董事長不是已經有三個養子了嗎......”
“嗬,這你就想多了,像盛氏這種超級豪門,家業傳男不傳女,而且血緣關係看得很重,三個養子肯定是沒份兒的,不是私生子,總不能是那位傳聞中生了重病的柔弱大小姐吧?”
“噓,來了來了.......”
眾人屏住呼吸,目光紛紛投向遠處,一股嚴肅緊張的氣氛油然而生,隻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來,停在了門口,顏瑾先從車上下來。
他轉過身,紳士的伸出手。
接著,一隻屬於女人的柔白如玉的手搭了上去。
纖細的小腿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落了地,一襲藍色西服套裝的女人,長卷發蓬鬆又不失利落的攏到耳後,慢慢站直後抬眸看過去,姣好的容顏不輸當紅女星,卻又多了幾分財閥世家女的厭世與冷靜。
而全體高層們,跟著老董事長打拚了半生的元老,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驚訝到合不攏嘴。
“大、大小姐.......”
顏舒看著父親留下的公司大廈,視線緩緩落下,眉眼間有幾分老董事長的風采,淡定道:“各位,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