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發現爸爸出軌

媽媽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我從小就怕黑。

有一次，晚上八點多，天已經黑透了，爸爸讓我去超市買酒。

我有點害怕，小聲嘟囔了一句。

「一定要今天喝酒嗎。」

「讓你去你就去，哪這麼多廢話啊。」爸爸聽到了我的嘟囔，隻覺得他的權威受到了挑釁，語氣凶狠起來。

我跑出了家門。

慢慢走在街道上，當時路燈，並不像現在這麼健全，大多數地方，根本沒有燈。

隻能靠著天上零零星星的些許星星和微弱的月光照明。

雲層遮住了一般月亮，清冷的晚上，我穿的不算多，有些打哆嗦。

走的步子也越發慢了。

我忍不住哭了，覺得委屈。

哭我小小年紀，就要冒著害怕，受到大人的指使，去幫他們跑腿。

他卻在暖和的屋子裏坐著吃吃喝喝，看著電視。好不自在。

我越想越委屈，本就有些夜盲的毛病。

此時，因為淚水遮住眼睛，看不清腳下，被迫停下來，滾燙的淚珠子劃過暗夜，顯得越發無助與委屈。

這時候，我聽到了媽媽叫我。

「微微，微微。」

我哭的已經沒辦法回應媽媽。

媽媽看到了我，快步走到我麵前，把手裏拿著的我的外套穿在了我的身上。

口中關心著：「外麵冷，微微穿件衣服，還冷不冷啊。」

「寶貝，你怎麼哭了？受委屈啦。」

「你爸爸也是，天怪黑的，讓你出來買酒，害怕，是不是啊。」

我點點頭，外套很暖和，我沒有那麼冷了。

因為媽媽的存在，我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我跟你一塊去，再給你買點好吃的幹吃麵。」

我點點頭，乖乖的把手給媽媽牽著。

這天晚上，我沒有在害怕黑了。

2

我知道她恨恨我，恨我戳破了她拚命維持的假象。

拆散了她的婚姻。

媽媽對我不好，我不怪她。

我知道，她愛過我。

小時候，聽爸爸說。

媽媽生我時難產，差點一屍兩命。

順產時，媽媽疼了一天一夜，終於開了六指。

我的頭卻太大，出不來。

媽媽由順產改成了剖腹產，據爸爸說，當時媽媽大出血，危險極了。

幸好保住了一條命，卻再也生不了弟弟了。

姐姐當時在手術室外哭的聲嘶力竭，後麵也一直對我不冷不熱。

媽媽卻沒有怪我，小時候也會抱抱我。

冬天把烤的熱熱紅薯剝給我吃。

爸爸會接過我的小書包，放學後帶著我四處出去吃飯。

那時候，我有爸爸媽媽的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我並不知道，暗地裏，爸爸媽媽卻承受著我看不到的洶湧。

因為媽媽傷了身體，再也生不了寶寶。

爸爸一直被奶奶抱怨，親戚也會隱隱恥笑爸爸沒有兒子。

開始，爸爸還會憤怒的頂回去。

女兒是小棉襖，他喜歡，重男輕女的思想要不得。說得多了，爸爸越來越安靜，脊柱也越來越彎。

不再帶我放學後出去玩，跟媽媽也開始吵架頻繁起來。

後來某一天，爸爸突然變好了。

脊柱開始支起來，人也有了笑臉，媽媽跟爸爸又恢複了往日的恩愛。

我沉浸在喜悅中沒多久，就發現，爸爸出軌了！

爸爸是一家互聯網公司的經理，那位阿姨，是爸爸的秘書。

那天爸爸帶我帶著我一起過飯，阿姨也在，據爸爸說，吃完飯要跟阿姨去開會。

中途我去了洗手間，出來看見，爸爸親昵的摟著阿姨，阿姨扶著自己的肚子，靠在爸爸懷裏。

我大驚失色。

我很害怕，更多的卻是憤怒，媽媽為爸爸付出這麼多，爸爸卻還是出軌，他對不起我媽媽。

我當時故意製造了點聲響，爸爸阿姨緩緩地分開，沒有解釋什麼。

我看著爸爸的麵色，他非常平靜，沒有一點點的心虛，秘書阿姨也衣服自然正常的樣子，期間還溫柔的問我要不要在點些菜。

我借口不舒服，拒絕了。沒有給他們一個好臉。

那天之後，我開始密切注意我爸爸的行蹤。

更糾結的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媽媽。

爸爸在家裏對媽媽，明顯行為上有一些不願意親近。

一次，爸爸的朋友給爸爸送了一個榴蓮，媽媽撒嬌要吃。

爸爸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吃著，一點都沒有管媽媽，媽媽作勢生氣，要撲進爸爸懷裏撒嬌。

爸爸猛地站起來，嘴角帶著勉強的笑，像是媽媽是什麼臟東西一樣，眼裏都是抗拒與冷漠。

媽媽很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卻沒有想到別的方麵。

畢竟她嫁給爸爸也十幾年，生了兩個女兒，身體青春都搭在了這個家裏，而且，爸爸一直以來都那麼愛她。

她隻認為是爸爸工作壓力大，心情有些不好。

媽媽想為爸爸分擔一些。

每天工作之餘，把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為爸爸花時間煲了一鍋又一鍋滋補的湯。

媽媽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累，眼裏像是有光，閃爍著對爸爸回來的期盼。

爸爸的回應確是十分冷漠。

媽媽每天花三四個小時煲的湯，爸爸連看都不看一眼，每次都是坐在餐桌前，草草的吃幾口，就說吃飽了，去了書房。

我很心疼媽媽，卻無能為力，我沒辦法幫她把一個心已經變質了的男人撥回原來的軌跡。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媽媽每天歡喜的等著爸爸下班，期待著和爸爸相處。

爸爸卻一句話都不想跟她交流，變了心，厭煩了，卻不明說。

真是一個懦夫，看著媽媽一次次失落的收拾餐桌的樣子，我幾次忍不住想告訴媽媽真相。

又強迫自己按捺下來，隻幫著一塊收拾。

心裏對隱瞞媽媽真相愧疚不已。

爸爸當著我們一家人的麵，對媽媽不假辭色，在外人麵前，又裝做一副愛老婆，妻管嚴的樣子。

朋友麵前，爸爸會輕輕的摟住媽媽的肩膀，嘴裏說著，「我最大的福氣就是娶了我媳婦，漂亮又能幹，持家有方。」

在外人麵前，一派家庭和睦的景象。

外人看了隻會覺得爸爸是個好男人，家裏氛圍特別好。

每當這時候，媽媽都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

隻是別人在誇讚爸爸是個好丈夫好爸爸時，我開始覺得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我開始寫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