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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的修羅場貴妃的修羅場
五慕夏

第一章

我穿書了,係統讓我不停地攻略男人。

攻略完第八個不知名男配後,

它要我攻略男主,並且狠狠拋棄他。

謝邀,人在後宮,已經垂簾。

......

我懷疑,係統是女主唯粉。

因為它讓我攻略的男人全都是它眼中「對不起」女主的人。

可憐我一穿書人,攻略完一個還有三個。

好不容易攻略完男主、男三、男五和男七,

它告訴我,還要攻略男二、男四、男六和男八。

攻略男二,英勇小將軍,我認了。

男四,正直忠臣,我也認了。

但是,男六就是個守宮門的小兵「李侍衛」!

隻因女主換了新衣裳沒有投去「驚豔的目光」,就被係統判定為攻略對象。

男八更離譜,書裏連姓都沒有,隻提了一嘴「官員甲」。

不過是女主出巡時,沒跟著群官誇她仙女下凡,就成了攻略對象。

本來說好,攻略完這四個,我就能放個長假,專心做我的貴妃。

結果,皇帝翻了我那快發黴的牌子。

係統痛罵皇帝是「第一渣男」,背棄他和女主的承諾,讓我攻略他,然後狠狠拋棄他。

麻煩,直接拋棄不就行了。

就像現在這樣。

皇帝被我下了藥,眼皮耷拉,歪倒在龍椅裏。

「別再惦記你的江娉婷了,大不了你現在就駕崩去跟她團圓。」我把他一腳踹下龍椅。

江娉婷就是書裏的女主,可惜作者無德,寫死了女主,還沒按簡介文案寫到重生就棄坑了。

於是,這本書莫名生了個魔障的係統,選中了倒黴的我——成了穿書人。

我高興地豪飲一杯又一杯。

順便再踹皇帝兩腳。

「我讓你攻略他,不是攻打他!你個渣......」

係統的聲音一卡一卡,漸漸變成「呲,呲,呲啦,呲啦......」的接觸不良的電流聲。

簡直無比悅耳。

我醉眼蒙矓,沒看到倒在地上的軟蛋皇帝眼睛裏燃起了火星。

藥我下的足足的,夠皇帝躺個三五天。

也夠我發瘋了。

狗係統壓迫我許久,終於嗝屁了。

不用再費盡心思勾搭男人,我當然要大瘋特瘋。

今夜是中秋宮宴。

皇帝龍體欠安,不便出席——我編的。

曲水流觴,金桂折枝,千裏共嬋娟。

趁著高興,我大手一揮,今夜男的都留下。

五十高齡的澤安老王爺以風流之名,響徹九州大地。

他登時精神抖擻地起身,眼看就要跪謝。

我補了一句:「僅限二十五周歲以下的。」

澤安老王爺失望而歸,也有不少青年才俊義憤填膺。

但沒辦法,他們走不出去,因為金鱗衛的刀架在門口。

誰讓如今守宮門的金鱗衛統領是我的人。

「李統領,來我身邊,本宮敬你一杯。」

李統領大名李尋,是書裏有姓無名的男六——「李侍衛」,從一個小兵成長為了如今的統領。

他英姿勃勃,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養眼得很。

「如此良辰,蘭侍郎不如吹奏一曲。」

我看向禮部侍郎蘭山晴。

他是書中的男四,仙姿玉質,正直不二。

蘭山晴每次看我,眼神中充滿糾結痛苦。

畢竟他是忠臣,而我是皇帝的妃子。

蘭山晴還是吹曲了。

我托腮望月。

有點想家。

三五天後,其實是第三天,我把皇帝從床上提了起來——

火燒眉毛了。

因為皇帝還在昏著,於是我垂簾聽政,過把癮。

垂簾的第一天我就後悔了。

三更半夜的三更,別說洗漱裝扮了,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蘭山晴準時出現在門外,叫我起床。

我在被子裏拱來拱去,吱哇亂叫,躲開宮女扶我起來的手。

好不容易起床出門,發現蘭山晴盯著地麵,耳垂紅紅的。

五更時,我已經在簾後聽大臣說那些我壓根聽不懂的話。

他們爭他們的,我睡我的。

反正有蘭山晴應付。

回到後宮,天還沒大亮,奏折已經比山高,擺滿了桌案。

我拿了一本看了看,沒看懂。

我打了個哈欠,回到床上。

以後再說吧。

蘭山晴第二次來叫我起床的時候,十分驚訝。

「娘娘今日竟都穿戴好再等臣來了。」

穿戴個屁,我壓根沒睡。

我在簾後睡了個大的,據說還打了呼。

覺是在龍椅上補的。

李尋索性給我拿了床被子,我直接滾到簾子前頭的龍椅上睡了。

醒來,我看了看頭頂上的「正大光明」,歎了口氣。

「還想做個奸妃,弄權什麼的,算了,太累了。」

睡個好覺,比什麼都重要。

我把皇帝拍醒時,天已經暗了。

他神思混亂,看見我不施粉黛的臉,脫口而出:

「朕今夜翻了你的牌子?」

皇帝叫李清宴。

昨天還嘴硬不肯上朝,現在埋在奏折山裏,飯都來不及吃。

我讓人上了三葷兩素一湯兩點心。

我端起湯淺嘗,真鮮美,忍不住多喝了一點。

然後惹來餓著肚子的某人的一句「讚美」:

「毒婦!」

昨天他也是這麼罵我的。

某人礙於情麵不肯上朝,結果我指著兩堆奏折,告訴他——

山西洪水,不治就不治。

長山塌方,不救就不救。

翎南蟲災,不管就不管。

他就咬牙切齒罵我毒婦。

毒就毒。

這裏的一切,包括子民,不過是書中一筆,我何必在意。

但是李清宴挺在意的。

在意到一連十天,李清宴都沒翻牌子。

蘭山晴得知此事,來找我勸皇帝「勞逸結合」,最好能弄出幾個皇子皇女。

於是,我帶著蘭山晴,去請皇帝翻牌子。

路上遇到李尋,就讓他一道去了。

萬一李清宴不服從,關鍵時候就讓李尋恐嚇他。

我的小算盤打得響。

但李清宴,偏偏翻了我的牌子。

我一把奪過,砸碎了玉牌。

看向李尋,用眼神示意「弄他」。

但這廝不僅視若無睹,還打了個哈欠。

李清宴卻笑了:

「李統領得勢,近日有人往你那塞了不少美姬吧?」

我竟不如李清宴知道得多。

也是,以往訊息都是書裏的,或是係統告訴我的。

但是,李尋竟然不再以我為唯一......

難不成和壞掉的係統有關?

殿中燭火幽幽,三個男人目光沉沉。

突然,我一陣膽寒。

往後我還能一路無敵,求仁得仁嗎?

我自然沒去侍寢。

蘭山晴生了很大的氣。

這叫什麼事?

我攻略的男四因為我不去跟男一睡,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幹嘛不理人。

我沒來得及思考最近的種種變化,

因為皇帝告訴我,我要完了。

禦書房裏,就在我把皇帝畫叉叉的奏折剪成各種小動物時,皇帝突然大喊:「成翎仙,你要完了!」

忠勇堅貞的大將軍要回來了。

我這奸妃就要玩完了。

媽的,寧子舷要回來了。

寧子舷是男二,現在的鎮北大將軍,曾經的江娉婷的未婚夫。

他和江娉婷是青梅竹馬。

但是寧子舷家道中落,失意悵惘,正逢江娉婷被選為秀女。江家讓他退親,他就退了。

江娉婷其實早對他暗生情愫,最終隻得黯然入宮。

但是魔障的係統,認為是寧子舷薄情冷性,傷害它的女主。

因為,他既沒有在江娉婷入宮時大哭大鬧,更沒有要死要活,反而冷靜自持。

但隻有陪伴在他身邊的我知道,那些日子,寧子舷過得十分不好。

後來,我陪他走了出來,更讓他愛上了我。

然後,我轉頭又棄了他進宮。

很大程度上,他更恨我。

比寧子舷先到的,是他送我的一份大禮。

他們說,是北地主帥的人頭。

天氣不算冷,這個頭從北地送來時,已經腐爛發臭。

我冷笑:「鬼知道哪裏撿來的死人頭?」

皇帝開心地瞧著死人頭,笑著通知我辦席。

接風宴上,我一襲山花石榴裙出席。

是個男人都誇我姿容絕豔。

這身裙子是皇帝給我參謀的。

準備宴席的日子,實在是忙碌,除了推算宋子舷到達日子,我還要安排宴席,菜色、布置、酒水、節目、預算,人員名單、座席安排......

忙到昏天黑地,才有人告知我,主角不止宋子舷一個。

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子。

「什麼女子?宋子舷的什麼人?」

皇帝從奏折堆裏抬起頭。

「奏折不扔給你了嗎,北地送來的和親女子。」

那一堆剪紙......

「和親?跟你?」

「我沒興趣,我要為娉婷保持純潔。」

「那誰和親,王孫子弟沒有適齡的啊?」

「給宋子舷也行。反正他們朝夕相處的,說不定早就郎情妾意了。」

「不行!」

於是,我開始操心我當日的穿搭和妝容,順便請見女無數的皇帝參謀。

「這身簡直是山雞,你頭上那是什麼,雞毛嗎?」

「俗俗俗,紅配綠賽狗屎,紅配紫難看死!」

「太老氣了,皇太後六十之後才這麼穿。」

最後,我索性放棄了,拿了當年入宮時穿過一次的山花石榴裙,皇帝才閉了嘴。

這叫什麼事,堂堂貴妃,竟穿舊衣。

我在接風宴上看到北地的追雪公主。

同樣一身紅衣,她卻張揚到像極了漫山的野杜鵑。

爛俗的書,作者都棄坑了,係統都BBQ了,竟還來這種無聊的套路。

受盡傷害的男人卷土重來,身邊有了新的美人,接下來就該嘲諷曾經為名利拋棄他的渣女了。

般配的兩人走來了,接下來......

我都想好了,如果追雪公主敢不敬,就說她以下犯下,讓李尋賞她巴掌。

可是,我眼眶怎麼熱熱的。

寧子舷瘦了,也黑了,胡子渣渣都冒出來了,一副疲憊的樣子。

「臣路上遇刺,故來遲了,請陛下見諒。」

遇刺,誰幹的?

我瞪李尋,李尋打了個哈欠。

「陛下!」追雪公主開口了。

我看你說什麼!

「寧將軍因保護我受了重傷,但貴妃定的這日子實在趕,我們不敢懈怠,還是日夜兼程趕回皇宮。」

皇帝扶著寧子舷,對著我咬牙切齒——「毒婦」。

得,又怪我。

「子舷,你無礙吧。」

我伸出一手,想扶他一把,卻被他冷漠地揮開。

我的心情降到了冰點。

這宴席可真長,吹拉彈唱,還有歌舞表演......

「停!吵死了,各位時間也不早了!」

澤安老頭站起來,表示懂了:

「貴妃娘娘,那個寧將軍雖然沒滿三十五,但一身重傷,留下怕是不方便......」

寧子舷向我投來譏誚的目光。

我讓他們都滾。

今夜,我與皇帝躺在一張床上。

拜蘭山晴所賜。

他最近簡直就是老和尚念經,盯著皇帝照拂後宮。

可是自江娉婷死後,皇帝就遣散了後宮,獨留我在內的四妃。

「你個毒婦,就怕寧將軍回來給我撐腰,竟然派人去刺殺他。」

「你個毒婦,明知寧將軍重傷,還逼著他在接風宴這天趕回來!」

簡直一派胡言!

「我這麼毒,你幹嘛還招我侍寢?」

「我這麼毒,你為何不為江娉婷守身如玉?」

皇帝說不出個所以然,大叫一聲,一如既往的,翻身朝裏睡去。

放過他了,誰叫他的人設是

——日理萬機的奏折處理機器。

還指望他守好江山,方便我霍霍呢。

再次見到寧子舷,是在他向皇帝謝恩的時候。

追雪公主沒來,因為蘭山晴熱情的張羅。

張羅著讓皇帝娶公主,於是追雪逃走了。

雖然隻是遠遠看著他,但他真的好瘦。

再加上我擔心寧子舷的傷,決定給他補補。

次日靈丹妙藥如水一般送進了宋府。

「毒婦,又想害宋將軍!」皇帝憤憤地說。

既如此,那就以皇帝的名義送,毒死了也怪不到我頭上。

秋水宴上,我終於近距離看到宋子舷了。

我讓他坐到我身邊。

我讓皇帝滾去和追雪公主聊天。

我為宋子舷倒了杯酒,然後閉上了眼睛。

如果他不願意喝,把酒倒在我頭上我也認。

他確實沒喝,他渾身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尤其是對我。

「貴妃娘娘,不必惺惺作態,你我道不同。」

管你同不同,係統沒了,我說同就同。

「來人,給宋將軍上我準備的菜。」

皇帝的眼刀飛來,肯定以為我要毒死他的宋將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一水的大菜擺在宋子舷麵前。

「吃吧!」

以前我沒進宮也沒什麼錢,攻略宋子舷都是靠得一身真本事,比如開空頭支票。

「等我發達了,請你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現在,倒是圓滿了。

他搖了搖頭,滿身冰雪消融。

「娘娘叫我吃,我便吃。」

就像當年他說:「江府讓我退親,我就退。」

以及「仙仙讓我滾,我就滾。」

但是,他一直在吃,慢條斯理,津津有味地吃到第三十八道,後麵還有七十道的——滿漢全席。

我不過是叫禦廚弄點好的,隆重的,能表達對故人久別重逢喜悅的菜色。

我打了個噴嚏,皇帝可能在罵我了,怪我要撐死他的宋將軍。

今夜沒有吹拉彈唱,沒有歌舞表演,澤安老頭再也坐不住了,十分貼心地站起來。

「娘娘,寧將軍,傷已大好。今夜,可以和其他三十五周歲以下的兒郎一起留下來啦!」

後來,皇帝被蘭山晴按著頭去翻牌子。

其他人都被李統領趕走了。

但寧子舷沒走。

他說:「聽說這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怕是今夜我都走不了了。」

他是走不了了,因為被我扒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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