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裏外不是人

和我合租的是一對小情侶，我大四他們大三。

女孩是個主播，平時也就唱歌跳舞，但後來她男朋友為了打賞不斷讓她COSPLAY，穿上更性感暴露的衣服。

甚至，發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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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學妹趙靜兒求了我半天，我才答應將另一半空置的房間租給她和她的男朋友。

和她是在學校的一場舞會中認識的，她是我的舞伴。

她足有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纖細又苗條，拉丁舞在全學校都是公認的皇後。

隻有我才跟得上她青春活力的舞步。

我把學校邊好不容易租來的房間與她合租，也包含著我一點私心吧。

誰不喜歡一早上醒來，就看到她清純甜蜜的笑容，欣賞她如同井川裏予般又純又欲的風姿呢？

不過一開始我還是沒答應，因為她有男朋友。

他們一對情侶住我這個單身漢的隔壁，我心裏總是別扭。

她起碼求了我七八次，我才勉強同意了。

趙靜兒的家庭條件挺好的，但她的男朋友張峰卻有一股市井小家子氣。

一進到我家，就說我家裝修不好，格局不好，層樓還不好。

我懶得和他一般見識，大學城裏的二室一廳有多搶手，誰不知道？

要不是張峰在高中時期就死纏爛打，打動了少女懵懂的芳心，像趙靜兒這樣漂亮的女孩，哪輪的到他這尖嘴猴腮的家夥。

我沒想到的是，這家夥仗著趙靜兒對他純真的愛，竟然越來越動起了歪心思。

為了錢，他逼著趙靜兒去當主播。

趙靜兒不想拋頭露麵，他想盡辦法讓著她同意。

可她不情願地做了主播之後，張峰為了提高網友的打賞，拿來了更加暴露的衣服......

2

我還記得那天是星期天，我在房間睡覺。

才睡了一會，就被隔壁趙靜兒和張峰的吵架聲吵醒。

趙靜兒哭了，一個勁地說不行。

而張峰大怒，罵趙靜兒不知好歹，不為他們以後的生活考慮，把她說成了一個下賤，又沒有頭腦的女人。

我還沒搞清楚他們為什麼吵架，張峰便氣衝衝的摔門而去。

完全不顧趙靜兒的嗚咽與挽留。

哎，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持無恐。

要是有個女孩能像愛他那般愛我，我真會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

我猶豫著想出去和趙靜兒說說話，勸勸她，沒想到我的房門卻被人敲響。

“鄭大哥，你能......能幫幫我嗎？”

門外傳來趙靜兒又媚又嗲的夾子音，就像是台北下了雪你說那是保麗龍。

我愣了愣，連忙跑去開門。

“靜兒，什麼事要我幫......”

我打開門，門外卻不見趙靜兒的芳蹤。

鼻中，有那幽幽的香氣飄過，證明剛才她在這敲響了我的門。

“靜兒，靜兒你在哪？”我疑惑地叫了幾聲。

斜對麵虛掩的房門中，傳來趙靜兒的聲音：“鄭大哥，我在我房間裏。”

“我......我不敢見你。”

這又軟又糯的聲音。

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讓活潑開朗的趙靜兒竟然不敢見我。

走向她的房間，我推門就問：“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一推門，我就看見......

3

她穿著一件高開叉的旗袍，那叉兒幾乎都開到了腰側。

裙擺之間，修長圓潤的大長腿兒白的像雪一般。

好像這旗袍有點小，有些緊身，把她性感嫵媚玲瓏有至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波濤洶湧......

精致鎖骨那大片的白，幾乎閃瞎了我的眼。

正在費力整著衣裳讓它不那麼暴露性感的趙靜兒，這才發現我推開了她的房門，頓時便是一聲尖叫。

飛快地拿毛毯擋住自己，她羞得一臉通紅。

這下搞得我也是無言以對，隻能飛快地把眼閉上。

“靜兒，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真沒看到......”

我閉著眼瞎說著。

這趙靜兒大長腿水蛇腰，打扮這麼輕佻，裝成勾人的尤物......

這是怎麼了？

趙靜兒好像相信了我，她羞怯怯地說對不起。

她說她還沒穿好衣服，一會就好了。

我眼皮直跳地說沒事，我等她。

耳中，隻有她悉悉嗦嗦整理衣服的聲音。

我在腦海裏聽著聲音想像著，她是如何皺著眉，努力地調整大長腿不暴露在高開叉中。

又是如何扭著纖細的腰，費力地將緊身的衣服整理到不顯得那般性感。

我心想，這衣服買小了，還硬住身上套幹啥？

好半天，她才仿佛放棄了一般說道：“鄭大哥，你......你睜開眼睛吧。”

“其實，人家就是想問問你，要是我穿這樣的旗袍去直播，會不會太過火了......”

我睜開眼睛，卻忍不住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太美了。

趙靜兒真是太美了。

我知道她的旗袍扮像，是模仿電影花樣年華中的美人。

可張峰給她選的這套旗袍，卻是小了一碼，太過緊身了......

旗袍這種衣服，其實不挑熊大熊小，飛機場一樣能穿出相當的美感。

但旗袍要穿得好看，必須和電影大紅包裏的克拉拉一樣。

要有一尾完美誇張到讓人驚歎的後翹。

而麵前的趙靜兒，青澀微脫，卻是百分百符合這一要素。

曲線渾圓，在這件旗袍的承托下，傲慢無比地撅著......

我自認為定力十足，但現在心裏撲通撲通也和打鼓一樣。

“鄭大哥，你怎麼了？”

看出我的失神，趙靜兒奇怪地問我。

“啊......我......你和我說啥來著？”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麼。

“鄭大哥，你看看這件衣服，我穿它去直播，會不會太過火了呀？”

趙靜兒沒怪我答非所問，蹙著秀眉，在我麵前轉個了圈。

香風陣陣。

我強按著胸膛裏跳動的心，十分認真說道：“這件衣服雖然你穿很好看，但是真的挺暴露的，去直播的話不太好。”

“鄭大哥也是這麼覺得啊，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張峰希望我穿上直播，剛才就是為了這件事和他吵了一架。”

趙靜兒有些難過地說著。

“嗯，說實話如果我是你男朋友，這種衣服我會讓你穿，但我隻會讓你穿給我一個人看。”

“我才不會讓我女朋友穿成這樣去討好網上的觀眾，那和賣肉有什麼區別？”

我有點心直口快了，把心裏所想說了出來。

趙靜兒先是因為我之前有些曖昧的話，搞得俏臉微紅，但很快便認真地點頭：“鄭大哥，我聽你的，我不穿這種衣服直播。”

我笑了笑，說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回到我的房間，我腦海裏不自覺的出現趙靜兒穿著旗袍在直播的畫麵。

輾轉反側，我擔心的都睡都睡不著。

這張峰是不是有毛病，讓自己女朋友穿的這麼性感暴露去討好網絡上的觀眾，真是不怕腦袋頂上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嗎？

雖然不太清楚直播圈的事兒，但新聞還是看了不少。

不管是女孩愛上榜一大哥移情別戀，還是家庭破碎愛情消失，真就沒一個好的。

希望趙靜兒這樣清純的女孩，可別被烏煙瘴氣的直播文化給帶歪了。

呃，這是別人家的事兒，我管這麼多做什麼。

我強按住焦慮的心，閉上眼睛睡覺。

我以為趙靜兒會聽我的，可我還是小看了張峰的本事......

4

也不知道他怎麼說的，趙靜兒還是穿上了那件旗袍。

隻不過是買過了一件大一碼的，沒那麼性感暴露而已。

但這樣也足夠讓網上那群觀眾為之瘋狂，為之不停打賞了。

我偷偷進了趙靜兒的直播房間，她給自己的網名叫公主小靜。

這名字取的，怎麼一股子風塵味。

肯定是張峰給取的。

一進直播間，我便看到滿屏的飛機火箭，不停地閃過。

聽說一架飛機代表著100塊打賞，一架火箭就更誇張了，足足500塊打賞。

而且滿屏的觀眾都在瘋狂地發著彈幕，搞得如同過年一般熱鬧。

“哇，好漂亮的美女！”

“好騷啊，穿成這樣，嘿嘿嘿我喜歡！”

“幹什麼連我這樣的君子都防啊，開叉再開高一點嘛。”

“我看到安全褲了，白色的，哈哈！”

各種不堪入目的彈幕劃過，所有人都不關心趙靜兒要跳什麼舞，隻是關心她的性感身材。

不少打賞的觀眾，要她更換更好看點的衣服。

什麼更好看，不就是更暴露更誘惑。

趙靜兒也是扭捏不安地坐著，時不時拉著衣服擋住微泄的春光，這樣的舉動讓那群觀眾更加興奮了。

張峰高興極了，這輩子和沒見過錢一樣，眼睛都紅了。

打賞太多了。

一千，兩千，三千，甚至一萬！

有個財大氣粗的觀眾送上了價值兩千塊的超級火箭，直接說想讓趙靜兒穿上空姐裝，而且還指明是那種性感內衣型的。

他說隻要趙靜兒穿了，再打賞五個超級火箭。

被這價值一萬的超火刺激，張峰拔腿就往外跑。

人到門口還喊著讓趙靜兒接著播，他馬上就把性感空姐裝買回來。

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得跑多遠才能買到那樣的衣服。

但最可惡的是，張峰問都沒問趙靜兒的意見，就自作主張，跑出去買衣服。

就像是吃定了趙靜兒一樣。

趙靜兒一臉羞紅地坐在那兒，觀眾越來越過份的彈幕讓她手足無措。

然後，她默默地關了直播。

接著，我便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靜兒？”我放下手機，問了一聲。

“鄭大哥，我......我想和你說說話。”外麵傳來的依然是她又糯又嗲的聲音。

5

我上前開門，迎麵就是她穿著漂亮的旗袍，優雅又魅惑的模樣。

隻不過，她低垂著頭，默默地走進我的房間，坐在我的床上。

很快，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我慌了，我這人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連忙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怎麼了靜兒？”我明知故問，我也不好意思說我偷偷看了她的直播。

“今天，今天張峰求了我好久，我才答應他穿上這件旗袍，還說了下不為例的。”

“但看到有人打賞，他就跑出去買空姐裝給我，要我穿上給那麼多人看。”

“我好羞恥，我不想穿那樣的衣服......”

趙靜兒拿著紙巾擦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梨花帶雨。

我歎了口氣，勸道：“既然你不喜歡，你就直接和他說嘛，你不想你不要！”

“你不勇敢一點，他多一點要求你就退後一步，再多一點要求又退後一步，鬼知道他會得寸進尺到什麼地步。”

“嗯，我不穿，這次我不讓步了。”趙靜兒慢慢地止了哭聲，聲音也堅定起來。

但我看她的神色，暗地裏搖了搖頭。

別看她現在好像很堅定的樣子，張峰對她隨便玩些心眼，她便會舉手投降。

趙靜兒是個喜歡幫別人考慮的女孩，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是個討好型人格的女孩。

她對於愛情是盲目的，對於張峰她百依百順。

如果不是因為穿上這樣暴露的衣服去直播，觸動了李思寧的底限，這沉浸在戀愛中的傻呼呼的女孩，還真會把自己一顆心都掏出來，送給張峰。

雖然覺得我的話才是對的，但一會肯定經不起張峰的威逼，被他軟磨硬泡動搖想法。

我也沒了辦法，隻能告訴她有些事不能做，便讓她回去了。

張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萬一看到我和她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指不定會說什麼難以入耳的閑話。

過了好幾個小時，都晚上十二點了，張峰才急促促地從外麵回來。

一回來便聽到他興奮地叫：“靜兒，我買到空姐裝了，哈哈，今天晚上再掙個幾萬塊！”

我在隔壁房間聽著，心裏可真不是滋味。

這家夥，真是掉到錢眼裏去了。

錢就那麼好，比得上趙靜兒那顆愛他的真心？

他興衝衝地開門，卻看到趙靜兒關了直播已經睡了，不禁勃然大怒。

一腳把直播燈光踢飛，他大罵著：“老子在外麵跑了幾個小時才找到衣服，你特麼的在這睡覺？”

“賤女人，快給老子起來，好不容易有大哥打賞，有錢能到手，你特麼的要是搞砸了，看老子饒不饒你！”

趙靜兒被驚醒，嚇得連連往後縮。

她真沒想到，為了錢，張峰能和瘋了一樣，甚至還揚著手要打她。

“我不穿，那種衣服太暴露了，我死也不會穿！”

雖然嚇壞了，但趙靜兒還堅持著她的原則，死活不肯換裝，不肯開播。

“你特麼的，老子打死你！”

張峰揚手想給趙靜兒幾記耳光，但又怕打壞了她的臉不能幫他斂財。

他眼珠子一轉，抽出皮帶，就朝著趙靜兒瘋狂地抽打下去。

劈裏啪啦的皮帶抽打聲和趙靜兒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我聽著這樣的聲音，哪還忍得住。

一骨碌爬了起來，我衝到隔壁門口，重重的錘門。

“張峰，你特麼夠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動手打女人？”

“你再敢打一下，老子報警抓你！”

我大罵著，拳頭都狠狠地捏緊。

張峰這家夥不敢開門麵對我，在裏麵隔著房門氣勢洶洶地罵著：“她是我女朋友，以後是我老婆，老子打老婆，用得著你管？”

“這是老子的家事，你特麼閉上嘴，給老子滾！”

這是我租給趙靜兒的房間，這小子敢叫我滾？

6

我渾頭的火直衝，一拳便猛地幹在門上，嘩啦一下把門打了個破洞。

木屑劃破了我的手，鮮血嘩地就流了出來，但我完全顧不上了。

從破洞裏伸手進去，抓著門鎖打開。

張峰嚇得縮在一邊，就像剛才被他用皮帶抽打的趙靜兒一樣柔弱。

“你特麼再說一句！”我打開門，大步上前，流著血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衣領，把他如同小雞崽一般抓了起來。

“鄭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喝多了一時亂說話。”張峰立刻態度軟化，不停求饒。

我剛想一拳打在這家夥的臉上，趙靜兒便撲了過來，擋在他的麵前。

“鄭大哥，你放了張峰吧，他也是無心的。”她梨花帶雨地哭著。

我心裏這個窩火啊，趙靜兒是真被所謂的愛情衝暈了頭腦。

我在幫你啊，你還護著他！

有了趙靜兒的保護，這狗一般的張峰眼珠子亂轉，陰狠又惡毒地盯著我。

他裝模作樣地推了推護著他的趙靜兒，罵道：“你不用管我，讓他打死我好了！”

“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他說三道四。”

“你是不是剛才在門外偷聽，是不是偷窺我女朋友？！”

媽的，血口噴人！

我氣得腦門上青筋直暴。

“鄭大哥，我男朋友喝多了，你別在意。”

“求求你了......”

趙靜兒哀怨無比地仰著頭，護著張峰，六神無主地哀求著。

看到她這般求我，我縱有千斤的怒火也隻能忍下。

看到張峰那得意洋洋的得瑟模樣，我真是忍不下這口氣。

“這是我家，你給我滾！”

眼不見心不煩，讓這家夥消失稍解我心頭之恨吧。

張峰梗著腦袋說他不滾，憑什麼讓他滾出女朋友的家。

我一把就把他扯了過來，拖出門外：“這特麼是我租的房子，隻答應給靜兒住，沒說有你！”

然後，砰地一聲關上門。

張峰氣急敗壞地在外麵罵著，說我居心不良，說我是個偷窺狂，整天偷看偷聽他女朋友，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

他還說知道我現在正在保研的關鍵時期，隻要他去學校告發我居心不良偷窺他女朋友，包管我保研失敗。

保研是我現在頭等大事，比什麼都重要。

這家夥竟然敢拿我最重要的事來威脅我，更是把我氣得火冒三丈。

我抄起一張椅子就追了出去。

那家夥撒丫子就跑，跑的比狗還快。

趙靜兒驚叫著，追他男朋友去了。

我停下腳步。

暴怒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

哎，趙靜兒和張峰的家務事，我參合進來算什麼？

現在我裏外不是人，真特麼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