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將軍府嫡女,也是後宮貴妃。
皇帝說我雖蠢笨卻實在貌美。
家世煊赫,聖眷濃厚,我從來都是囂張霸道,目中無人。
直到將軍府真正的嫡女被接回來。
我怎會讓大權旁落,所以我要殺了她。
.......
十五的時候,去皇後宮裏請安。
才坐下就聽見我的老對頭淑妃陰陽怪氣地說。
“有些人仗著自己出身好就橫行霸道,不知以後沒了那尊貴出身還能不能那麼猖狂。。”
我聽見淑妃的話,走上前就給了她一耳光。
“你也配嚼本宮的舌頭。。”
淑妃捂著臉朝著皇後就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臣妾不過是說了兩句閑話,貴妃就如此行徑,可還將您放在眼裏?。”
皇後見狀讓人扶起了淑妃,轉頭嗬斥我。
“貴妃,你也太放肆了,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本宮這個皇後?。”
我坐在位置上,手指敲擊著桌麵,嗤笑一聲,絲毫不把皇後放在眼裏。
不過是一個擺在宮中的樣子皇後。
從前都不敢同我大小聲,如今倒是敢質問我了,都以為我現在就要沒落了不成。
隻要將軍府一日不倒,我便不會被棄。
皇後見我不搭理她,猛地一拍桌子:“貴妃,這後宮難不成是你做主。。”
坤寧宮大殿,皇後的話就像是落入沸水裏的冰塊,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我抬頭瞧見皇後隱含怒氣的麵龐,伸手輕輕將麵前桌案上的杯盞俱都掃落在地。
“哐鐺。”一聲,桌案上的杯盞以及盤裏裝著的瓜果點心,灑落一地。
殿中的丫鬟內侍們渾身哆嗦,大氣也不敢喘。
跪在地上,挪著往前收拾東西。
我抿著嘴角冷笑:“皇後可別忘了,後宮掌管權是在誰的手裏。。”
說罷我坐直了身體,整理著自己的頭發,轉身帶人離開了坤寧宮。
回到毓慶宮,我沒有再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單手撐在桌案上,側身盯著門口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
才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心腹玉奴:“怎麼樣了?。”
“娘娘,是將軍親自派人護送她進京的,我們沒能得手......。”
玉奴說到這,頓了一下:“但是她也受了傷,聽說昏迷不醒。。”
我派人去殺將軍府真嫡女的事情,第二天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將軍府無人進宮質問,倒是皇帝來毓慶宮發了一通火,說我不敬皇後,禁足三月。
發完火後人甩袖而去。
禁足?
因為皇後?
“我看他是想挾將軍真女兒來牽製將軍,派人再去一趟。。”
我不能成棄子,一旦我沒權了,今日皇後宮裏碎掉的杯盞就是明日我的下場。
玉奴勸我:“娘娘,要不還是算了吧,若是將軍計較起來,您在宮裏就難了。。”
我沈知許,鎮北將軍嫡女,從出生便受盡寵愛。
十五歲入宮,二十歲封貴妃。
一生順意,冠絕後宮。
我不信將軍府會拋棄我。
他籌謀多年,怎會放棄一個這麼好的棋子。
將軍知道皇帝忌憚他,他又何嘗願意屈居人下。
他不願自己的親生女兒進宮涉險,便從小養了我這個替身送進宮。
一方麵降低皇帝對自己的猜忌,一方麵利用我的恩寵獲得更多的權勢。
想到這,我定了定心神,朝玉奴吩咐道。
“你去給黎庶傳個話,就說若是不想我死,便替我殺了那位真嫡女。。”
黎庶,國公府嫡子,驃騎將軍,我的青梅竹馬。
若不是將軍送我進宮,我應該是要嫁給他的。
他愛慕我,就算我進宮了,他也沒另娶。
每年我生辰都能收到他送來的紅牡丹。
不知他是怎麼避開重重宮闈,把紅牡丹送到我手裏的。
但想來也應該是費了很多心思的。
隻因我幼時曾對他說:“我沈知許要像牡丹一樣,一生肆意而尊貴。。”
黎庶定會幫我。
一如從前,隻要是有威脅到我的事,黎庶都會為我解決幹淨。
初入宮那年,因得寵遭人嫉妒,一個妃子嘲諷我,我便將她從假山的涼亭推了下去。
後來人是被救醒了,但也被摔傻了。
妃子家要求徹查,皇上頂不住壓力要徹查。
那年黎庶十七,知道消息後動用家裏人脈。
毒死了人證,布置了意外墜落的假象,清清爽爽的把我從這個事件中摘除了。
真嫡女死了。
可玉奴說不是黎庶動的手,是錦衣衛。
我問玉奴如何得知。
玉奴說:“我們的人才到黎公子麵前,黎公子就說那位真嫡女被當成奸細,當場斬殺。。”
我有些疑惑:“錦衣衛?那位居然還是細作。。”
“嘖嘖嘖,看來她的身份八成是騙人的,將軍府呢?阿爹什麼反應?。”
玉奴有些躊躇地說:“將軍聽聞消息吐血暈倒了。。”
聽了這話,我輕笑了一聲:“有意思。。”
屋裏氣氛有些僵硬,玉奴等人渾身緊繃。
都知曉我此時心中並不如表麵這般平靜。
我沒管她們的想法,伸了個懶腰,坐起來,一聲嗤笑:“嗬,真是父女連心呀。。”
不過她死了,那我永遠都是鎮北將軍嫡女,寵冠後宮的貴妃。
權力這東西,還是得掌握在自己手裏好。
禁足一過,我大搖大擺地去坤寧宮給皇後請安。
可皇後卻有點不對勁,我在坤寧宮擺了一通威風,皇後卻是笑盈盈地送我走。
我讓玉奴去查,我禁足期間宮中發生了何事。
躺在貴妃榻上,我端起新送來的話本子心不在焉地看著。
沒多久玉奴緩緩進入室內,我頭也沒抬,淡聲問道:“打聽到了?。”
玉奴應了一聲:“娘娘,前幾日寧美人被診出懷孕兩月有餘......。”
“誰?。”
“寧美人,年前,淑妃舉薦進宮的戶科都給事中吳家的。。”
“嗬,這些人真是好心機,自己懷不上,就拿捏一個七品官家的美人來爭寵。。”
難怪今日皇後一副不與我計較的模樣,原來打的是隔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的主意。
不過我還真不能讓那美人把孩子生下來。
長子,隻能是從我肚子裏出來。
夜間,皇帝召我侍寢。
一番溫存之後,皇帝對我說:“日後聽話些,別惹事了。”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陰陽怪氣道。
“怎麼?皇上如今是看不上我了,覺得我惹事了?我一個妾哪敢惹事呀。。”
當初,皇帝同我說,等他登位定會立我為皇後。
我才讓將軍選了他,扶持他成了皇帝。
當了皇帝之後他說,朝臣禮法不可違,不能立我為後。
他說隻愛我一人,就算是個貴妃,宮中也無人能給我委屈受。
但貴妃不是妾嗎?
再受寵還不是個妾。
皇帝聞言,摟緊我:“知許,你知道的,我隻愛你。。”
“除了不能給你皇後之位,我什麼都能給你。”
嗬,狗男人,隻會拿話搪塞我,當我沈知許缺愛不成。
我從來都不想要他的愛,我隻想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一個月後,寧美人小產。
聽到消息我就趕去儲秀宮看熱鬧。
剛進去,就聽見太醫在回稟。
“皇上,皇後,寧美人小產應是服用了摻藏紅花的藥湯所致。。”
“據微臣把脈,寧美人最少也服用了半月有餘。”
皇帝臉色陰沉的坐在正殿,皇後更是一臉狠戾。
“查,給朕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後一下將視線對準我,我抬了抬眉頭:“怎麼,皇後這是懷疑臣妾?。”
皇帝聞言看了皇後一眼,便對我說:“皇後何時懷疑你了,你別添亂了,回宮去。。”
我側頭看著皇後那副隱忍模樣,拂了拂袍袖站起身,說了句無趣就回宮了。
寧美人小產是我做的。
我讓人買通了給寧美人煎藥的小宮女,每天給她摻一點藏紅花。
本以為很快就會沒了,沒想到居然拖了半個月。
今日我讓玉奴去把那個宮女處理了,沒想到她去時這宮女已然上吊死了。
沒留下一點痕跡。
雖然蹊蹺,但也算是省去了我的麻煩。
傍晚時,皇帝來毓慶宮用膳。
席間他說:“知許,下不為例,我知你與皇後不睦。。”
“寧美人這個孩子就當做消了你禁足的氣,以後就不要與皇後針鋒相對了。。”
原來皇帝知道,那個宮女居然是皇帝處理的。
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
難道是忌憚將軍府,所以不敢輕易動我?
但要我與皇後和睦相處?絕無可能。
十七歲時,我有孕在身。
皇後送來一碗坐胎藥,我雖與她關係不睦。
但想著她也不會蠢到在自己送來的東西裏動手腳,所以我喝了。
不過一刻鐘,我就小產了。
還是要多讀書,連燈下黑都不知。
我讓皇帝給我做主,皇帝卻說那碗藥是嫻妃假借皇後之名送來的。
這世間的事皆是如此,掌權者可以指鹿為馬,權勢即事實。
皇帝還很認真地挑了個背鍋人選。
入宮時,嫻妃曾與我有過口角。
我好了之後,親自去冷宮送走了嫻妃。
她或許無辜,但那又如何,沒人會在意。
她死之後,她父親官升兩級,她弟弟入了羽林衛。
皇帝以為我蠢,可他又有多了解我。
大家就這樣虛情假意地對付著吧,我總會得到我想要的。
我朝皇帝笑了笑:“皇上有理。。”
第二日,我給將軍府捎信。
有些事,將軍府還是要知曉的,隻要我還是鎮北將軍的女兒。
大哥的媳婦嚴氏進的宮。
我開門見山地同嚴氏說:“阿爹可還在意鎮北將軍府?。”
嚴氏皺眉,恭敬問道:“娘娘這是何意?父親怎會不在意將軍府。。”
“阿爹若還在意鎮北將軍府,便不要再滯留家中哀傷亡者。。”
“娘娘?。”
“阿爹數日未上朝,是要拋棄我嗎?。”
“娘娘您是鎮北將軍府的嫡小姐,是夫君的妹妹,這一點將軍府從未改變。。”
嚴氏的話讓我知道了哥哥們的立場。
“既如此,讓阿爹保養身體,盡早上朝。。”
我讓嚴氏帶著給阿爹的滋補藥品離宮,看著逐漸遠去的人影,我想到了阿娘。
阿娘早年難產而亡,一起沒了的還有肚子裏的未出生的弟弟。
沒人知曉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