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病嬌瘋批徒弟的美人師尊。
“一,二,三,四,五,六,”我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數了數跪在我床前的六個少年。
病嬌,瘋批,六個都是,我一口氣沒上來,血氣上湧,悶在心頭,眼前一黑,再次昏了過去。
“這是夢吧?”
1.
淩晨兩點半,我正趴在被窩裏快樂地刷著睡前讀物,突然心臟一疼,再睜眼,腦子裏就被塞入了一堆記憶,“我”叫楚清玉,是道源宗的長老,元嬰中期修為,在與魔界的大戰中受傷了。
這個名字有那麼一丟丟地耳熟,大概可能也許差不多就是我剛剛在看的那本小說的女主,小說正是在女主受傷後開始的劇情,楚清玉傷重久不愈,幾個徒弟漸漸動了歪心思,在一段極盡綺麗靡亂的被翻紅浪之後,女主和六個徒弟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師尊,喝藥了。”跪在最前麵的少年直起身,端著盛滿藍色藥汁的碗送到了我的嘴邊,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可聽在我耳中卻有種催命的意味。
“放下吧,你們都出去。”我勉力地控製麵部肌肉,以至不露出驚恐的神色,但還是不免從聲音裏流露出一絲顫抖。
“師尊,這是用千年培靈草熬製的,藥效隨時在散失,您還是快點用了為好。”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舀了一勺藥汁直接將勺子送到了我的嘴邊,不涼不燙。
我瞥了他一眼,抬手捏住他的手背,向後輕輕一推,讓藥勺遠離了一點,“梧兒,讓你的師弟們都下去吧,隻留你一人就好。”
他是大徒弟,鳳梧,也是不那麼瘋的一個,還可以正常溝通。而在他們六個之中,鳳梧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一個,最開始製定控製女主計劃的人便是他。
“好,隻有我陪著師尊。”他眉眼溫柔,因我剛才的接觸,耳朵泛起薄紅。他將藥碗收回,看向其他人,“諸位師弟,師尊累了,先各自回去吧。”
他們居然真的聽從了鳳梧的話,隻有一人臨走前用淬毒的眼神狠狠盯了鳳梧一眼,冷哼一聲才離開,而鳳梧卻恍若不覺,站在那用手指摩挲剛剛被我觸碰過的地方。
“梧兒,你是太明峰的首徒,我閉關期間一切事務仍便交你處理,另,你幾個師弟的修煉也交由你督促了。”我長舒一口氣,斂了神色,同他吩咐。
“師尊要閉關?此事未免太過著急,何不將養幾日再入關?”鳳梧緊盯著我的雙眼,似是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我側目避開,繼續念出剛剛打好的腹稿,“我的身體自己有數,不過是經脈受損,偶有凝滯不通的症狀,一味用靈藥補充本源,反倒會進一步令經脈受到衝擊,適得其反。”
“如此說來,是徒兒思慮不周了。”他歉意地低下了頭。
“無妨,你也是一片孝心。”在我蓋章孝心後,鳳梧突然狠握了下拳頭,指節泛白,而後又鬆開了。
“師尊好生休息,徒兒這便去為師尊搜集閉關所需之物。”
“嗯,去吧。”
等他離開之後,我將那碗藥端起,舀了一勺澆給了從儲物袋裏拿出的一叢白苔,這是一種專門用於測試毒素的靈植,極其稀少,連她也隻有手中這一點,還是在秘境中偶然得來的。
在接觸到藥汁的一瞬間,它迅速枯萎了。
在原著中沒有描述女主傷重後修為退步的原因,大篇幅都用來描寫被翻紅浪,而根據接受的記憶,我並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傷重到原著中描寫的地步,問題果真出在這一次的湯藥上。
可是,自己受傷這個絕佳的時機錯過可就沒有了,他們絕不會隻試這一次。
我將枯萎的白苔收起,重新躺回床上,回想原著的設定。
女主的性子冷清,孤高傲潔,隻對撫育她長大的宗門稍微有所眷戀,對這六個徒弟也隻是淡淡的,不親近不疏離。
大徒弟鳳梧,是在道源宗六十年一度的仙緣大會上被掌門硬塞過來的,對女主十分仰慕,他天資並非奇佳,便在治事上力求完美,將太明峰打理得井井有條,隻願得到女主一聲讚譽,可女主不理俗務,對他所做努力一概不知,因此,被女主這樣“冷待”了二百年,他的心意在經年累月的忽視下扭曲,期望得到女主的目光。
二徒弟談尋真,是女主在一次遊曆中救下的,彼時他的家族因懷璧其罪慘遭滅門,隻餘下他一人,為複仇想拜女主為師,女主本不想沾染這件事情,可看他孤苦無依,動了惻隱之心,便收下了。
他天資聰穎,幾乎是一點即透,很快他就突破到了金丹期,對屠戮他家族的小宗門以牙還牙,可複仇之後卻陷入了迷茫,還是女主將他從小宗門的廢墟上帶回,從那以後,他的仇怨已消,便將女主作為新的執念,將女主看作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近之人。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神識感應到門外有人接近,那人敲了幾下門,便直接推門而入,正是談尋真。
“師尊,聽大師兄說您要閉關,尋真可否陪您一起?”他徑自坐到了我的身邊,俯下身將頭埋進我的懷中。
因著談尋真的身世淒慘,在私底下,女主對他也最為放縱,加之女主對所謂的男女大防並不看重,也隻把他當孩子看待。
我想起了原著中描述的,第一個真正對女主下手的便是麵前這個現在身體仍略顯單薄的少年。
他強迫了女主整整三天,事後還倒打一耙,引起女主的愧疚。
“胡鬧。”我假裝輕鬆地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如今剛剛進階金丹,正該下山曆練。”
“師尊是要拋棄我嗎?”他又用力摟了摟我的腰,我心下一驚,掙紮了一下,他像是被燙到似的,猛然坐起身,眼眸低垂,萬般可憐地啜泣,“師尊果然不喜歡我了,以前您不會這樣對我。”話音剛落,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在我的手指上,還帶著一絲溫熱。
談尋真生得極好,眉眼如畫,肌膚細膩如瓷,此時眼眸泛起薄霧,更惹人愛憐,我鬼使神差地想要拭去鎖在他睫毛上的淚珠,卻在接觸到的前一秒被避開了。
“師尊明明不喜歡我了,還這樣假惺惺地做什麼。”他眼角微紅,給略圓的桃花眼更增添了幾分風情。
我定了定心神,心中默念幾遍他會要人命,才重新端起清冷的架子,“你已經長大,不是孩子了,總該自己獨立,總拘在我身邊對你無益。”
“師尊的意思是,以後您會將我當做男人看待?”他開心地笑了,眼睛眯成彎月,直鉤到人心裏去。
“咳咳,也不是,”我輕咳兩聲,引開話題,“下月本宗的秘境就要開了,我會去替你申請一個名額。”
“我會向師尊證明的。”他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上揚,有種天真的可愛。
好不容易將他哄走,我癱倒在床上,將頭埋在枕頭裏。可神識又感應到外麵有人來。
這次是三徒弟蕭青行,他的原身是條龍,也是玩的最花的一個。
我在他將要出聲之時,先一步封鎖了寢殿大門,並傳音於他,“青行,告訴你三個師弟,莫要再來了,有什麼事找你大師兄即可。”
通過神識,我能看到他隻在門前跪下,行禮稱喏後離開了。
看起來倒是個好打發的,可我知道,隱藏在沉穩之下的是暴虐,龍性本淫,更不用說一條剛剛成熟的幼龍。
2.
我的頭開始痛了,後麵的劇情我沒有看過,對他們的了解隻能依靠女主的記憶,一樣的表麵上乖巧聽話,可實際上卻各有各的陰暗,但關於他們如何對女主下手卻沒有半點信息。
現在隻能先將精力放到我的傷勢上,假若我痊愈了,以他們六個現在的修為,還無法對我做些什麼。
“師兄,”道源宗主峰之上,一位白發男子泠然而立,氣質絕塵,飄然若謫仙。我將要向他拱手行禮,卻被一陣微風虛虛扶起。
“師妹,不必多禮。”他的嗓音空靈澄澈,讓人如沐春風。“你的傷勢如何?若有所需之物,不妨開口。”
“尚可,隻需閉關一段時間便可痊愈。”我回憶著記憶裏女主的態度,淡淡道。
“魔界的事自有我擔著,你放心養傷。”他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左手翻出一個錦盒遞給我,“此中丹藥或可對你傷勢有益。”
我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現在的我急需恢複,本來這次出來是要去找丹鼎峰長老討要一二丹藥,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原著中所說魔界之時,便改道於此。
“師兄,不知前方戰事如何?”
“各退一射之地,暫時簽訂停戰協定了,”他將前線之事一一與我細說,“可魔族自不會滿足於侵吞神州一角,百年之內,怕是會再興戰端。”
“師兄莫急,如今雖然正道元氣大傷,但魔界元魔池也被我們毀了大半,其新生力量亦會受到影響。”元魔池,是魔族誕育新生之所,女主正是在偷襲毀掉它的時候受了傷。
“幸好有你。”他撫上我的肩膀,一直緊皺的眉頭有所舒展,我將希望談尋真進秘境試煉的事同他說了以後就告辭了。
道源宗宗主默西瞻,原著中對他的描寫不多,我也隻在女主記憶中看過,真正見到他本人形象才鮮活起來,現如今看來,倒是位悲憫世人的真仙。
可是為什麼女主被徒弟們隨意淩虐,原著中這宗中的其他人卻無半分戲份呢?
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一句。
我開始痛恨這本書為什麼章章肥膩了,劇情呢?劇情呢!
等我回到太明峰已是日薄西山,腳剛沾地,鳳梧直迎了上來,“師尊去哪了?如今您傷勢沉重,怎可以獨自出門?總要人陪著才好。”
“大師兄,師尊的行蹤豈是你能窺伺的?您怕是每日忙著厘清俗務昏了頭,竟管到了師尊頭上。”談尋真陰陽怪氣地刺了他幾句。
“師弟這話錯了,我比不得你悠閑,是個勞碌命,隻師尊的事是頭一等的大事,自是要萬般珍重。”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地嗆聲,我悻悻地站在那,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這火燎到我身上。
“師尊,您怎麼說?”談尋真突然轉頭看向我,撲過來,扯著我的袖子撒嬌,“在您麵前大師兄都敢這樣欺負我,背後裏還不知道會怎樣磋磨我呢!”
我抬眼對上鳳梧隱藏著些許不忿的眼神,他未發一語,渾然不像剛才的牙尖嘴利,隻沉默地等待著我的訓斥。
女主之前都是偏心談尋真的。
我恍惚做了一個荒唐的夢,夢中我是一個寵妾滅妻的老爺,也是這般場景。
我猛然將袖子從小妾手中抽出,他被我一帶,竟摔倒在地,和我的妻對視一眼,兩人用劍將我釘在床上,妻子在我身上動作,小妾還嬌笑著捧住我的頭問我更喜歡他們中的哪一個。後半段正是原著中我跳著看到的番外片段。
我背後被冷汗濡濕,思緒又回到了現實,“都住口!”兩人均愣住了,似乎是被我第一次發火嚇住了,整整齊齊地跪在我麵前。
見他二人這麼乖巧,一時間我的動作卡在半截,斥責也繼續不下去了,“你們二人去書閣中反省,想想清楚自己錯在哪。”丟下這句話,我逃似地回到了寢殿。
還沒到門口,我遠遠地看到了一個長相豔麗的少年候在門口,見到我來了,他嫣然一笑,若不是潛藏在他眼中的陰鷙破壞了一絲美感,直要叫人膩死在這甜蜜裏麵。
“師尊,瑤瑤等了你好久。”
他的聲音沙啞,說話很慢,重音總會落在奇怪的地方,激得我寒毛悚立。
這正是我最小的弟子,楚瑤。
“你怎麼來了?”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隻能找補,“你不是應該在跟你三師兄修煉嗎?”
“我受傷了,師尊替我包紮好不好?”他在我麵前直接折斷了自己的左手,然後將軟綿綿垂下的手抬起給我看。
整個過程中,他都保持著微笑。
救命啊!我表麵上波瀾不驚,內心波濤洶湧,這是什麼品種的BT!
我用術法將他的手接上,他乖巧地跟著我走進了寢殿。
“師尊變得不一樣了,我感應不到師尊的心意了。”他像是獲得了什麼新奇玩具一樣擺弄接好的左手,低著頭,語氣平淡地說出令我膽戰心驚的話。
“我受傷了。”我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解釋。
“是啊,阿玉受傷了,要小心別被瑤瑤吃掉。”他癡癡地笑了,麵容扭曲瘋癲。
我錯了,錯得離譜,楚瑤才是最危險的存在,所謂的六徒弟,實際上是我的本命劍靈,他是被斬殺的魔的鮮血和煞氣所化,女主多次想要除去他,卻始終無法,隻能借由禁術將他強行與劍身分離,囚禁在峰中。
某一日,他突破封印,見到了談尋真埋在女主懷中撒嬌,竟也開始自稱是女主的徒弟,行六,名楚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