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都是什麼鬼東西啊!”
一時間,師姐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倒著盒子裏的東西,捂著鼻子向師父詢問著。
師父也同大驚失色,一臉茫然說道,“我不知道啊!”
“我沒拿過這東西啊!”
“我怎麼會拿這種東西呢?”
師父一邊搖頭,一邊伸手將盒子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裏頭放的,明明是阿四爺爺找到的那塊黃帛啊!”
可是,盒子裏裝的,哪是什麼黃帛?
那是一塊皮!
上頭長滿了白色的細毛。
看上去,是塊獸皮。
可哪有獸皮被剝下來後,毛發哪有不掉的?
更重要的是,那些白色細毛仔細一看,其實更像是黴菌。
和我們這兒製作豆腐ru時,發黴了的白豆腐上的黴菌,簡直一模一樣。
可卻沒有黴菌的刺鼻氣味,反倒是一股很明顯的腥臭味。
就好像這塊皮是才眾某個生物身上扒下不久,正在腐爛!
而箱子裏,除了這塊皮外,什麼都沒有了。
師父拿著這塊,忍著腥臭,仔細打量。
“阿生,肯定是有人偷走邪刀的時候,把那塊黃帛也偷走了!”
“然後放了個這種鬼東西到箱子裏!”
“阿生,是師父沒用,師父把你家的東西給弄丟了!”
師父恨恨地把手裏的皮扔到地上,而後無比自責的看著我。
我暗暗搖頭。
我基本可以肯定。
刀,是爺爺拿走的。
但黃帛,又是被誰拿走的?
爺爺既然要讓我帶上黃帛,去鬆山醫院,黃帛肯定不在他的手裏。
“咦?”
一時間,我既疑惑,又緊張,還十分無奈。
爺爺說得清清楚楚,要讓我帶上黃帛去鬆山醫院。
沒有了黃帛,我去鬆山醫院還有用嗎?
就在這時,一聲驚咦傳出。
我下意識轉頭。
隻見師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師父扔掉的皮撿了起來,正仔細端詳著。
當我和師父都向她看去時,她皺眉向我們說道。
“這皮裏麵,好像有字!”
她拿著皮,走到了窗戶口,將手抬起,借著陽光更加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也不過隻有一秒,師姐又驚咦一聲。
“真有字!”
“還是繁體呢!”
“魔.......蜈......蚣!”
“不.......死......屍!”
而後,師姐借著陽光,仔細地分辨著皮中的字。
隨著她的話說出口,師父嚇了一跳,立馬跑了過去,從師姐手裏拿過了皮。
照著太陽,仔細分辨。
我也湊了過去,陽頭看去。
魔蜈蚣,不死屍。
天龍墜地,江山碎。
........
小鬼笑,老鬼哭。
玄黃血泣,輪回終。
那些字,分明就是師父跟我說過的,我爺爺說出來的那首詭異打油詩。
而且,我也隱隱約約看到,陽光映照之下,這並不算厚的皮子裏,泛著絲絲黃色。
“這就是我爺爺找到的那塊黃帛!”
當下,我朝著師父驚呼。
師父的手微微一顫。
他也確定了,的確是那塊黃帛。
“這黃帛,怎麼長出肉來了?”
“我當初從你家找到它的時候,它的確是塊黃帛啊!”
說著話,師父趕緊把皮子放在桌上,又拿起了小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把皮子放進了盒子裏!
他想了想,又轉身把放刀的盒子上的黃符揭下,貼在了放皮子的小盒子裏。
“邪!太邪了!”
蓋好了蓋子,師父這才向我說道,“阿生,村子裏說。這塊黃帛是你爺爺當初扒開了你高祖的墳,從他墳裏找到的!”
“但到底是哪兒弄來的,我不知道!”
“如果真和你高祖有關,你能不碰就別碰!”
“去了鬆山醫院,能處理掉它就趕緊處理掉它,知道嗎?”
我哪會多想,連忙點頭。
一塊黃帛,卻長出了肉。
肉上也長著白色的毛發。
我就算再蠢,也絕不可能輕易碰它!
至於師父,他還不放心,轉身從衣櫃裏拿出了一個布條和一個書包。
那是我上高三時的書包,他將布條把木盒纏了一圈又一圈。
打了個死結後,放進了我的書包裏,而後才向我說道。
“包險一點,書包盡量別離身。”
“這東西邪得很,別不小心被別人碰到了,把別人給害了。”
我沒有說話,點下了頭。
邪刀不見了。
黃帛長出了皮。
都讓師父緊張得不得了。
這會兒,他的額上已然冒出了細細的汗水。
他抹著額頭的細汗,低頭小聲嘀咕著,“鬆山醫院,鬆山醫院!”
“這名字我有點熟,應該離咱們村不遠!”
“阿生,動身後先去鎮上打聽打聽!”
向我叮囑完,師父又繼續呢喃著,“鬆山醫院?鬆山醫院?”
“奇怪了,這名字我應該聽到過!”
師父嘀咕著,他的表情也逐漸凝重,似乎‘鬆山醫院’這四個字,牽出了隱藏在他記憶深處一件了不得的事。
但偏偏,他又沒辦法將這事兒記起來。
這時,師姐抓起了書包,一把向我扔了過來。
“別耽誤時間了!”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
確實,事不宜遲,我接過書包,背在背後,連行李也懶得去清理。
可剛準和師父打聲招呼,便猛地發現不對勁了。
“我們?”
我抬頭向師姐看去,“我們是指誰?我和你?”
“廢話!”
師姐白了我一眼,“除了我還有別人嗎?你總不會想讓師父跟你一起去吧!”
我趕緊搖頭。
我和師姐從小就不對付,更是一點默契都沒有。
這麼大的事,和她一起去,十有八 九,但凡發生點什麼,咱倆隻會拖對方後腿。
“胡鬧!”
我剛想開口,師父便抬頭向師姐大喝,“你去幹什麼?別壞了阿生的大事!”
“什麼叫我會壞他的事?兩個人,多少也算是有個照應!”
“照應什麼?你在想什麼我還能不知道嗎?你無非就是想見見不幹淨的東西!”
“真有這份心,你倒不如留下來幫我!”
“阿生出去了,我這裏多多少少也試著再做點什麼!”
瞪了師姐一眼,師父又向我說道,“阿生,師父沒啥用!”
“我這裏繼續在家給你做做法事,試著幫你祈祈福,擋擋災什麼的!”
“唉!”
說到最後,他無奈地向我歎了口氣。
我連忙朝他笑了笑,“師父,別這樣說。你已經是我認識的人裏,最厲害的了!”
師父,又哪裏會沒有用呢?
這十裏八鄉,誰不叫他一聲王大師?
二十年前,他不是還幫著素不相識的人,鬥過鬼婆?
隻是,他終究隻是個凡人。
凡人,哪能和天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