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昭君第二天被公雞打鳴叫醒，洗漱來到堂屋就看見擺在桌子上的香蕉。

昨天霍衍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遠離的自行車還在，想到一會兒給母親送完飯要去黑市，她走過去叫門。

“小叔叔，你起了嗎？”

“進。”霍衍的聲音響起。

顧昭君打開門，還好，他衣服穿得很完整。

“小叔叔，你今天出不出門兒？我一會兒給媽送完飯想去趟黑市，你能不能送我一趟？”

聽見‘黑市’兩個字，霍衍沉下臉。

顧昭君懊悔，霍衍在縣城治安隊，與黑市水火不容，他一出現在黑市，一下子不得炸魚嗎！

趕忙補救：“或者你把自行車借我騎也行。”

靜默的空氣想凝結了冰，顧昭君猜他會拒絕，正要放棄。

霍衍冷冰冰的開口：“去做飯。”

“嗯！”

顧昭君趕緊去灶火，昨天晚上熬的米粥喝完了，早上隻能吃餅和鹹菜，熱一熱就行。

反正等下去黑市，多買點好吃的，讓霍衍也嘗嘗她手藝。

飯後，她依舊把顧沼澤留下看家，和霍衍把飯盒送去醫院。

淩瑞麗經過一天休養，氣色基本恢複，醫生說今晚再住一宿，沒問題明天就可以出院。

顧昭君放了心，坐了一會兒便和霍衍一起離開。

到了黑市，霍衍在入口附近停下。

“你進去，等你半個小時。”

“好。”

黑市每周五才有一次，一次分兩場， 第一場是早晨到中午，第二場則是晚上到深夜。

顧昭君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很多商販已經開始收攤，最先找肉販買了二兩肥肉，看見車裏剩下幾塊骨頭，正好低價買下，回去能熬一鍋湯。

隨後她又去買了點兒黃豆，回家發了芽再吃。

正當她數算剩下的錢還夠買什麼的時候，不遠處隨著一個女人的呼喊，人群都聚集了過去。

臨近晌午，天上的太陽又辣又毒，人都圍在一起的時候就像發酵了的菜缸，味道別提多酸爽。

顧昭君忍著衝味擠進人群，看見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太太雙眼緊閉，雙頰憋的通紅，嘴唇發幹還盜汗，立馬就判斷出了症狀。

“是中暑了。”顧昭君便驅散人群：“大家都往後退，讓空氣流通，誰那兒有水？”

“天兒這麼熱，早都喝完了！”

“我這兒也沒有，剛喝完。”

“那咋整？”

顧昭君本來想問有沒有綠豆水，現在連口多餘的水都沒有，看來也不用指望！

為難之際，她看見有一個賣西瓜的，狠了狠心，把口袋裏最後的錢，買了一塊西瓜。

她把西瓜用刀直接割碎，將汁液倒進老太太嘴裏。

來回重複，終於，老太太緩緩睜開眼睛，幹澀的嘴唇動了動，似乎說的是：“謝謝你。”

“沒事，您先去樹蔭底下歇一會兒，好點再趕路。”

顧昭君跟群眾合力將老太太扶到陰涼處，安頓好，才想起霍衍隻給她規定半個小時。

她帶著東西匆匆跑出黑市，天上太陽高掛，熱的她背上都是汗，細細的汗珠從額角滾落，她抬起手，沿著下巴兩側擦拭。

“對不起啊小叔叔，讓你等這麼久。”顧昭君剛要解釋原因。

卻見，麵色沉冷的霍衍給她遞來水壺。

“喝水。”他語氣透著命令。

顧昭君顧忌這水壺是他的私人物品，還是搖頭：“不用了小叔叔，一會兒我回家煮一鍋綠豆水，咱們都喝點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