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昭君進屋，大姑顧梅的話音就停了。

“大姑。”顧昭君叫人。

顧梅皮笑肉不笑，把瓜子皮扔垃圾桶裏。

“呦，昭君呐？今天咋有功夫來看你奶？”

“有點急事兒。”顧昭君走到顧老太太跟前，迫切的說：“奶，我媽懷孕現在人在醫院，隨時有可能小產，家裏現錢不多我怕不夠，您能不能先給我拿點兒備用，回頭我媽沒事兒再給您送過來？”

“啥？你媽懷孕了？幾個月？咋都沒告訴我們？”顧老太太一邊說一邊下地。

兒媳婦懷孕明明是一件高興的事，但現在的緊急情況讓她笑不出來。

所幸她四個孩子都算爭氣，每年孝敬她的不少，攢把攢吧關鍵時刻也能應個急！

顧昭君回答：“還不到三個月，就沒跟你們說。”

“你要多少？”顧老太太這就找鑰匙開錢匣子。

顧昭君脫口而出：“您先給我拿二十。”

顧梅一聽她要二十塊錢，一把捂住老太太的手：“媽，您先別著急給她拿錢，問清楚了再說！”

“事情關緊，我回頭再跟你們慢慢說，奶，我媽就在醫院急診室，她沒時間等。”顧昭君急的聲音發哽。

但是顧梅堅持不放手，把鑰匙奪過去道：“二十塊錢頂你姑父一個月工資呢，哪能說給你就給你？”

“不是給，是借，我們家會還的。”顧昭君強調。

顧梅把眼睛一橫，說道：“那這錢也不能拿給你，要借錢讓你爸來借，你一個丫頭片子家家的沒譜，萬一以後你們家賴賬咋整？”

“不會，大姑，我可以寫借條。”顧昭君又說：“我爸現在在醫院守著我媽，他來不了。”

“你媽跟你爸結婚這麼多年肚子都沒動靜，啊！現在你上嘴唇碰下嘴唇，說有就有了，說要錢就要錢？我把話兒給你撂這兒，要麼讓你爸過來一趟，要麼......不借！”顧梅把鑰匙往褲腰裏一別，竟然坐在炕上不緊不慢的嗑起了瓜子。

顧老太太管她要鑰匙，她把脖子一扭，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顧昭君瞧她這幅事不關己的模樣，呼吸都在顫抖。

“大姑，我今天不求你雪中送炭，但你能不能別落井下石？我媽現在在醫院裏等著錢用，那是兩條命人命！我奶的錢你說不作數，除非我奶說不借，否則我就守這兒不走了！”顧昭君紅著眼睛在她對麵坐下，冰冷冷的，一字一句道：“我媽和她肚子裏的要是出事兒，你就是罪人！”

顧梅被她冰冷的眼神盯的發毛，嗑瓜子的動作終於有所遲疑。

顧老太太也說：“顧梅，你可不敢在這時候攔著，回頭你嫂子和孩子真出了事兒，不是要你大哥的命嗎？”

顧梅眼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哼哼：“才剛懷孕就要小產，這孩子就算留下，將來估計也不健康。”

“你說的都是屁話，咒你大哥呢？快把鑰匙給我！”顧老太太也急眼了，自己這個大女兒哪裏都好，唯獨太愛計較，跟自己兄弟姐妹也要明算賬，生怕吃一點虧。

她抄起鞋底子對著顧梅嚷嚷：“你給不給，非等我抽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