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出門沒看黃曆

林興朝看著自家女兒這般榮寵，喜得眉開眼笑，“好好！蔚兒你快去忙吧，為父和你嫡母，並上你幾個姐姐，在府上設宴等著你。”

景澤同已從細枝末節中窺探出蛛絲馬跡，他問道：“可是那日初見我走後，你被......他們所傷？”

“是。”

“本王幫你，剜下他們的眼睛！給你當燈泡兒踩著玩兒。”

林蔚兮“噗嗤”一下樂了，“這麼血腥的話，讓你說出來別有一番意趣。”

她捏著他愈發嚴重的腿，“可是變成了青紫色？”

“是，但疼痛感不太強。”

“我替你針灸放點毒血出來，以後不到要緊時刻，不能隨意站起來動用內力。”

她在景澤同腿部的幾處大穴處施針，放出不少黑色的膿血出來，又幾經研磨弄出來了一大鍋草藥讓他在裏麵泡著，意圖清血化瘀。

從和王府前腳走出來，後腳就撞上了故意等候在此多時的三皇子景天元。

林蔚兮：“......”她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曆？

“林姑娘，”他擺出玉樹臨風的笑容，蹩腳地找著借口，“多年以前，母妃幸得林尚書二姨娘的救命之恩，一直未曾親口道謝，還望林姑娘不要見怪。若是林姑娘有空閑，大可以去母妃宮中坐坐，也算是成全了我們母子的感激之心。”

“殿下客氣了，微臣不敢當。”

“既如此，當年定下的婚約也未曾作廢，本王對林姑娘情根深種，還望能有機會再續情緣。”

景天元望著神色冷寂的林蔚兮，樸素紅裙難掩傾城之姿，眉宇之間盡是華貴之色，他當年怎麼未曾發覺，那個一向聲名狼藉的草包綻放起來居然能夠有如此風華？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已經打算迎娶二姐姐入門，微臣命格不詳，難入皇室，還望殿下與二姐姐百年好合。”

開什麼國際玩笑啊，前腳我命差點折你手裏，後腳和你再續情緣？

當晚，林蔚兮隻好硬著頭皮去了尚書府。

晚宴之上，林夫人和林悅兮明明心裏氣的要死，麵上卻還是擺出一副和煦的架勢，看著就讓人啼笑皆非。

偏偏林興朝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蔚兒，現下你大姐姐入宮為待選秀女，你三哥哥、四哥哥一個尚在邊疆曆練，一個卻是在書院讀書以備科考，你五姐姐又去了外祖家小住，為父就盼著你回府好熱鬧些呢！”

“父親放心，”林蔚兮笑得詭秘，“女兒一定會常回來的。”

是夜，林蔚兮去看望了原主的生身母親，府上的二姨娘。

她身形消瘦，因常年困頓顯得無力而又窘迫。

林蔚兮從未體會過過多的母愛或是親人之關懷，她剛想親近盡幾分孝道，就聽見二姨娘顫巍巍地說道：“蔚兒，你這樣貿然回來，會不會對你父親不利？你命格不詳，以後還是找得道高僧破解一番，免得平白耽擱了你父親的前途。”

她驀然嘲諷一笑，原主母親的思想，似乎配得上她所受的苦難。

為了一個對自己棄如敝履、不聞不問的男人，還能夠將他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甚至是愚昧地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而不自知，可憐卻又可笑！

和王府，景澤同身披暖和狐裘，對著月色輕描淡寫地問道：“那些罪證可曾呈遞到皇上麵前？”

連羽將厚絨毯子披到景澤同的腿上，回道：“呈遞上去了，隻是除了一些文書往來，李希身上背負的東西並不能一舉將三殿下拖下水，反倒是有可能讓其相逼，為保住妻兒在獄中自裁。”

“不能一舉殲滅，讓皇上起些疑心也是好的。他一味篤信製衡之術，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子或是三殿下任何一方垮台的。”

“對了，林興朝那邊你仔細留意著，尚書府的動向本王要知道清楚。”

此時正值深夜，尚書府驟然傳來一聲女子倉皇淒厲的叫喊聲。

“不好了！啊啊啊啊啊！死人了！二姨娘沒了！”

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二姨娘懸梁自盡的身影。

林夫人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老爺，蔚兒兩個時辰之前剛去看望過妹妹，這怎麼......怎麼妹妹竟會這樣想不開呢？”

命格之說又一次浮現在林興朝的腦海，他語氣生冷地質問道：“蔚兒，怎麼回事兒？”

林蔚兮震驚無措地盯著母親的屍首，聽到說話才回過神兒來，不客氣地說道：“父親才說我破了命格之說，這一下子就又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嗎？身為人女，怎可能會害死自己的親生母親而麵不改色呢？”

她的心，有些針紮似的疼痛。母女血脈相連，不傷心是假的。

“不是你又是誰？二姨娘好端端的難不成還能想不開？”林悅兮更是咄咄逼人，“指定是你說了什麼，才會讓姨娘自盡的！”

“二姐姐莫要血口噴人！”林蔚兮一眼看出了其中關竅，“人若想自盡，未保繩結不會鬆斷，一定會係在下方，繩扣朝裏。可現在的繩結在上不說，繩扣朝外，不覺得很奇怪嗎？”

娘，生育之恩無以為報，我定會替你找出真凶！

林興朝沉思了一下，“常福！悄悄使人請個仵作過來！”

“父親何必興師動眾？傳出去林府私藏人命，也不好聽。”林蔚兮銳利地目光掃過那心懷鬼胎的母女倆，“女兒可以親手驗屍，定然查出真凶！”

“你竟然要對你親生母親的屍體下手？”林悅兮喊道：“這成何體統！”

“那依二姐姐所言，我母親不明不白死去，就成體統了？唯有真凶浮出水麵，才能還我母親一個公道。”她冷笑，“二姐姐放心，等到夫人有朝一日死於非命，二姐姐也可以這樣討公道。”

“你竟敢這樣詛咒你嫡母！”林父揚手就要一個巴掌過去，怒道：“你哪裏學的規矩！？”

林蔚兮抬手一攔，輕飄飄地躲開，“父親怎麼能打我呢？女兒如今是太醫院副使，皇上欽定的大理寺及刑部仵作，位同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