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軍區大院,原主人緣不好,沒什麼人搭理林聽,她也樂得輕鬆。
大院外頭就是一條街,現在正是早上,七十年代的街道也挺繁華,她記了幾個地點後繼續往前去。
找了半天總覺得沒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忽然,一家診所門口掛著的招聘牌子引起了林聽的注意。
這診所是軍區開的,屬於中西合並,上頭正巧在招一位坐診中醫。
她前世的專業正好對口,加上有原主父親做掩護,這個工作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
想也沒想,林聽進了診所大門,裏麵有兩三個病人正在掛水,一個小護士坐在前台,手上拿著一本雜誌正看的津津有味。
聽見開門聲,小護士頭也沒抬,隻冷冷淡淡道:“吳醫生不在,看病晚點來。”
見狀,林聽擰了擰眉頭,有些不愉。
這護士的工作態度,也太差了吧?
她走到前台前,道:“我不是來看病,我是來應聘的。”
聞聲,小護士終於肯抬頭看她一眼。
隻一眼,小護士冷漠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嘲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怎麼,要被蕭隊長趕出家門,所以出來找工作了?”
林聽皺眉,看了小護士好一會才從記憶中找到她的信息。
這是宋雨薇的頭號狗腿,叫趙小蝶,兩人是好閨蜜,平時她跟著宋雨薇沒少找原主的麻煩。
想到這裏,林聽的態度也不好起來:“你來診所上班,就是為了在背後嚼人舌根?”
“你!”
趙小蝶氣結,隨即又嘲諷道:“我們診所要招的,可是坐診中醫,你幾斤幾兩,也敢來應聘?”
“夠不夠格不是你一個護士說了算,吳醫生什麼時候回來?”
“我說了不算,那軍區大院的人都知道你是個什麼德行,你來咱們診所,是臭了診所的招牌!”
趙小蝶氣的夠嗆。
這個年代,她又是在軍區診所裏工作,相當於一個鐵飯碗,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平時大家見到她都客客氣氣的,但林聽每次都不屑一顧,壓根就不把她放在眼裏。
“你自己就是個賤貨,和蕭隊長結了婚還不守婦道對明旭哥死纏爛打,我要是都沒臉出來,你怎麼好意思舔著個臉出來拋頭露麵找工作的?”
“我跟趙明旭之間沒關係,倒是你,上班期間在這裏看雜誌,有人來態度也不積極,在診所工作就是你這個樣子?如果我不是來應聘的,真是病人,耽誤了病情,你擔待的起嗎?要是吳醫生知道你這樣,還能留你在診所?”
林聽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反擊回去。
在記憶裏,吳醫生是個好醫生,他原本是戰地醫生,後來因為打仗,受了點傷,就退役來了軍區診所。
如果吳醫生知道趙小蝶的做派,肯定不會容忍。
果然,趙小蝶聽見這句話,瞬間慌了。
她張嘴正準備說話,掛水區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趙護士,趙護士!你快來看看,這是怎麼了?”
趙小蝶聽見叫聲,惡狠狠地瞪了林聽一眼,起身去看。
林聽也跟了過去。
隻見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人倒在地上,不斷抽搐,嘴角溢出不少白沫,雙眼翻白,手上插著針管,應該是正在掛水。
趙小蝶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她隻是跟人學了幾年護理,在診所也隻負責拿拿藥,如今吳醫生不在,她慌得不行。
“我......我不知道啊,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她急的滿頭大汗,要是這人真的在診所出了什麼事情,今天還是她值班,那別說診所名聲不保,她也要跟著遭殃!
“你不是護士嗎?你怎麼能不知道?”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那老人的親屬,此時他麵色沉怒焦急,衝著趙小蝶大吼道:“還不去打電話給吳醫生,然後叫急救!”
“好好,我這就去。”
被中年男子這麼吼,趙小蝶也顧不上生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就準備去打電話。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他這時急性癲癇,如果現在不處理的話,等到吳醫生或者是急救來的話,就晚了。”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說話的是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正穿著當下最時髦的緊身牛仔褲,上身一件白T恤,烏黑長發束在腦後,幹淨又清爽。
中年男子還沒說話,趙小蝶就不屑的開口了:“你別搭理她,她就是不要臉的賤貨,大院裏誰不知道她?在這胡說八道出風頭呢!林聽,我可警告你,這是診所的病人,人命關天,不是你能隨便出風頭的!”
“你也知道人命關天,你卻一問三不知?”林聽譏諷一句,立刻看向中年男子,道:“你要是信我,就讓我來處理,晚了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中年男子犯了難。
可他的視線觸及到林聽清澈堅定的眼神時,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底氣。
他咬了咬牙,道:“那就麻煩你了!”
趙小蝶急了:“喂!你不能相信她啊!她什麼都不懂的!”
“不能信她難道信你?”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吼道,“姑娘,你開始吧!”
林聽點了點頭,從小皮包裏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又從中醫台上拿出一包銀針。
“林聽!這是診所裏的,你憑什麼拿?”
這一次林聽還沒開口,中年男子氣憤的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幣,狠狠扔在趙小蝶的身上:“這些錢夠不夠買下這套銀針?”
七十年代使用的還是1965年發行的紙幣,最大的麵額隻有十元,林聽掃了一眼,地上全是十塊錢的紙幣。
趙小蝶被羞辱的麵色通紅,她惡狠狠道:“行!是你非要聽這個賤貨的,讓她去害人,那就先說好,要是他出了什麼問題死了,跟我們診所沒關係,我們診所可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