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洪氣道:“不用。”
玉容無辜睜眼道:“夫君又不用花一個銀錢,就得了好名聲,夫君為何要生氣?”
傅洪總不能說這樣會讓燕兒誤會,隻能忍氣吞聲道:“以後精打細算些,就算是自己的銀錢,自己也不能亂花。”
玉容柔順地嗯了一聲。
侯夫人一直冷眼看著,這時方笑道:“容兒,過幾日就是你舅舅五十大壽,你手頭寬裕,必定會表示一番吧。”
黃嬤嬤歎息了一聲,侯夫人總是用各種名目榨幹姑娘的銀錢,這回看到姑娘有銀錢,果然又想出了新名目。
玉容捂嘴驚訝道:“母親,妾身的舅舅前年死了呀。”
侯夫人怒道:“我說的是燕兒她爹。”
“哦,燕表妹的父親啊,嚇了我一跳。”玉容將舅舅一詞換成了燕表妹的父親,果然顯得關係遠了不少。
侯夫人懶得敷衍,問道:“你舅舅五十大壽,你送些什麼?”
從前侯夫人還隻是暗示,如今變成了索要。
玉容心中冷笑,麵上卻無辜地扳手指,口中念念有詞道:“讓兒媳數數,還有什麼占地方的東西!”
侯夫人道:“不用占地方的,銀票就好!”
想起自己的弟弟,侯夫人生氣又無可奈何。
弟弟不學無術,好容易求了侯爺弄了一個七品官,又嫌肥水不夠,隔三岔五來要銀錢,自己唯獨一個親弟弟,還不能不給。
弟弟的生日,正好讓沈氏出了銀錢,省下了府上的份子錢,最好多出些,讓弟弟十個月八個月的不找自己才好。
玉容痛心疾首道:“母親怎麼不早說,今日兒媳剛花完了所有銀錢,身上隻剩下五兩!”
五兩!
侯夫人的臉火辣辣的,她冷笑道:“你怎麼不去打發叫花子。五兩,你也拿得出手。”
傅洪揮手道:“你不是喜歡去當鋪嗎?去將你買的首飾當了,給舅舅添份子。”
玉容心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你們母子怎麼不去搶啊?
我自己的嫁妝憑什麼當了給你們當賀禮?
這是我哪門子的舅舅?
玉容笑眯眯道:“論親疏,我比不上燕兒表妹,不知燕表妹送舅舅什麼?”
原來在這裏等著話頭呢,侯夫人笑道:“燕兒呀......孝順得很,這次她打算送的是......”
侯夫人正準備獅子大開口,說個幾千兩銀錢,大不了事後囑咐燕兒一番,難道玉容還能去對賬?
恰巧燕兒過來,玉容忙招手道:“燕表妹,舅舅生日你打算送什麼?”
侯夫人連忙眨眼。
玉容毫不客氣,側身擋住燕兒的視線。
燕兒笑道:“昨日在外頭買了一兩銀錢的上好絲線,買了五百錢的上好棉布,準備繡一套襪套鞋麵給父親。”
“一兩五錢!!”
玉容滿麵怒容,“你怎麼不去打發叫花子!這是你親爹啊!一兩五錢,你也拿得出手!”
燕兒一臉莫名其妙。
“蠢貨!”
侯夫人甩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連好幾日,侯夫人沒有給玉容好臉色,玉容也不以為意,臉色是個什麼東西,能當飯吃?
這一日,玉容去了張禦史夫人家做客,恰逢寧遠伯夫人張氏上門,鎮國侯夫人親自陪著。
張氏道謝:“此次我家老爺平安無事,全靠侯爺和夫人大力相助,我們府上感激不盡。”
侯夫人臉上抽/動:“親家之間,應當的。”
張氏又道:“我們老爺說了,改日要親自上門拜訪侯爺。”
侯夫人恢複了平靜,笑道:“這倒不必了,若是被外頭看到,指不定說侯爺和伯爺坑瀣一氣,互為朋黨,還是疏遠些的好。”
張氏信以為真道:“還是夫人考慮得仔細。”
兩人說了一會閑話,張氏將話頭轉到女兒身上:“容兒這孩子,心善卻不善言辭,夫人隻管教導。”
侯夫人總算找到了發泄的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