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無語,“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那個女人哪一點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就還是在她身邊打轉,你為她做那麼多人家有感激你一句嗎?你是她的舔狗嗎?你被她下降頭了是不是?”
“你不懂。”
“我哪裏不懂了?我比你多吃一年飯我什麼都懂。”
“你不懂我。”李硯沒再看他,閉上眼仰靠在沙發上,石雕一樣半晌都沒動靜。
良久,他喉頭滾動,緩緩說。
“在選擇她這件事上我從來沒有猶豫過,我也從來沒有認為別人跟她有任何的可比性。”
“我能怎麼辦呢。”
“隻要是她,我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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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完入股相關事宜,出包房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一路下到地下停車場,李硯沒走幾步突然停下。
陸景與奇怪地看他一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夜間下了雨,空氣裏涼意徹骨,秦枝正蹲在他的車邊,抱著兩隻凍得通紅的膝蓋,時不時地吸著鼻涕,看著很可憐的樣子,連陸景與都差點為她心疼了。
他瞥了李硯一眼,很識趣地先走了,心想完蛋,李硯完全被這女人狠狠拿捏啊。
說是要讓李硯“別後悔”,但秦枝其實從包房裏出來的那一刻就後悔了。
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和李硯身邊的那個女生鬥嘴,更後悔自己這個臭脾氣。
要是當時她能再忍忍,留在裏麵,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
她打電話給餘韻,問她知不知道李硯現在住在哪。
她想在李硯家門口等他回來,然後給他道歉,求他原諒。
但是餘韻說不知道。
不過秦枝很快想到,她認識李硯開的車,於是隻好在俱樂部的地下停車場等他。
等了好久好久,就在她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車的時候,一雙皮鞋在她麵前站定。
秦枝一下子抬起頭,逆著停車場昏暗的頂光,看見了李硯。
她無法形容此時此刻李硯臉上的神情。
他站在她麵前,雖然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唇緊抿著,顯得薄情又冷漠。
但他像隻困獸一般看著她,孤寂又暴烈的模樣,黝黑的眼瞳極其靜默,眼底裏卻好似掩藏無盡的喧囂。
她覺得被捕獲在囚籠裏的是她自己。
他什麼時候這麼高了?害她仰著頭看他脖子都要斷了。
肩膀又什麼時候這麼寬了?將光線都完全隔絕,將她整個人都籠在他投下的影子裏。
他喉頭動了動,半晌才開口,嗓音都是啞的。
“還想發燒是不是?”
“上車。”
秦枝知道,她賭贏了。
車子穿過雨幕,在夜晚的馬路上行駛,車內開了十足的暖氣,秦枝吹了十來分鐘,才覺得身上暖和了起來。
李硯隻安靜專注地開車,一語不發,留下利落好看的側臉線條給她。
“我們去哪?”秦枝小小聲詢問。
李硯總算偏過頭來,看她一眼,“你想去哪。”
“我不想去哪,你去哪我就去哪。”
廢話,好不容易坐上他的車,她能輕易下去嗎?
“那就乖乖坐好,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