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男人臉上有道深深的刀疤,長相凶悍,坐在馬路牙子上抽煙,看見秦枝,站起身踩滅煙頭往這走,周圍的一幫弟兄們也一齊圍上來。
秦枝握緊了拳頭,轉過身來,和十幾個壯漢麵對麵。
“錢呢?”
她放軟了態度,“各位大哥,你們也知道,我當初是身無分文搬出來的,兩個月實在湊不齊那麼多錢,再寬限我半年,我一定還你們。”
男人上下打量她,“我看你這身衣服挺值錢的,你不會誑我呢吧?走,哥幾個去她家搜搜看。”
說著,一群嘍囉越過她就朝樓梯上走,為首的大哥提著她的肩膀,像提小雞一樣往樓上拽。
餘韻還在家裏!不能讓他們上去。
秦枝拽著男人的手臂,急忙道,“家裏真的沒什麼!半年......不,四個月,四個月後我一定還你們。”
她拽著大門不肯走,周圍漸漸圍了幾個看熱鬧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哥們是正經要債公司,有營業資格證的,怎麼搞得像強搶民女一樣?”
他放開秦枝,“行,你說的,四個月是吧,口說無憑,打個欠條,再要是不還,下次哥們真要搜家了。”
秦枝脫力蹲在地上,掏出紙筆寫了張欠條,男人檢查了一遍,才帶著一眾小弟烏央烏央地離開。
她上樓打開家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餘韻蹲在門邊,都是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哪裏見過這討債的架勢,剛才有小嘍囉已經在砸門了,餘韻不敢開門,嚇得眼淚流了滿臉。
秦枝趕忙蹲下去扶起她,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安慰,“韻韻,不然你回家吧,別在這裏陪我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餘韻搖頭,“我不,說不定再過一個月我爸就心軟了,我不回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平複了心情,秦枝做了一個決定。
她問餘韻,“你知道李硯最近的行蹤嗎?”
“不知道,你問這個幹什麼?”餘韻好奇。
“幫我問問。”秦枝說,“我不信他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雖然李硯昨晚已經那樣說了,但就憑早晨他給她準備的那些東西,秦枝也想再賭一把。
餘韻抿了抿唇,掏出手機在微信上向幾個好友打探了一番,抬起頭看向秦枝,“趙捷說,李硯今晚在鉑利台球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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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城今夜,天空滿是濃黑的烏雲,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似乎每一朵都蓄滿了雨水,隻等一觸即發,空氣裏是潮濕的城市特有的鋼筋泥土味。
秦枝趕在下雨之前到了鉑利台球俱樂部。
鉑利是會員製的高端俱樂部,餘韻問趙捷拿到了名帖,秦枝才能夠順利進入。
整個俱樂部空間很大,由三個大廳和多個包房組成,角落處還設有VIP專屬休息區,提供紅酒和雪茄。
李硯在A7,秦枝順著一路找過去,還沒找到,她自己先被人喊住了。
“小秦枝?”
秦枝轉頭,看見了陸景與。
男人高瘦,在這種其他人都恨不得盛裝出席的地方,他穿一身棒球服衛褲加白球鞋,如此隨意的人也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