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刻鐘後，錦繡宮。

“皇上口諭，婉婕妤以下犯上衝撞徐貴嬪，汙蔑九公主，又動用私刑傷害了九公主。念在護女心切的情急之舉，隻罰去給徐貴嬪請罪，直至徐貴嬪接受為止！”

婉婕妤跪在地上，險些端不住儀態，她臉色僵硬，正欲開口。

李才德便繼續說道：“皇上說，錦繡宮沾染不幹淨的事情，不必請寶華殿法師，讓娘娘自己寫經書去去晦氣。”

“什麼！”婉婕妤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公公，馨兒還小，若是真有不幹淨的東西該如何應對......麻煩李公公向皇上請求請求，繼續錦繡宮的法事吧！”

“娘娘，您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嗎？錦繡宮會沾染臟東西，都是因為娘娘行事不端。若是娘娘改過自新，這臟東西的事情自然會消散。聖旨已帶到，皇上那邊還等著奴才過去呢，就不多留了。”

李才德搖動手中的拂塵，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留下婉婕妤，愣了好一會兒，才憤怒的把李才德帶來的經書全部扔到地上。

“娘娘，這是皇上派公公送來的，若是有半分損壞，那可是......”

宮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啪！”一聲脆響，“你個賤婢，何時輪到你教本宮做事，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昭仁宮！”

婉婕妤更完衣，直奔皇後寢宮。

“求皇後娘娘，幫幫嬪妾吧！”

她跪倒在地，滿眼不甘的望著坐在鳳椅上的皇後。

皇後冷哼一聲，“婉婕妤，你居然還有臉來麵見本宮？”

婉婕妤臉色一僵，忙道：“皇後娘娘贖罪，都是嬪妾無能，但嬪妾若真的向她請罪，屆時闔宮上下都會認為，徐念儀重新獲得了龍寵。嬪妾想，皇後娘娘也不想看到這一幕的發生吧......”

婉婕妤話音剛落，滾燙的茶水就落到她腳邊，飛舞的瓷器碎片險些劃傷她臉頰。

“娘娘贖罪！”

“說到底還是你無能，是你惹出來的爛攤子，居然要本宮來解決！”

皇後用帕子擦了擦手，斜眼瞥了她一眼，“本宮身邊不會有無能之人，至於皇上要你向徐貴嬪請罪一事，這是聖旨，你隻能聽從，本宮乏了，秋瑩！”

婉婕妤被秋瑩請了出去，屋內的氣氛瞬間沉了下去。

就在她身影消失刹那間，皇後眯了眯狹長的雙眼，“秋水，去將三公主請來。”

顧蕪很快就被秋水帶入正殿。

“給母後請安，不知母後叫阿蕪過來所為何事？”

“本宮教導過你很多次，讓你離徐貴嬪遠一點，你今日為何要幫助九公主？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會出現什麼樣的影響？！”

當時在殿內，她本可以直接處置了徐念儀！

可現在，反倒讓她惹得皇上心疼，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蕪更加不明，小臉耷拉著，氣鼓鼓的攥緊拳頭，“母後今日批評阿蕪，是因為阿蕪說了實話嗎？阿蕪不知什麼趨利避害，阿蕪隻知是非對錯，是顧馨她自作孽。”

皇後無奈扶額，她長歎一口氣，主動走下鳳椅，蹲著直視顧蕪的目光，“阿蕪，但是你這樣做，會讓徐貴嬪重新得到父皇的喜愛，到時候九公主就會是你父皇最喜愛的孩子。”

顧蕪聽後更是一肚子委屈，推開皇後的手，“在母後眼裏，就隻有父皇的寵愛，根本沒有阿蕪！”

她氣憤的轉身欲跑走。

皇後再壓不住暴怒大喝：“蠢貨！本宮告訴你，因為你的話，你父皇處置了婉婕妤，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複寵，一人受寵就會有無數人失寵，包括本宮。”

顧蕪腳步頓住，怯生生的回頭看了一眼皇後。

“你覺得到了那一日，你父皇還會寵愛你嗎？”

顧蕪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她抓起床上枕頭，用力撕扯，宣泄內心的害怕。

她知道，不論是母親，還是顧馨，她們說的都沒錯。

可是今日的相處下來，她也知道，九妹並不是一個壞人。

“嘩啦”一陣瓷器碎裂聲，素盈走了進來。

“三公主，九公主送來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