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升任顧氏集團產品研發部主管那天,所有親戚都祝我慧眼如炬,覓得良人。
可他卻在升職第二天和我提了分手,並歸還了我家當年資助他上學的所有花費,將其打在一張銀行卡上,美其名曰兩不相欠。
後來,他另娶她人。
結婚那天,整個錦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去了,聲勢浩大。
知情者看笑話:“一個煤老板的女兒,也配和顧氏集團總經理的千金相提並論。”
後來,我爸遭人算計,公司瀕臨破產。
我求到已是顧氏集團經理的他麵前,他卻跟我說:“時錦,我隻是短暫的喜歡過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讓瑤瑤誤會。”
再次相遇時,我正被顧源扶著坐進賓利。
“老婆,辛苦你了,生完這胎我們再也不生了。”
聽說那晚吳維喝的酩酊大醉,滿眼通紅的不停說著:“錯了,我錯了。”
1、
吳維結婚那天。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後麵,向他望去。
他穿著意大利定製西裝,意氣風發的站在酒店門口,和顧瑤一起迎賓。
溫柔的眉眼,滿是笑意,本就俊朗的麵容顯得更加儀表不凡。
一輛又一輛的奔馳停在酒店門口,車身花團錦簇,鏤空喜字貼在車前,粉紅絲帶迎風搖曳,泛著金光。
一陣暖風吹過,顧瑤抬手遮了遮眼,鑲滿鑽石的禮服在太陽下閃閃發光,滿身貴氣。
連空氣裏都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吳維遠遠的掃了我一眼,眼神平靜,不生半點波瀾。
嘉賓入場後,隻有滿地的禮炮碎屑和十裏紅毯時,吳維的姐姐走到了我身邊,她說:“阿維和瑤瑤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時錦你要是識相的話就離他們遠點。”
“你之前糾纏他的事情,也就算過去了,瑤瑤也不打算深究,你以後還是不要出現了。”
周圍站著三三兩兩還未離開的人,聽到這並未故意遮掩的聲音,頓時將目光轉了過來,眼裏滿是探究和好奇,還有些許鄙夷。
我低著頭想離開這是非之地,隻覺得今天來這一趟是自取其辱,離開前還是不死心的多問了一句:“吳維親口這麼說的嗎?”
隻見往日裏對我親和有加的吳玉嗤笑一聲,更加不屑的說道:“阿維親口和我說的,你一個暴發戶的女兒,給他當傭人都不配,還想嫁給他,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僵硬著身子,勉強站直,轉身離開之際,吳玉繼續開口:“本來阿維覺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想當中為難你,誰叫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問到底,施恩莫忘報,以後你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我踉蹌著離開,腳步虛浮。
身後路人的嘲笑聲不絕於耳:“原來是時文超的女兒啊,怪不得會被人家嫌棄,妥妥的暴發戶嘴臉,看到讀書成績好的男孩子,就上趕著給人家遞好處,就想著以後傍著人家飛黃騰達。”
“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她那樣子哪能和顧氏集團總經理的千金相比,明眼人都知道該選誰,新郎官看著模樣也是青年才俊,哪是她能肖想的。”
“年紀輕輕不想著靠自己,就想著靠男人,沒準兒被人家玩兒厭了才不要了。”
我捂著耳朵,可那些聲音還是會傳入耳中。我抬頭看了看天空,努力將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逼了回去。
時錦,你不能哭,做錯事情的人從來都不是你,該哭的人不是你。
眾口鑠金,哪怕事實不是這樣的。
我爸雖是靠著煤礦發家,是煤老板不假,可他從未逼迫過任何人。
小時候因為家裏窮,所以我爸讀完小學就輟學出來打工了,所以他很欣賞讀書好的年輕人,自我記事起,他資助過得學生就不止百人,男女都有。
我爸經常會說他們那個年代讀書不易,所以遇到想讀書沒條件的孩子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給他們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但是也不能以此作為要挾,畢竟施恩莫忘報。
至於我和吳維之間的事情,是他一直死纏爛打,那時的誓言猶言在耳,情深意切,他親口對我說:“小錦,你等我,等我闖出一番事業,風風光光娶你進門。”
可到頭來,他娶的那個人,不是我。
甚至於我和他之間的過往種種,都閉口不言。
2、
事過不久,就聽說吳維因為當了顧氏集團總經理的女婿,成功升職成為研發部經理。
短短數月,連升兩級,這升職速度任誰看了都不得不說一聲實在是快。
爸媽不敢在我麵前提他,唯恐讓我想起以前的那些傷心事,而且一再安慰勸解:“這幾個月你出去外邊旅旅遊,散散心,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到時候爸媽再給你介紹一個相親對象,我就不信錦城這麼大還找不到一個有眼光的男人。”
我強撐著笑了笑,總想著再熬一熬,時間久了都會過去的。
隻是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我爸的公司突然出了問題。
煤礦安全設備檢查不到位,有安全隱患,責令整改,至於開業時間,隻說到時再說。
如果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也算,一個女大學生這時突然跳出來說,我爸對她性騷擾,自此整個時家聲名狼藉。
我媽找了從前關係較好的律師,卻被婉言拒絕,隱晦提醒:“明眼人一看你家這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有這時間,我勸你多去走走,多想想到底得罪了誰,還有什麼辦法補救。”
我媽心生怒意,直接說道:“老時他向來遵紀守法,為人正派,那姑娘比小錦還小幾歲,他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王律卻說:“這些您跟我說沒用,除非能找到證據證明對方是栽贓陷害,否則明擺著對方是要讓你們身敗名裂。”
從那天起,我爸因為公司還有官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我媽著急的四處托人走關係,可以前和我家交好的那些人家此時全都選擇了閉門不見。
看著他們一天比一天回來的更晚,嘴角都著急上火的起了燎泡,我的心裏十分內疚。
要不是因為我,家裏哪會發生這麼多事。
也許,有一個人,能幫忙解決家中此時的困境。
我站在在顧氏集團總公司的門口,整整等了四個小時,直到公司裏的人差不多都走完。
吳維才從公司裏走了出來,看著我一臉冷漠,好似陌路,從未相識一般。
臉上再無從前半分溫情。
我看著他緊抿的唇角,小心翼翼的開口:“吳維,時家最近出的事你應該澤聽說了,能不能看在我家以前幫過你的份上,幫幫忙。”
他冷眼看了我一眼,目光疏離,司機打開車門後,徑直坐了上去,走之前放下車窗玻璃,說了一句:“時錦,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不該來找我,以後不要來了。”
說罷,關上車窗。
為了把握住最後一次機會,我放下臉麵,心有不甘的再一次敲了敲車窗。
看著他一臉不耐煩的神情,我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吳維,要不是我爸,你根本不可能上完大學,更何況你畢業以後能進顧氏,也是我爸找人為你引薦,做人還是不要忘恩負義的好,你說呢?”
他卻冷冷的看了一眼,留下一句:“錦城有錢有勢的人這麼多,時錦你還是小心些說話比較好,以後再來找我,別怪我不講情麵。”
說罷吩咐司機開車,揚長而去,隻留下了一地尾氣。
我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被摔了個粉碎,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淚流滿麵。
我還能去找誰,吳維算是現如今我認識的人中最有權有勢的那個。
3、
就在這時,一雙擦得鋥亮的皮鞋停在了我麵前。
我抬頭看去,是一個挺著啤酒肚梳著中分頭的中年男子,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打轉,目光黏膩的隨即開口:“你叫時錦對吧,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要想救你爸,你求吳維沒有用,在顧氏集團他算個屁,你要是真想救人,不如求求我。”
說著就要動手過來拉我,看著他色眯眯的模樣,我直接抬腳踹了下去。
王八蛋,真當我是吃素的不成。
時家現在是落魄了不假,但不至於讓人欺負到頭上,好歹我也是從小學散打出身的。
能叫你一個老男人占了便宜。
對方捂著下半身嗷嗷叫喚,一臉恨意的看著我,嘴裏不停叫囂著絕不會放過我。
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聲音清冷矜貴,他緩緩開口:“大伯打算怎麼個不客氣法,要不要我去幫你和爺爺說幾句。”
隻見剛才還囂張跋扈的老男人此時如破了氣的氣球一般,訕笑著說不用,而後倉皇離開,背影滑稽又可笑。
夜色微涼,我攏了攏衣領,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手中拿著一方絲綢質地的手帕,遞了過來。
目光看向他,隻見他身材高挑身著黑色羊毛大衣,神色清冷,眼眸暗沉。
他沉了沉聲,開口說道:“時錦,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鼻子抽抽的問了一句:“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他神色認真的看著我,伸出了手,回答:“時小姐,你好,我是顧源。”
我禮貌伸出右手,握了一下,鬆開說道:“顧先生,你好,謝謝你。”
他笑了笑,不以為意的問了一句:“怎麼個謝法?”
聽到這話我一時睜愣,隨即睜大眼睛看他,想到剛才那個老男人被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我突然意識到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隨即我向他靠近一步,隨手拉住他的領帶向下一拽,輕聲回答:“那就要看顧先生想要我怎麼謝了。”
而後鬆開手,後退一步,向外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他眸中滿是好奇,一臉寵溺的跟在我身後。
他開車帶我直接去了郊區半山腰的別墅,半山國際,千金不換,裏邊住的全是錦城有頭有臉的人家。
我洗完澡出來,穿著一件他的白襯衫,使勁向下拽了拽,才勉強遮住大腿。
隻見他袖口挽起,身著黑色真絲襯衫,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坐在辦公桌前,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眸光深沉,仿若世間萬物無一能入他的眼,渾身透著清冷矜貴的氣息。
我強忍羞意,緩緩向他走去。
若今晚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那時家麵對的將隻剩一條死路。
所以,我不敢退,也不能退。
他的目光掃向我的時候,頓了一頓,而後合上電腦,繼續坐在那裏,打量著我的動作。
他看向我的那刻,我心如擂鼓,從脖子到耳後一片通紅,滿是羞意。
雙手垂在身側,拽著那本就不多的布料,端起桌上的酒杯,遞了過去。
手抖得厲害,眼看著杯子裏的酒快要撒了出來,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手包著我的手,溫熱有力。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小心些,手再抖下去,酒就浪費了。”
而後一把拽過我坐在他的懷中,目光灼熱,似是把人燙傷一般。
坐在他的懷中,我僵硬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若非時家出事,因緣巧合之下,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和這樣的男人有所交集。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後俯身攥住我的唇,唇齒交纏,快要呼吸不過來才鬆開。
他低聲一笑,說了一句真是一個寶貝,而後抱起我走向臥室。
身下的手臂堅實有力,性張力十足,這點和吳維不同。以前我們爬山,我扭傷腳,他抱著我下山,不過五分鐘,他就累的氣喘籲籲,半天直不起腰身。
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這時突然被他輕輕放在床上,不知何時敞開的領口,頓時春光乍泄。
他呼吸急促的盯著我,而後再次俯身覆了上來。
清冷的氣息瞬間度了過來,並不難聞,想到這次來的目的,我開始笨拙的學著他的樣子回應。
隻聽他輕笑一聲,吻得更加急切,一個又一個濕熱的吻緊接著落下。
那晚,夜色撩人,一夜沉淪。
4、
第二日陽光透進窗簾,有些刺眼,我才慢慢轉醒。
嗓子有些幹啞,昨天夜裏究竟幾點入睡竟是半點印象也沒有。
我拖著酸軟的身子掙紮著坐了起來,全身像被車壓過一樣提不起半分力氣。
隻是一想到昨天夜裏他似乎並未承諾過我什麼,著急的起身穿衣,赤腳下地。
腳下一軟,差點跌落在地,身後的人一把將我撈起,赤裸的胸膛堅實有力。
突然,他靠在耳旁,低聲問道:“時間還早,再睡會兒,晚些我送你回去。”
我低下頭不敢將目光轉向他,聲音低的猶如蚊子一般:“家裏現在事情正多,我再不回去,我爸媽肯定會擔心的。”
說罷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正準備離開之時,顧源一臉不悅,聲音暗沉的對著我說道:“時小姐這是準備穿上裙子不認賬?”
我正準備離開的動作就這樣停了下來,強裝神情自若的模樣看向他,嘴裏振振有詞:“哪有,我這不是看你還沒睡醒,不想打擾你麼。”
隻見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拍了拍空著的床,說道:“這樣啊,那我不睡了,反正都被你吵醒了,你先坐過來,我們說說話。”
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那一瞬間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被奪了清白的良家婦男,要不然怎麼擺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我挪動著腳步慢慢向床邊走去,腦海裏想了一個又一個的說辭。
隻不過還未等我說出口,他就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語氣平靜的說道:“時家的事,是大伯他們找人整出來的,很明顯昨天你找錯了人幫忙,事情我可以幫你擺平,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站在床邊,打量著他的眉眼,毫不猶豫的說道:“好。”
可能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做好決定,他愣了愣神,嘴角微微勾起,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緩緩開口:“哦,都不猶豫一下的麼,你不好奇我要你答應做的是什麼事情麼?”
我莞爾一笑,雙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而後盯著他的雙眼,說道:“那有什麼關係,我要的隻是結果,至於什麼事情,你總會告訴我。”
嗬,男人,被下半身控製的生物,肚子裏裝著的無非是那些花花腸子。
隻要能救時家,讓公司起死回生,就算做他的情人又有何妨。
等他厭了,倦了,看在我跟過他的份上,總不至於太為難我。
顧源這個名字以前從爸爸口中我也有所耳聞,是整個錦城數的上名的貴公子,家室顯貴,出身名門,由海氏集團董事長自小親自教養,出手大方,思維縝密,能力超強。
是整個錦城眾多千金想盡辦法都想得到的金龜婿,我能捷足先登得到過他這個人,也算一種幸運。
畢竟為了挽救這次時家遇到的危機,就算不是他,也還會有別人。
隻要能幫到家裏,所謂的清白又算什麼。
吃過早飯後,離開半山別墅之前,他問我還有沒有其他需要幫忙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隻說沒有。
聽到我的回答,他似是有些意外,卻隻是點點頭,吩咐司機親自送我回家。
昨夜的荒唐雖是我的本意,但夜色之外,對於自己這般膽大妄為也有些後怕,至今心有餘悸。
如果,如果被家裏知道,他們一定會很傷心的。
離開之際,我禮貌的打了聲招呼,隻聽到他冷淡的哼了一聲,似是有些失落
他的視線似乎一直追隨著我的身影,直到我坐上車以後才逐漸消失。
5、
半山國際別墅內。
顧源手中拿著女人剛換下的襯衣,真絲質地,似乎還帶著剛才離開之人的體溫,留有餘香。
一時間想到昨夜的瘋狂,心情再次亂了起來。
很奇怪,明明她十指纖纖,柔弱無骨,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家中從小嬌寵長大的女兒,可從她的眼中卻能看到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似乎無論何時何地,她都能靠著這股韌勁,迎著陽光掙紮向上。
其實顧瑤和吳維結婚那天,他也在場,所以對於他們幾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他也有所耳聞。
離開酒店之前,他坐車路過人群。
隻看見被圍在人群中被眾人指指點點的女孩兒雖臉色蒼白,卻始終緊握著雙拳,脊背挺直,甚至路過賣花的老奶奶,還有心情樂於助人。
看到那一幕,他真的覺得對方蠢不可及。
明明都自身難保,還有閑心幫助他人。
他關上車窗離開,不知為何腦海中時常浮現她拿著花束莞爾一笑的畫麵。
尤其在昨天夜裏下班以後,走出公司大門,看到她被大伯糾纏,這種怪異的感覺更甚。
本不打算多管閑事的他在看到她抬腳的那一瞬間,一時間隻覺得心情舒暢,渾身通泰。
尤其在與他對視的第一眼,明明對方眼神澄澈,從未經過風霜。
可下一秒,卻風情自在,仿若情場老手,成功勾起了他的興趣。
雖然,他不知道這種興趣能維持多久,但目前看來,感覺不錯。
否則他不會刻意關掉手機,丟下公司的那一攤子閑事,直到現在還呆在家中。
他知道對方有所求,畢竟這對於他而言,並不稀奇,可她直到離開,都沒有主動提一個字。
這麼懂事的女孩兒就該被人捧在手中,細心嗬護,茁壯成長。
顧源猛然將衣服抓緊,又突然鬆開,盯著少了的那個扣眼莫然笑了出來。
特助小季一臉好奇的看著老板,不由出聲問道:“老板,您這是喜歡上了時小姐對吧,一臉的春心蕩漾。”
顧源笑著踢了他一腳,嘴裏說著:“叫周律師來一趟。”
季特助一臉我懂的表情,仿若看透一切,目光了然的繼續開口:“我跟在您身邊也三年了,從沒見過您工作日在家睡懶覺,更何況周律師向來負責公司法務糾紛,遲不叫晚不叫,偏偏在時小姐離開之後叫,您不是為了時小姐還能是為了誰。”
“您對時小姐的事這麼傷心,難不成是打算定下來。”
顧源沉默不語,仿佛對他的猜測表示默認。
季特助見狀,不再言語,連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6、
兩天後,再次接到季特助的電話。
這一次經過前台的指引,我正大光明的走進了顧氏集團公司的大門。
隻是沒想到,在去顧源辦公室的路上,會再次遇到吳維。
短短幾天,恍如隔世。
我停了停腳步,而後裝作陌路快速繞過他身邊。
隻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把我當成陌生人。
在我即將路過他身旁的時候,他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
四顧無人之時,將我拉到了公司裏不起眼的一個角落。
麵色不虞的看著我,神色凝重,說道:“時錦,我不是跟你說過別再來找我,你家的事根本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乖乖聽話回家,我會盡力保護你不受傷害好嗎?”
看著他麵露不屑,高高在上的模樣,真令人作嘔。
我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對他說:“吳維,是你說的以後見麵就當陌生人,現如今又說會保護我不受傷害,你算哪根蔥,誰給你的勇氣能說出這樣的話,你的瑤瑤知道嗎?”
隻見他高高在上的看著我,一臉譏諷地說道:“時錦,你根本不懂,你向來隻知道花錢享樂,哪懂得商業競爭,以後不要再來顧氏集團了,不然你也會有危險的。”
聽到這話我向後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眼睛冷漠地開口:“吳維,就像你之前說的,就當我們從未認識過,我這次來公司原本也不是為了找你的,所以請你言而有信,不要再糾纏我。”
聽到我的回答他卻嗤笑一聲,不屑地開口:“時錦,不要再玩這種小把戲了,除了我,你在顧氏集團還能認識誰,做人還是要認清現實,你說呢?”
看著他一臉冷漠,眼神高傲的模樣,我終是忍不住心底的憤怒抬手給了他一巴掌,開口:“當初我爸資助你上學的時候,你感激涕零,還說有機會一定會知恩圖報,當初半夜裏我說想吃榴蓮,你二話不說跑遍整個錦城都要為我買來的事情你忘了嗎?”
回想起往事,語氣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所以在你拿出那張銀行卡,往後隻當陌生人時,我記住了,也做到了,時至如今,你擺出這副令人惡心的模樣又是準備給誰看?”
他一臉傷心的看著我:“小錦,你別逼我,你知道的,我不忍心把你趕出公司,所以你懂事一些好嗎?”
一如既往的自作多情,我沒有說話,直接拿出手機給季特助打了過去:“季特助,我在公司一樓,被你們公司產品研發部的吳經理攔住了,你可以接一下我嗎?”
對方回了一個好字,而後掛斷電話。
隻見剛才還一臉得意的吳維直接楞在了那裏,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你怎麼會認識季特助,你怎麼會有他的電話,你答應了他什麼,小錦,你不可以這麼做。”
我麵帶嘲弄的看著他說道:“現如今除了我自己這個人,我還有什麼,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吳維聽到我的回答,一臉不信,麵帶痛惜,那副表情真令人作嘔。
我將自己的傷口血淋淋的掀開,放在他的麵前,如果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做到了。
如他所願,我的自尊,驕傲全部被他踩在腳下。
季特助來的速度很快,而後我跟在他身後轉身離開,這一次吳維再未出手阻攔。
7、
終於電梯來到了28樓,總裁辦公室。
顧源背對著我站在落地窗前,身形修長,寬肩窄腰。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瘋狂,我強忍羞意朝他走去。
他聲線清冷,語氣含冰,仿佛冬日裏的雪。
他看著我,皺了皺眉,神色不虞的說道:“讓你來公司,為何會在樓下耽擱這麼長時間,別忘了你的身份。”
聽了這話我頓時明白,剛才樓下發生的事可能都傳進了他耳中。
也許現在整個顧氏都已傳開,說我這個人不正派,一邊勾搭著已婚男士,一邊還妄想染指顧氏的總裁。
我用手指點著他的胸膛,紅唇微啟:“還不是吳維那個王八蛋,不知道抽哪門子瘋以為我來找他,都怪你出現的這麼晚,早知道世界上還有你這麼好的男人,我當初哪會瞎了眼看上他。”
許是聽了我的話心情有被愉悅到,他單手抱著我坐在椅子上,一手繞著我的頭發語氣輕柔緩緩開口:“你家的事情已經都處理好了,明天開始你搬到半山國際。”
聽到這話我剛來得及說出“可是”二字,餘下的話便都已被他吞入腹中。
他一臉好整以暇的看著我,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你這是不願,當日答應的事忘了不成,還是說你之前說的話都是騙我的。”
看著他眼底的冷色,我著急開口:“不是不願,是我還沒有跟家裏的人說一下,我怕我爸媽他們擔心,給我點時間好嗎?”
聽了我的回答,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說:“哦,那你可是想好用什麼借口了?”
我搖搖頭,當然沒有。
不過做人要誠信守諾,既然已經答應過他,我自然不會違背諾言。
更何況他答應我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我沒有理由,也找不到借口去反悔。
而且,這種事情,嚴格意義上來講,我也不算吃虧,畢竟他長得年輕又貌美。
隻是如果我爸知道我為了公司做出這種事,他一定會難過的。
本想瞞著家裏,但是這樣做又顯得顧源有些拿不出手的嫌疑,著實讓我為難。
我心裏正忐忑難安,隻聽他語氣又像之前那般冷淡:“隨你,我明天會出差,後天回家能看到你在家就行。”
去顧氏集團的事我沒有刻意隱瞞,隻是回家的時候,爸媽的神情略有些別扭。
似乎有話想和我說,最後卻隻是隱晦的提醒了我幾句:“乖女兒,我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吳維他畢竟結婚了,咱們不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這段時間家裏的事情也多,現在也有時間,你出去玩兒幾天,正好散散心。”
正好瞌睡來了枕頭,這也算一個完美的借口,也許過段時間,顧源就能遇到新歡了呢。
再次進入半山國際別墅。
落日夕陽昏黃,最終隱入塵煙,別墅裏的燈閃著溫暖的光。
我推著小小的行李箱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顧源正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呼吸起伏之間,似是已淺淺入眠。
我拿起一旁的毯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睡著的他皮膚細膩光滑,眉眼清雋溫和,白日裏的所有棱角鋒芒都有所收斂,人畜無害的像個剛畢業的少年。
燈光昏黃,一室溫柔,靜謐的空間裏我的心跳的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