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梅姐，您安排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他們現在還住在您之前的小區，而且……還有兩歲的兒子。”

機場外麵，阿虎帶著一票兄弟等我。

我摘掉墨鏡，看著這座熟悉的城市，卻感覺不到一點兒歸屬感，反倒覺得陌生。

“給我拿兩件舊一點的衣服。”

“你們不用跟著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讓阿虎他們去新公司，自己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地址之後，司機師傅非常健談，他跟我聊起這座城市近幾年的變化，“你是回來探親戚的吧？那棟小區當年可是高檔小區，房價可貴了，但現在一般，房子也老舊得不行，有點兒錢的都搬出去了。”

“碧海灣，你知道吧？那現在是咱們這兒最貴的小區。”

通過司機師傅，我多了一些情報。

離開時，我給他兩張百元大鈔，讓他不用找了，權當小費。

小區門口，我抬頭看著龜裂的牆體外皮，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時隔多年，我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何偉強的背影，他有點兒發福，頭發也呈現地中海斑禿的樣子，正叉腰推著幼兒車，跟身邊的女人說：“催催催，你就知道催，我難道不想搬嗎？”

“公司現在正在裁員，我能夠保住位置就不錯了。”

“家裏的錢都讓你給花完了，咱們現在的生活費還是靠著我前丈母娘的退休工資和存折裏的那點兒積蓄，一點點的摳呢，你給我注意點兒。”

何偉強說罷，他旁邊身材走樣的女人開始埋怨，“她最近幹活也不麻利了。”

“前兩天擦玻璃的時候，從凳子上摔下去，腿骨折，去醫院還花了一筆錢，真是廢物。”

“要不是看在她是小梅媽媽的份兒上，我肯定早把她趕出去了。”

楊麗娟擺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

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冷笑出聲，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們才是天生一對，都會睜著眼睛說瞎話，而且撒謊都臉不紅氣不喘，好像他們是世界上最大的善人。

誰會相信，就是眼前的這對兒狗男女，在三年前把我害的差點死掉。

我掛念母親的情況，眯起眼睛向他們走去。

“這孩子怪可愛的。”

我彎腰戳著孩子的臉蛋，楊麗娟打量著我的穿衣打扮，有些嫌棄的想要出手拍開我，但當她看清楚我的容貌時，她嚇得倒退無數步，像是見鬼般的聲音顫抖，“小、小梅！”

“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回來！”

“你不是已經……”

我歪頭，等待她繼續說下去，可楊麗娟卻想到什麼，緊緊閉著嘴唇，不肯再吐出半個字。

何偉強盯著我，眼神裏流露出一絲驚豔和意外，“小梅！”

男人，永遠都是靠著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比起現在的楊麗娟，哪怕我穿著樸素的衣服，保養得體的皮膚和身材也足以讓他動搖。

“何偉強！”

楊麗娟看出他心裏波動的心思，走到他身邊，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算是警告。

“我們……”何偉強吞吞吐吐，想要解釋他們兩個的關係，“我聯係不上你，家裏也出了一點兒事，是麗娟一直幫忙照顧家裏，所以就……”

我掃了一眼幼兒車裏的孩子，點點頭，替他把後麵的話說完，“嗯，所以我最好的閨蜜，和我的丈夫就搞到了一起，還生了孩子？不過我很好奇，我們還沒有離婚，法律意義上還算是夫妻，你們的孩子怎麼上戶口？還是說，現在已經有法律能夠保護你們的非婚生子了？”

“你說話別那麼難聽！”

楊麗娟頭發亂亂的，頂著黑眼圈指著我罵。

我眼神裏的光變換了幾分，射出一絲淩厲的看向她，“怎麼？是我說話難聽，還是你做事難看！我把你當成最好的閨蜜，在你失業離婚的時候，讓你住在我的家裏，可你卻背著我，跟我老公搞在一起，還通過朋友，把我騙去柬埔寨！”

“那裏的生活，你應該想象不到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吧？”

我擼起袖子，給她看著左臂上的疤痕。

楊麗娟和何偉強看到都倒吸一口氣，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恐懼和害怕。

“嚇人嗎？我既然回來了，該你睡不著了。”

“現在，帶我回去，我要見我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