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殿下想看什麼節目？”一份節目單子送到趙王麵前，太夫人笑問道，這是禮數。

“下一個是什麼？”趙王沒看單子，擺擺手笑問。

“應當是飛燕舞吧！”太夫人笑的合不攏嘴，一看就極歡喜。

趙王自然不會掃興，笑著應道：“那就飛燕舞吧！”

太夫人點頭，吩咐身邊人去準備，有婆子一溜煙的轉到後台。

蘇憐柔一襲華美的舞衣等在花台後麵，激動不已，看到婆子過來催促，整了整心情，抬步往花台上行去。

站定在花台上，正對著的就是太夫人，太夫人身邊的年青俊朗男子應當就是趙王，蘇憐柔心口突突突的跳，柔媚的看了一眼趙王，想起祖母和娘親的叮囑，用力的平了平呼吸，她隻要一舞驚豔趙王，自此之後一步登天。

機會就擺放在她麵前。

雲袖一揮，擺出飛燕舞的起舞姿勢，這一曲飛燕舞她已經跳了不下百遍，樂聲悠揚的起調，腳下似乎動了一動。

蘇憐柔心情正激動澎湃，才抬起的腳立時站不住，踉蹌了一下，像是喝醉酒一般腳又落地，毫無美感。

下麵的賓客先是一愣，而後哄然大笑起來。

趙王輕輕一拍手：“府上的飛燕舞果然不同，竟是逗樂的。”

太夫人臉色難堪的看向高台，呼延了一句後，笑容僵硬，出問題了？

這麼誤會的人不少，起初的驚豔，因為這一步踉蹌，立時成了玩笑，和往常賓客們看到的飛燕舞完全不同。

蘇葉影看準方向緩緩靠近，保證能在事發之後快速的過去撕開蘇憐柔的偽裝，綁帶她當時沒有全部砍斷，一點點的會磨斷，特別有人在上麵蹦躂的時候！

上一世，她後來聽府裏人清楚的說過這位趙王過來的時間，那是蘇憐柔為之驕傲的時候，......

起步亂了，蘇憐柔立時就慌了，聽到台下的哄笑聲，腦海裏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腳下又是一晃，她身形零亂的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次左腳絆倒右腳，一個站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

台下更大的哄笑聲，打扮嬌豔的女子，摔的如此狼狽。

蘇憐柔的生母二房夫人王氏早就坐不住了，驀地站起來，女兒的情形不對。

還沒待她派人去查，花台處搖晃的更明顯了，蘇憐柔已經控製不住的尖叫起來，反手抓住一邊的柱子，原本輕薄的舞衣，衣袂翻起，露出白嫩的肌膚，台下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花台出問題了！

“花台要塌了，快退！”有人大叫。

“快，都往後退，往後，往後！”有人大聲的呼喊著維持秩序。

賓客們急速的往後退去，趙王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立時撤離，太夫人指使人把其他賓客都帶離。

才走了沒幾步，更大的一聲巨響，花台轟的一聲往右側倒下去，花盆翻倒在地，柱子纏帶全鬆了，塵土飛揚，蘇憐柔尖利的聲音慘烈異常。

蘇葉影已經到了花台退後的賓客處，這邊靠近左側，不是花台傾倒的主要方向。

“柔兒！”王氏尖利的叫聲，跟著撲向倒地的花台。

比王氏更快的是柳西元，他扔下鬥篷，撲向花台，花台用的全是木頭、竹子，倒地之後，除了起初聲勢浩大一些，以及一些花盆倒地發出的聲音大的駭人，其實沒那麼大的傷害，蘇憐柔是抱住一處柱子緩緩倒下的，最多就是一些擦傷、劃傷。

柳西元是看準了地方衝過去的，從幾根木頭、竹子後麵抱出滿身狼狽的蘇憐柔。

華美的舞衣早就被扯落下來，肩頭半露，胸衣也隱隱可見，裙子被勾落了半幅，白嫩的大腿半露，臉上的輕紗早就沒了，齊憐柔打扮的極嬌媚的臉上滿是塵土、汗漬，妝容早花了，看著還不如一個丫環長的體麵。

“柔兒！”王氏就要衝過去。

一個婆子拉住了她，低低的搖搖頭：“夫人，老奴過去。”

“柔兒出事了。”王氏急不可奈的一跺腳。

“夫人，現在沒人知道這是三姑娘。”婆子不放手，示意王氏看看蘇憐柔。

看清楚蘇憐柔現在的狼狽，王氏機靈靈打了一個寒戰，立時清醒過來，她現在不能過去，否則女兒的名聲就沒了。

“你快些過去把柔兒帶走。”王氏眸光閃了閃，急切的吩咐。

“夫人放心，老奴現在就去帶走三姑娘。”婆子應聲急匆匆上前，現在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眼前這位幾乎是被扯爛了衣裳，露出身體，還被男子抱在懷中的是三姑娘。

不過比她更快的是蘇葉影，左側方向並不是倒塌的主方向，塌落已成，雖還有幾根小的竹子、木棍在上麵欲落不落，卻也已經不是大問題，帶著蘭香快速的鑽過一個小豁口，來到才抱出蘇憐柔的柳西元麵前。

抬腳又狠狠的給了柳西元一腳。

柳西元被踢的倒退兩步，摔倒在幾根竹子上，有一根直接頂住了他的腰，疼的他臉色一白，手裏抱著的蘇憐拉也被他摔落在地，地麵上碎片殘枝不少，蘇憐柔又是一聲慘叫，而後慘叫聲噶然而止，似是暈了。

“蘇葉影，你是不是瘋了！”柳西元大罵，撐著手想站起。

看著突然出現的蘇葉影，王氏臉色大變，嘶聲大叫：“快......快把四姑娘拉回來。”

“柳西元，你抱著我三姐幹什麼？”蘇葉影冷笑著大聲責問。

一句話，所有人都頓住，花台外的哄鬧聲全部停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滾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蘇憐柔，所以，這個舞姬是淮安侯府的三姑娘？方才這麼一扔，衣裳扯的更零亂，更破。

“蘇葉影，我是救人。”柳西元眸中陰沉似水，恨不得一腳踹死蘇葉影，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敢，不忿也隻能憋著，扶著小廝的手緩緩站起。

“你救人？柳西元，之前你在湖裏的時候，說要救人，現在居然又來，還死死的抱著我三姐，這裏這麼多人，我祖母嬸母身邊這麼多的婆子、丫環，誰要你過來做這種事情，莫不是你一計不成又生二計，想逼著我三姐嫁給你？”

蘇葉影冷笑連連，根本不容柳西元反駁：“文順伯世子，你還真是挑準了一切機會，要算計我們淮安侯府的女孩子。”

這話裏信息量太大，有認出柳西元身份的，也有之前看到柳西元被蘇葉影逼下水的，知道的又告訴不知道的，哄然大波......

王氏氣的臉色鐵青，渾身顫抖，這個賤丫頭現在不是應當聲名盡喪的，等著大伯去向文順伯府求親嗎？

哪還能出現在這裏點破柔兒的身份，小賤人要毀了柔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