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沒有意中人,寧遠眼裏滿滿都是歡喜,連說話都多了幾分勇氣。
“那我,我讓父親到你府上提親可好?”
“什麼?”柳南衣手裏的蓮花酥掉落在桌上,發出輕輕的咚的一聲,引得人心也跟著跳起來。
“我......我心悅你很久了。”寧遠說出這句話,臉漲得通紅,雙手緊張放在膝上,攥緊自己的長衫。目光卻堅定望著她。
柳南衣愣了片刻,“噗嗤”笑了。“小屁孩,你還沒成人呢。”
柳南衣遇到過很多公子的示好,但是像寧遠這樣直接了當,上來就簡單粗暴要提親的,還是第一個。
真是年少無畏啊!
寧遠有些著急,“我已經十五了,不算小。家裏都往我屋裏安排丫鬟了。”
丫鬟?什麼丫鬟?
“哦......”柳南衣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是通房丫鬟吧?她麵色有些尷尬。
寧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已經成人了?掌握了某種技能?柳南衣有些好笑,更覺得他幼稚。
寧遠一說出這句話,就後悔不迭。明明之前已經演練過無數遍的說辭,為什麼一麵對她,腦中就一片空白。連這樣的蠢話也一並說了出來。
“我,我沒要。不是那個意思。是家裏覺得我已經成人了。”寧遠急忙解釋,又小聲說,“我以後也不會要的。”
“哦,家裏人覺得你成人了,那你自己覺得呢?”柳南衣對寧遠還是很溫和的,畢竟一直把他當小弟弟一般。
要是換做其他男子,一上來就這麼說,她肯定直接甩臉走人。說不定還要罵一句登徒子!
她用這樣的語氣逗他,寧遠更緊張了。她分明還把自己當小孩子。
少年忽地就沉靜下來,“柳......南衣,我是認真的。你也隻比我大一歲。”
是的,她隻比他大一歲,但是女孩子十五歲及笄之後就可以說親了。
男孩子一般要等到十八或者二十歲,家裏才會考慮定親的事。再過個三五年,他也就到年紀了,可等到那時候......柳南衣怕是早就嫁做他人婦了吧。
所以他央求姐姐寧蓉為他安排這次機會。
寧蓉知道柳南衣肯定對自己的弟弟無意,但架不住那是親弟弟,不完成他這個心願,怕是會被他記一輩子。那就讓他被拒一次受受挫好了。
見寧遠認真固執的模樣,柳南衣也嚴肅起來,她委婉的拒絕,讓他小小年紀以讀書為重。
“是,我定會發奮讀書,日後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寧遠正重的說。
“你還是個孩子啊。”柳南衣無奈感歎。
“我已經是個男子了。”寧遠執拗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我......”
“寧蓉怎麼還不來,我去看看。”柳南衣站起身,不想再和他糾纏。
“等等。”寧遠一著急,就拉住了她的手。
少年的手帶著熾熱的溫度,一如他的滾燙的眼神,“你別走。”
他似乎知道她這一走,自己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沒今日這樣的時機向她表明心跡。甚至她還會避著他。恐怕連見一麵的機會也很渺茫。
雖然他還是個少年,但畢竟也是個男子,這樣拉拉扯扯的柳南衣有些惱了。
她嬌斥道:“寧遠你放手。”
寧遠似也借著酒意,黝黑的雙眸看著她,用哀求的語氣說:“我放手,你先別走好嗎?”
柳南衣不說話,紅著臉隻想抽回自己的手。
兩人就這樣拉扯著站起來,柳南衣從小習武,雖看著嬌軟,但比一般女子力氣大些。
她惱怒的一推,帶了幾分力。寧遠向後倒去,原本也就隻是跌坐在地上,但剛好地上擺了個放點心的食盒,他被絆了一下,後退兩步竟掉進了湖裏!
平靜的湖麵濺起巨大的水花,柳南衣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又連忙止住。
開始她以為寧遠會鳧水,也沒有太緊張,但過了片刻一直不見寧遠浮上來,她才急了,她也不會水。柳南衣連忙大聲呼喊周圍的仆人。
誰知道寧蓉為了讓二人有私下相處的空間,把周圍的仆婦都撤了。
柳南衣跑出好遠才見著一個小廝,等大家急急忙忙趕來,把人救上來,寧國公府唯一的嫡公子寧遠已經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腦後還有一處傷口。
想來是他落水的時候頭撞到石塊,昏了過去,才沒有浮上來。
這可是寧國公唯一的兒子啊,他要是出點什麼事,柳南衣看著寧遠蒼白的臉,不由得神情緊張。
一時間水榭這邊圍滿了人,大家七手八腳,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