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驚嚇到後退半步。
“爸?”
院子裏遊蕩的奶奶卻有些被這裏動靜吸引的趨勢,她看向我,眼裏逐漸恢複了部分光亮,隻見她重新舉起菜刀,嘴裏念咒一般重複。
“孫子......孫子......”
這老太婆都被附身了還不忘生孫子!
奶奶舉起菜刀瘋狂地朝我砍來,我一路走來本來就腿軟,被她嚇得一激動猛地被不平整的泥地絆倒。
這時東屋的門被打開了,爸爸衝出來抱住發狂的奶奶,卻被奶奶用力甩開,奶奶已經不認識她的親生兒子了,轉身菜刀毫不猶豫地朝我爸劈下去。
“爸!”
我爬起來想奪奶奶的刀,也被奶奶甩開了,奶奶瘋狂固執地一刀刀朝著我爸劈下。
“蘇禦,求求你救救我爸!”
“孤救不了他,凡人的死活與本太子無關。”
可能是我哭的太絕望,蘇禦歎了口氣。
“夠了孽障。”
話落,奶奶的身體忽然渾身開始抽搐,緊接著身體便倒地不起,一條滑溜溜手指粗細的小蛇從她的鼻子裏鑽了出來,可隻將身體鑽出一半,就迅速腐化為白骨與黑水。
“爸!”
我爬過去查看我爸脖子上被砍出來的傷口,反應過來什麼,我還沒徹底慌到六神無主。
“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爸卻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砍開的脖子裏冒出一串血糊滋啦的血泡,我爸在對我說話。
“京...城74...9局......你母親......林家......包......”
“我幫你叫救護車,爸你別說話了。”
我爸將我的手腕抓得更緊了。
“留給...你的...包......逃......”
說到最後的逃字,爸爸的眼睛猛然用力睜到最大,緊緊凝望著前方仿佛看到了什麼東西,然後瞳孔逐漸放大。
緊緊抓住我的那隻手鬆開了。
我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蘇禦對我說已經死了。
我依然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半天才伸出顫抖的手去摸.我爸的鼻息,不敢相信。
已經冰涼了......
一天之內家破人亡,太陽落了,全村人都死了。
我待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緩了一晚上才緩過來這個勁兒,第二天想打電話報警,可是電話卻沒有任何信號。
沒辦法我隻能跑到最近的鎮上找人求助,可我卻發現大白天的,出村的大路消失了。
蘇禦語氣不屑地開口。
“障眼法而已,你把眼睛閉上往前走,我帶你出去。”
我照做閉上眼睛,忐忑地往前走害怕被不平坦的土路絆倒,但每一步踩到的地麵卻意外平坦,直到蘇禦對我說可以睜開了。
我把眼睛睜開,雖然是出來了,但我所處的位置卻並不是出村的主路,而是田間小道,從這裏卻能夠看到主路的情況。
“你現在不能回去了,你看看村口有什麼。”
我趴在高原上往下看,傻眼了,村子呢?
熟悉的村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山裏再尋常不過的山林。
下麵的空地停了一輛輛車,大車小車還有那種大帳篷,周圍扯著警戒線,各種人穿著防護服的人來來往往,我看到還有人拿槍警戒站崗。
他們車上插的旗子,以及帳篷上都印著一個類似寶塔樣的圖案,統一偏深藍色做為底色。
“他們是什麼人?我不回去的話我爸怎麼辦?”
我怎麼回家將爸爸葬了。
“你管他怎麼辦,若是你被這群人抓了,本太子懶得救你,要死要活你自己看著辦吧。”
蘇禦說著就再也不做聲了。
我在外麵蹲到快中午。
一夜之間變得無家可歸,我無法接受這個難過的事實,問蘇禦我以後能怎麼辦啊。
蘇禦不耐煩地回答我。
“你已經跟了本太子,有什麼好愁的,今後作為本太子的出馬弟子替本太子積善德,等本太子返回天界便賞你個妾。”
我一聽到他用一副大爺的語氣要讓我當妾,我就想把他有多遠扔多遠。
抹掉眼淚,我蹲在地上吸著鼻子問他。
“你是哪裏的太子啊?”
“天上。”
“那你在天上當太子好好的,為什麼要下來?”
“哼,本太子下界磨煉心性。”
他這幅脾氣一看就壞,的確需要好好磨煉磨煉......
蘇禦讓我先找個地方落腳,等立了堂口,我隻需要乖乖聽他的話出馬就好了,還有每天陪睡。
我想了想決定聽蘇禦的話暫時離開,等我以後有能力弄清楚這裏發生的事情再回來,爸爸用命救我一命,希望我逃離這個山村,我絕不能辜負。
天黑前步行到鎮上,進旅館租了一間房,進房間後,蘇禦從鐲子裏出來了。
我看到他能出來,不由眼前一亮,太好了,這樣我就有辦法把他丟掉了。
蘇禦卻十分嫌棄鎮上的旅館環境,我隻能無語地對他。
“隻要明天到城裏就好了。”
當然前提是要有錢,我看他也不像有錢的樣子,哎。
“算了,你過來吧。”
蘇禦開始解衣服並對我道。
......
爸爸留給我的那個布包,裏麵裝著我的錄取通知書,身份證和一筆學費,還有一張寫著某地址的紙條,上麵寫著爸爸最後留給我兩行字,字跡歪扭卻並不潦草,可想而知爸爸一個隻有小學文憑的人,在為我留下這幾行話時努力用心地維持工整。
這是我親生母親的家庭地址,爸爸希望我能找到真正的家人。
而巧合的是,我母親家人所在的地址,和錄取我的大學同在首都。
乘坐上直通縣城的大巴車後,蘇禦好奇地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和電動車,問我。
“這些車不依托牛馬之力,難道是靠法術驅動?”
噗......我見蘇禦跟個穿越到現代的古人似的。
“它們靠發動機或者電池驅動。”
“這些又是何物?”
“一時半會兒跟你解釋不清楚,等回頭有時間了再慢慢跟你解釋。”
我敷衍他幾句,然後拿出我的身份證給他看,告訴蘇禦如果他沒有這個,等會兒沒辦法和我一起坐車去城裏。
蘇禦接過我的身份證看了看,然後就當著我的麵,用法術變了一張出來。
法術變的身份證能用嗎,我拿著他的身份證結果成功買了一張汽車票。
我問蘇禦他能不能變出來錢?
“可以,但是禁止。”
縣城汽車站的客運十分鬆散,隻要車來了就能坐車走,但我卻用汽車票上的時間和車牌號告訴蘇禦,必須等到下午兩點才可以坐車。
“兩點是何時?”
這位太子過得不是二十四小時製。
我指了候車廳掛的表,告訴他那根最短的黑針移動到哪裏才可以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