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弟弟起屍跑來找我,那麼說明弟弟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把我給弟弟,就算今天把弟弟埋了,下次弟弟仍然會跑出來找我。
起初奶奶還有些猶豫,畢竟我可是能賣四十萬呢。
“你看人都死了,還要那四十萬幹啥嘞?”
我特麼都震驚了,這老東西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跟這個神婆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什麼她從一開始就處處害我!
聽神婆這麼一句挑唆,奶奶原本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了。
我被奶奶關了起來,這回我可徹底待不住了,那神婆出的主意,分明是讓我給弟弟陪葬。
奶奶把我關起來後就和神婆一起親自去鎮上采集物品了,爸爸蹲在院子裏的棗樹下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煙頭落了一地。
門上了鎖,我隔著門求爸爸放我一命,可爸爸隻是沉默地蹲在那裏不動,嘴裏吧嗒吧嗒地抽著煙。
爸爸性格懦弱老實,雖然不是我的血緣生父,但他是每次給弟弟買東西,也記得帶我一份的人,除了這些,印象中他對強勢的奶奶言聽計從。
爸爸不可能救我,我感到有些絕望了,眼淚一滴滴從眼眶掉落。
傍晚奶奶一個人從鎮上回來,我一看見粗.長的釘棺材釘,就害怕地腿開始發抖發軟。
奶奶拿著繩子把我五花大綁了,綁到弟弟重新布置好的靈堂前,又往我嘴裏塞滿了布條,讓爸爸一起幫忙將我抬進了躺著弟弟屍體的棺材。
被放到弟弟身旁的一瞬間,我渾身的汗毛都炸了!
拚命嗚咽著哀求地望向奶奶和爸爸,眼淚無聲地滴落。
然而他們把我放下後就離開了,爸爸離開前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於心不忍。
等四周寂靜之後,屋裏沒開燈,隻有靈堂前的大紅龍鳳喜燭的微弱燭火搖晃,屋內的家具影子被它搖曳地像張牙舞爪的怪物般,仿佛隨時會從陰影中蹦出來撲向我。
而我旁邊就是弟弟的屍體,一想到天黑後這具屍體就會動,我簡直快被嚇瘋了!
突然我聽見寂靜的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響,渾身的汗毛一遍又一遍地炸開。
猛地一道身影籠罩至棺材外,我帶著眼淚望過去,隻見爸爸對我比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拿刀開始割我身上綁的繩子。
繩子割斷後,嘴裏塞的布被拿走,我剛想喊爸爸,他立馬示意我先別出聲,然後小聲地叫我小名。
“瑤瑤跑出去上學,跑了就永遠別回來了。”
爸爸往我手裏塞了一件被布包裹帶體溫的東西,告訴我這是我的學費。
我眼眶湧上強烈的酸澀感,爸爸把我拖拽出棺材往門外走,不知怎麼的,我卻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靈堂,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遺像上的弟弟,竟然變成了另一個陌生男人的模樣。
靈堂的喜燭火苗搖晃,那個陌生的男人嘴角噙著陰森笑容,仿佛正注視著我。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兩根喜燭的火苗竟然同時滅了,與此同時,我的後背猛地炸開大片雞皮疙瘩,陰涼感寸寸爬上我的脊背。
“瑤瑤快跑!”
爸爸忽然拽著我猛地開始狂跑。
我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聽見除了我們奔跑的腳步聲與呼吸聲外,背後似乎有什麼噠噠噠的聲音同時響起,緊緊跟隨在我們之後。
弟弟會動的屍體!
我一想到變成屍體天黑後就到處亂跑的弟弟,登時沒命的跑了起來。
村裏到處一片漆黑,還沒到後半夜,村裏的路燈竟然全部熄滅了,平時喜歡聚在一起說閑話的人也全不見了。
一股不安感籠罩住我的心頭。
忽然我的腳尖被突如其來的一絆,整個人重重向前撲倒,頓時摔得我氣都喘不上來了。
這條絆我的小水溝隻有十厘米寬,橫過整條路,是村裏人用工具打出來排積水的,我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絆死我的是條臭水溝。
爸爸見我摔倒趕忙返回來扶我,但是他又看了一眼我們身後,在我的恐懼與不安中做下出乎意料的決定。
“瑤瑤快跑,跑了就別再回來了!”
印象中一向懦弱老實的爸爸,竟然為了我選擇轉身折返回去。
“爸!”
我齜牙咧嘴地爬起來,眼睜睜看著爸爸迎向那道一蹦一跳而來的恐怖身影。
我喊了幾聲爸,然後腿發軟一瘸一拐地也往回跑,那道身影已經離得很近了,爸爸想為我爭取更多逃跑時間,卻被弟弟的屍體掐住脖子硬生生舉到了半空。
看見這一幕我快急瘋了!
這時我卻聽見耳邊有男人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為什麼你們人類明知道回去也於事無補,卻非要一個個排隊送死呢?”
有個男人在我耳邊說話,那聲音離得極近。
“真麻煩,才供養本太子兩天,就需要我出手救你。”
一道白光鑽入弟弟的眉心,迅速消失不見,弟弟的屍體登時被定在了原地。
我喊了一聲爸,剛想跑過去,就聽見那道聲音的主人不耐煩地說了句滾進來。
緊接著我眼前一片刺目的白,等白光閃過去後,我聞到了微風送來的清冷竹香,入目是古代精致的亭台樓閣和一個身穿白色寬袖睡袍,發色雪白披散如瀑,頭頂一對同樣雪白,像樹枝一樣分叉的角的男人。
我先注意到他這怪異的樣貌,緊接著才是他那張慘絕人寰的臉。
當然這裏不是形容他長得醜,而是長得簡直太好看了!
我瞬間被他那張臉迷住了,這世界上竟然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這男人卻居高臨下,用一種嫌棄挑剔的神色俯視打量我。
“你就是那老女人獻給本太子的女人?哼,罷了過來吧,總比找條狗強。”
然後他纖長勻稱的手指就開始解褲腰帶,我被他的舉動嚇回了神。
“你幹嘛?”
白發男眉頭微皺。
“沒有規矩,從今往後本太子就是你的主人,現在過來服侍,本太子困在這裏幾百年沒碰過女人了。”
我聽見他的話,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等等!我還沒弄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你怎麼回事啊?你是妖怪嗎?這是什麼地方!”
等我剛才被他勾走的理智完全回歸,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我是不是在做夢啊,狠狠擰了一把大腿,瞬間疼得的我眼淚都冒出來了。
“你先說你是個什麼東西啊?鹿鹿精嗎?”
我怕到說話都結巴了,視線盯在他頭頂的那對角上。
“鹿精?我破了你的陰元,你卻不知道我是誰?”
他就是那個破了我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