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把做好的飯菜端出來,讓顧西野去拿酒。
顧西野沒多說,拿了酒出來,坐在椅子上,專心開酒瓶。
簡瑤說:
“奶奶,我不太能喝酒的,最多兩杯倒。”
“今兒不一樣啊,倒就倒杯,反正在家裏,喝著放心,喝醉了正好讓西野照顧你,我今天也破例陪你喝一杯。”
簡瑤臉一紅,馬上追問:
“您能喝嗎?對了還沒問您是什麼病呢?打算什麼時候去住院呀?”
顧西野起身幫她們倒酒,開口說:
“奶奶是胃病,前幾天胃出血搶救一回,偷偷跑回來了,醫生說這次還得住院療養。”
他隻給奶奶倒了一個杯底就停住,隨後補充:
“您高興是一回事,但胃病不是假的,您可不能食言,這下我也結婚了,最晚明天,我送您去醫院。”
“多倒點吧!”奶奶敲著桌子,眼睛盯著酒瓶,“去醫院你就別管了,我讓瑤瑤跟我去,不過今天得看著你們洞房,我還想著抱曾孫呢!”
顧西野手裏的酒瓶一晃,有幾滴濺了出來。
老太太一瞪眼,說話似乎意有所指:
“怎麼,你還有什麼心思?我告訴你,有我一天,你別想欺負瑤瑤,除了瑤瑤,什麼天仙我也不認!”
“我哪兒敢啊。”
顧西野把簡瑤麵前的高腳杯拿起來,咕咚咕咚倒了半杯,然後放在簡瑤麵前,開口關照:
“這酒勁兒大,別勉強,能喝多少喝多少。”
老太太欣慰地點頭:
“哎,這才對,結婚了就該護著媳婦兒,瑤瑤你喝不完讓西野替你喝。”
簡瑤真不習慣這種場合,總感覺本來很陌生的兩個人,硬生生被人推到一起似的。
不過老太太是好意,說話總是向著她,她也隻好配合。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老太太就把他們趕進了臥室,走之前在外麵把暗鎖上了兩道。
簡瑤在屋裏被老太太逗笑了,看著靠在門口牆壁上的男人,出言開導:
“不用愁,這是你房間,你睡床,我睡地板就行。”
她看看這房間的地板。
呃!
普通地板磚。
睡上去應該有點涼。
她歎了口氣,問:
“有沒有防潮墊?”
顧西野剛要動,就聽到門鎖響。
他以為老太太終於想開了。
抱曾孫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的,像今天這麼草率指定尷尬。
誰知道老太太打開門,旁若無人地朝著衣櫃走來,邊走邊說:
“入秋了,我晚上睡覺有點冷,多拿兩床被子蓋。”
老太太不客氣地抱出來兩床備用的棉被,又看到衣櫃下麵有件古老的棉質軍大衣,索性一起搬出來:
“這東西拿我那屋去,騰出地方給瑤瑤放衣服。”
簡瑤覺得心裏一涼,臉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老太太沒多待,抱著一大摞取暖的東西,離開房間。
“哢嚓哢嚓。”
房門再一次鎖上。
顧西野坐在床邊苦笑:
“這下,什麼也沒了,奶奶就留了一床被子。”
別說鋪在地板上,就是蓋都不夠。
入秋之後晚上的氣溫不是一般的冷,輪不上每人一床被子,捱一晚上肯定會感冒。
簡瑤抬頭看看牆壁上的空調,試探著問:
“這個能開嗎?”
“啊?”顧西野順著她視線看去,泄氣地往床頭上一靠,說,“製熱壞的,隻能製冷。”
蒼天!
簡瑤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下一刻聽男人說:
“你睡床,我在工地上經常加通宵的班,幾個晚上都熬得住。”
要擱單位同事,每個人輪著值班,簡瑤肯定很幹脆地答應。
可眼前這人是顧西野。
她剛認識了一天的人。
雖然在這一天之內,她完成了從相親到結婚的全部環節,可不代表跟人家熟啊。
要是讓人家又冷又困地熬十幾個小時,簡瑤心裏實在過不去這個道德的小門坎。
她隻好讓自己潑辣一些,開口語氣盡量不在乎:
“都什麼年代了,在工地上,隻要有個能躺的地方就能睡,咱就別講究那麼多,互相湊合一晚上,你說呢?”
顧西野聽完,默了幾秒,最終點頭:
“有道理,那我先去洗澡,等下換你洗。”
簡瑤點頭。
她明白這男人的意思。
既然睡一張床了,就盡量讓自己幹淨清爽一點,這也算是對對方的尊重。
簡瑤發現顧西野雖然看起來糙,其實細節真沒那麼糟糕。
她聽著浴室嘩嘩的水聲,心情居然輕快起來。
今晚的經曆又新鮮又刺激。
恐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突然被叩響,接著是男人沉沉的聲音:
“那個,幫我拿一下睡衣可以吧?我習慣一個人住,所以......”
聽著男人的解釋,簡瑤打斷他:
“理解,我馬上幫你拿,在哪裏?”
“你找一下,應該是在左邊的櫃子裏,可以翻翻看。”
簡瑤也沒矯情,既然已經接受人家的職業,那就得適應。
要不是有她,人家肯定就光著出來了。
幫忙找個衣服,不算什麼。
簡瑤打開櫃子,翻了翻裏麵。
沒有。
她正想重新再翻一遍,就聽到男人補了一句:
“也可能在下麵的抽屜裏。”
她拽開下麵的抽屜,看到裏麵亂糟糟放了身睡衣,還有幾條內褲,條紋的。
找到睡衣,又順便拿了一條內褲,簡瑤想的是好人做到底。
卻沒想到這男人的內褲質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