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慢點,路上都是幹樹杈子,仔細戳到你!”沈素娘喊著,忙不迭追了過去。
走到近前,就見宋茵懷裏抱著兩個毛茸茸的小家夥,雙眸晶亮的望著她,聲音小小的。
“娘,有小狗崽!”
看著她的模樣明顯就是喜歡,奈何家裏現在養幾個小子都困難,如今公公還得吃藥調養身體,根本就養不起更多的。
沈素娘揉了揉宋茵同樣毛茸茸的腦袋,盡可能柔和的勸道:“乖寶,把它們放下吧,它們也有自己的家人,如果你帶走了,小狗狗的家人會傷心的。”
“可是娘親,那兩隻小狗子已經沒了,要是繼續在這裏,它們也會......”
才一歲多的娃娃,對死的概念還不透徹,但宋茵知道那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小嘴頓時癟了癟,眼淚花兒就要從眼眶中冒出來。
順著小家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沈素娘這才發現,地上的小坑裏應該是個小窩,裏麵還有另外兩隻小狗崽。
肚皮連細微的起伏都沒有,四肢也呈現出僵硬的狀態,明顯已經死去多時了......
看出自家娘親也舍不得,宋茵摸了摸兩個小狗的腦袋,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軟著嗓子商量。
“娘親,他們兩隻好小的,以後我把我的飯省一點給他們吃,咱們就養著好不好?”
自家乖寶都願意把口糧拿出來了,沈素娘實在不忍看她難過,最終猶豫著點了點頭。
“養他們可以,但咱們乖寶不許不好好吃飯,知道了嗎?”
“知道啦,謝謝娘親,娘親最好了!”
要不是手裏還抱著兩隻小狗崽,宋茵真想撲到娘親的懷裏,好好給娘親兩個大大的親親。
但由於隔著距離,她隻好小嘴輕輕撅了一下,發出啵嗯一聲。
那可愛的小模樣,瞬間驅散了縈繞在沈素娘頭頂的烏雲。
環顧四周,既然沒有再找到其他的東西,就打算帶著孩子們回去。
結果才走出沒幾步,宋茵忽然驚呼一聲:“大汪!”
隻見她懷裏白乎乎的小團子,突然滾了下來,接著就飛快的朝右後方的草叢跑去。
宋茵擔心小家夥出事,連忙撲棱著小腿追了過去。
就見小家夥正圍著一株小傘傘轉圈兒,時不時搖兩下尾巴,模樣很是討喜,像是在跟她邀功。
宋茵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奶聲奶氣地訓斥道:“大汪!以後不可以再這樣突然跑開,這樣不乖哦!”
被叫做大汪的小白狗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往她的手心拱了拱,然後又咬著她的手去摘小傘傘。
後跟上來的沈素娘,以為大汪是要傷害宋茵,嚇得花容失色,登時就撲了上去。
“乖寶,沒事吧?”
宋茵被撲倒,地上的草軟綿綿的,撓得她渾身癢癢,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娘親,我沒事,大汪是想叫我摘這個傘傘哩!”
聽到她活潑的笑聲,沈素娘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傘傘”,瞬間震驚的啞了口:“這、這是......”
“娘,什麼東西啊?您不認識嗎?”宋小一擠了個腦袋過來,疑惑的看向地上的東西。
沈素娘深呼吸好幾口,這才小心翼翼的將東西一點點挖出來,嚴肅著臉看向眾人解釋:“這是靈芝,而且是上品的好東西!”
“但這東西是咱家乖寶發現的,就該咱家乖寶所有。乖寶後頭要去跟著老大夫學醫,這靈芝剛好能拿來當拜師禮。”
其他幾個孩子一聽妹妹能學醫,瞬間樂開了花兒,簡直比他們自己撿到好東西還要高興!
而且這本來就是妹妹的,他們才不搶妹妹的東西呢!
宋茵還處於呆愣之中,她不過是追小狗子,怎麼還把自己的拜師禮追到了?
看著宋茵呆萌可愛的樣子,沈素娘心軟的一塌糊塗。
擔心閨女路上再出什麼岔子,幹脆直接讓自家男人將她抱起來,兩隻小狗就丟進背簍裏。
拜師禮準備好了。
次日一大早,宋大遠就帶著宋茵又去了遠山藥鋪。
許迎春剛好在,見到他們手捧著盒子過來,還有些納悶:“你們來就來,怎麼還帶著東西?”
宋大遠在家裏做事是一把好手,但到外麵來就有些拘謹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反倒是懷裏的宋茵半點不認生,笑眯眯的解釋:“迎春姐姐,爹娘給準備了拜師禮,我能不能拜老大夫為師呀?”
“拜師禮?”這下換許迎春震驚了。
原以為讓宋茵拜師學醫的事是泡湯了,沒想到宋家人卻是因為不想占便宜,怕禮數不周全,所以暫且擱置。
她決定了,不管他們準備的拜師禮是什麼,就算是一份豬骨頭,她也用自己的人情幫小丫頭拜師!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宋家人送來的拜師禮,竟然是一株尚品的靈芝!
當她聞到那靈韻充足的藥味,就連忙將老大夫和許家父女倆領到了內堂裏,唯恐被其他人發現了覬覦。
“張伯,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有靈氣的小丫頭,人家拜師禮也準備好了,這徒弟您收不收?”
話雖然是在問,但許迎春語氣十分的熟稔,顯然是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被叫做張伯的老者捋了捋胡須,高深莫測的掃了一眼被紅布遮擋著的靈芝,方才點點頭。
“這小丫頭合我的眼緣,收。”
父女倆都沒想到,竟然短短幾句話就拜了師父,還是機靈的宋茵率先回過神來,連忙畢恭畢敬的朝著張伯磕了三個響頭。
那聲音清脆的,張伯都忍不住咋舌,一個勁兒地樂道:“好徒兒,好徒兒!”
而此時外頭來看診的人卻是等不及了,催促幾個人趕緊出去。
到底是看病耽誤不得,張伯暫時沒有多說,隻讓宋茵先跟在他身邊,看他問診。
有那脾氣跋扈的不樂意被人盯著,當即就沒個好臉的質問張伯。
“我說張大夫,您這看診讓個小丫頭騙子瞧著算什麼事?也不嫌晦氣!”
張伯擰了眉頭,看在對方病情嚴重的份上,沒有跟他計較,隻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這是我新收的徒弟。”
“什麼?您竟然收個丫頭片子當徒弟?您怕不是年歲長了,老眼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