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胖娘就哭了出來：“那你說，咋辦呀，就讓他這麼等死嗎？”

二胖奶奶瞪了二胖娘一眼：“你不會去問問，這流民裏有沒有大夫，找個大夫來救你男人！”

二胖娘嗚嗚咽咽：“娘，這周圍住的都是咱們村的人，咱村裏的赤腳大夫早就被土匪砍死了，這麼晚了，黑燈瞎火我上哪去找別人，就算找到了人，他還能挺得住嗎？”

二胖奶奶哼了一聲：“那也不能聽一個小娃娃的話，你個蠢貨！”

原本顧二不願意摻和這件事，但是二胖爹跟他是從小到大的兄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丟了性命，於是開口道：“之前你們拿的止癢的草藥，那就是我妹妹找到的，不是也挺管用，怎麼現在就信不過了？”

二胖奶奶一擺手：“那不一樣，你少廢話，你要是說我們喝了藥出了事，你能擔責任，那我們就喝！”

顧二搖了搖頭，這老太婆簡直是沒救了，想要抱著顧甜離開，可是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二胖爹，還是於心不忍。

顧甜也是有些窩火，於是道：“打賭，打賭！”

顧二聽了顧甜的話，也是一時腦熱：“對，不然咱們就打個賭，二胖爹喝了藥要是還不行，我就擔責任，怎麼著都行，要是人好了，你就把你們家那半袋子紅薯給我們！”

張婆子正看熱鬧，聽了這話也樂了，她就不信顧甜能有這本事，但是她可是盼著顧家倒大黴的，誰叫顧家看不上她閨女了。

於是，張婆子開口道：“二胖他奶，你就跟他賭，我給你們做證人！”

二胖奶奶一聽，覺得不是不可以，要是他兒子真死了，那她就讓顧家人給她當牛做馬，還有那匹馬也要賠給他們家，要是兒子好了，那半袋紅薯給就給了。

於是對二胖娘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如熬藥！”

二胖娘鬆了口氣，連忙熬了藥喂二胖爹喝下了。

顧甜早就趴在顧二懷裏睡過去了，但是顧二擔心出什麼岔子，一直瞪著眼睛守在二胖爹身邊。

之前是一時腦熱，才跟二胖奶打賭的，說實在的，他對顧甜的醫術，還真沒那麼大的信心，如果重來一次，他說什麼也不賭了。

這二胖爹要是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不得拖累全家？

直到天快亮了，二胖爹才醒了過來，他人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了，行動自如，顧二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二胖娘見狀高興的都快哭了，二胖奶奶也是一臉欣喜，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竟然真有本事。

二胖奶奶一臉討好的給顧二道歉：“對不起了村長，別跟我一個老婆子見識，咱們一個村出來的，您大人大量啊！”

顧二也不領情，板著臉道：“不用客氣，咱們之前打賭了，你把那半袋子紅薯給我。”

二胖奶奶環顧四周，連忙去找張婆子，想著讓張婆子替她說幾句好話，把那半袋子紅薯留下。

可是這個時候哪有張婆子的影子，她早就回去呼呼大睡，做什麼美夢去了。

二胖奶奶腸子都悔青了，一臉肉疼，很想給自己一巴掌，那半袋子紅薯可是夠他們吃半個月的了，她當時怎麼就答應了呢！

見二胖奶奶磨磨蹭蹭，二胖娘直接將那半袋子紅薯拎到顧二麵前：“村長，您拿走！”

二胖奶奶氣的又要扇她巴掌：“小賤蹄子，那可是咱們七八天的口糧，你怎麼這麼蠢！”

二胖娘也不是個好欺負的，憤怒的回懟：“娘，我之前要給他爹熬藥的時候，你死活不讓，是你自己樂意跟村長打賭的，要不是你貪心重，怎麼可能賠上這半袋子紅薯？”

二胖奶奶臉憋的通紅，還理直氣壯：“現在你牛氣上了，當初你怎麼屁都不放，給老娘惹急了，就讓我兒子休了你，我再給我兒子娶個媳婦！”

二胖娘氣笑了：“要休了我，成，那從今以後你們別吃我閨女給我的糧食，你們就去吃野菜，啃樹皮去吧！”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別發這麼大的火。”

二胖爹也明白發生了什麼，於是愁眉苦臉的勸解，這兩個他是一個也不敢得罪，真是愁人。

顧二原本還有些猶豫，看見二胖奶奶那個樣子，心一橫，拎著那半袋紅薯就走了。

那紅薯還是之前二胖爹跟著顧二在山下村裏找出來的，一家人都舍不得吃，誰承想發生了這種事。

不過用半袋子紅薯換二胖爹的命，那也是他們賺了，顧二可不心軟。

顧二抱著顧甜回來，蘇氏就醒了，她聽顧二說了二胖家的情況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接過那半袋紅薯對顧二道：“折騰一晚上，你先躺一會兒，等吃了早飯咱們就要趕路了。”

顧二應聲，將顧甜交給蘇氏，找個了地方就睡下了。

等天色大亮，大家做好早飯，把東西收拾好，蘇氏才把顧二叫醒。

早上，一人分了大半碗加了紅薯的糙米粥，又分了一塊餅子，等吃了飯，顧二就招呼村裏人趕路。

這時二胖爹急匆匆的過來，顧二眉頭微皺，還以為他是來要糧食的。

沒想到二胖爹一臉嚴肅的開口：“村長，榆樹溝的人也來了！”

顧二一聽，臉色就不大好，榆樹溝在他們村的隔壁，榆樹溝的人太不是人，偷雞摸狗什麼都幹，還霸占上頭的水源，兩個村子年年打架，他們的老村長就是被榆樹溝的人給打死的，這下湊到一起，還能有好？

顧二想了想道：“讓大家身上都備著點家夥事，別分散太遠，都長個心眼！”

二胖爹聽了應了一聲就去給村民傳話了。

果然，沒過多久，那榆樹溝村裏的人就追了上來。

他們一個個賊眉鼠眼，時不時就擠楊柳村的村民，有人還直接下絆子，害得楊柳村的村民摔了一身的傷。

顧二看不下去，冷聲對楊柳村的村長道：“二麻子，管好你的人，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二麻子不悅的嘿了一聲：“顧老二你什麼意思，這東澤山是你家的？老子想怎麼走就怎麼走！”

說著，二麻子帶頭就朝著一旁楊柳村的村民撞了一下，直接把人撞的一個跟頭。

“村長，他們欺人太甚！”柳樹村的村民從地上爬起來，怒聲開口。

顧二點頭，眼裏閃過一抹狠厲：“行，二麻子，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著，顧二拔高了聲音喊道：“鄉親們，要是有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慣著，幹，反正現在也沒官府管，也不用償命！”

顧二組織村民逃難之前，都叮囑大家遇事要隱忍，大家也都聽顧二的話，受了委屈雖然心裏有氣也不敢還手，如今顧二一說完，之前受欺負的村民掏出身上的家夥就開始反擊。

榆樹溝的村民怎麼也沒想到，一向隱忍懦弱的楊柳村的人忽然下死手，他們身上也沒帶什麼防身的東西，一會兒就掛了彩，叫的那是一個淒慘。

二麻子也挨了打，他氣的臉色鐵青，擼起袖子就要打顧二：“顧老二，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看我今兒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