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月一臉不耐煩:“這話說的,要是不喜歡我會要你穿過的鞋子?
我知道今天你跟我哥沒有圓房,我哥是最疼我的,要是我心情好了,幫你跟我哥說幾句好話,興許他今天就會從書房搬出來跟你一起住了。”
陸南月不說後麵這句話還好,她說完之後更堅定了寧蓁的決心。
那是完全,絕對,不能夠,讓陸南月心情好了!
寧蓁單手扶上欄杆,對著下方的陸南月抬起腳,略微揚起腳背。
“好,既然你這麼想要,那就自己脫吧。”
寧蓁的動作角度很微妙,忽略掉她們之間隔著的台階,會發現她的腳尖,好似在抵著陸南月的下巴一樣。
陸南月太過於震驚,以至於開口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巴了。
“你,你說什麼?!
你要我給你脫鞋?”
寧蓁抬眸反問:“自己想要的東西,難道不是應該自己去爭取?”
陸南月剛做的鼻子都險些被寧蓁給氣歪了,“你是不是今晚喝多了神誌不清?我怎麼可能給你脫鞋!”
神誌不清嗎?
寧蓁自從嫁到陸家來,還沒有哪一時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
“那可惜了,我是給了你機會的,你自己不要。”
寧蓁收回了腳,不再停留,從今以後,陸南月休想在她這裏白嫖任何的東西。
“你給我站住!”
陸南月幾步跑上了樓梯,站在寧蓁麵前,攔住了寧蓁的去路。
“我想要的東西你不給,還想羞辱我?看來你是想要我哥一輩子都不碰你了是嗎?”
嗯,確實。
別說一輩子,最好十輩子碰不到才好。
現在也不知道是誰不清醒。
寧蓁冷淡的開口,“讓開。”
“你別想走!你今天不光要把鞋給我,還得給我道歉!”
陸南月那嬌慣的小姐脾氣上來了,不依不饒的抓上了寧蓁的胳膊。
寧蓁垂眸,果然啊,煩人的蒼蠅如果你不把她一下子拍死,她總是就這麼沒臉沒皮的圍著你轉。
就在寧蓁想著要不要拍死她的時候,她餘光看到了樓梯下方晃動的人影。
她改主意了。
這蒼蠅她親手拍的話,太臟了點。
還是找個人替她比較好。
寧蓁抬手按上了陸南月的手腕,掐中了她的關節穴位。
陸南月下意識的喊疼,可她的那個疼字,還沒有從嗓子眼發出來的瞬間,一聲驚叫便戳進了陸南月的耳膜。
她看到寧蓁的身子,好似斷線了的風箏一樣,朝著台階下跌落下去。
這一幕,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剛剛掛斷電話從走廊走過來的陸南景眼裏。
眼看著寧蓁身子墜落,陸南景加快了腳步,卻仍來不及阻止…
“寧蓁,你怎麼樣?”
陸南景雖然不喜歡寧蓁,但並沒有到厭惡的地步,更何況現在還需要寧家的合作供給,寧蓁如果這個時候在陸家出事了,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寧蓁靠在陸南月下方的台階上,輕輕的搖了搖頭。
還能怎麼樣呢?
當然是沒事。
寧蓁沒有自虐傾向,摔下來的時候把握著分寸呢。
陸南景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妹妹,“這是怎麼回事?”
陸南月在這個家被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根本沒經過一點風浪,就剛剛寧蓁墜下去的那一瞬間,嚇得她臉都白了。
要是寧蓁是個短命的死了,那她不成了殺人凶手了嗎!
陸南月有些後怕,話也有些說不利索,“我......”
“南景,你別問小月了,她不是故意的,怪我沒站穩。”
寧蓁幽幽的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她垂著眼,睫毛纖長濃密,垂著的時候像是雨蝶的翅膀,微微顫動著,任誰看了,心都得跟著顫一顫。
身子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害怕,緊緊的靠著欄杆,仿佛隻有那樣才能找尋到一絲絲安全感。
這副樣子,真真是,我見猶憐。
除了陸南月。
她驚呆了。
寧蓁叫她......小月?
明明一秒鐘之前,寧蓁還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模樣來著。
怎麼她哥一過來,她就變了一副麵孔了?
“哥!我沒推她,她裝的!”
“嘶......”
寧蓁抬起泛著紅印子的胳膊,不輕不重的抽了一口氣。
寧蓁的皮膚又嫩又白淨,平常隻要稍微一磕碰就紅的厲害。
但陸南景顯然不知道這些。
他看到寧蓁的胳膊,隻覺得肯定摔的不輕。
“小月,不要胡說。”
“哥,我沒有胡說!......好啊,我知道了,寧蓁!你在演戲對吧!我要的鞋你不想給,還反過來在我哥麵前汙蔑我,潑我臟水!”
麵對陸南月的怒吼,寧蓁不為所動。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你哥不知道。
陸南景的座右銘是:眼見為實。
他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然上輩子也不會在寧蓁被男公關強迫的時候,認為寧蓁是在勾男人,通│奸了。
之後他更是不聽寧蓁的任何解釋,覺得解釋就是掩飾。
寧蓁勉強的站起身來,看向陸南月:“自從我進了這個家門,小月就不喜歡我,從來對我都是直呼其名,連一聲嫂子都沒有叫過。這也就算了,你哥常年在外不知道家裏的細枝末節,但你摸著良心說,以往你想要什麼東西,我沒有給過你?”
寧蓁話音剛落,陸南月原本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被壓住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陸南景眼含深意的看了陸南月一眼。
“小月,是這樣嗎?”
陸南月:......
是啊,寧蓁從前什麼好東西都分給她。
除了今天這雙鞋。
但如果仔細想想,這鞋,寧蓁也沒有說不給她。
“可是哥,她真的是在演,她剛才還盛氣淩人的讓我給她脫鞋呢!”
越是這樣,陸南月越是生氣,她明知道寧蓁在演戲,可偏偏她說的話卻都是真的。
寧蓁聞聲很淡的看了陸南景一眼,“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寧家是真正的豪門,祖上往上數幾代都是有名的達官貴人,寧蓁從小就接受高等教育,有良好的家教。
性格柔和,溫婉賢良。
這是訂婚時合婚庚帖上對寧蓁的形容,再貼切不過。
陸南景雖覺得這樣的寧蓁很死板,但盛氣淩人這四個字顯然不適合她。
“好了小月,不要太任性了,給你嫂子道個歉吧。”
陸南景說著場麵話,作勢要息事寧人。
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妹妹,既然寧蓁沒什麼事,他不忍心太苛責陸南月。
“不用了,都是一家人,小月的年紀到底還是小。”
寧蓁低聲念了一句,她不屑要陸家任何人的道歉。
他們隻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就夠了。
陸南月一聽,到頭來陸南景竟然要讓她道歉,頓時委屈起來。
可她看著陸南景的表情竟然這麼堅決,最後隻能憋著氣,憤憤的跺腳喊了一聲。
“哥!你欺負人!”
說完便捂著臉,狼狽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南景有些擔心,自己這樣是不是對陸南月有點言重了。
陸南景轉過頭,看著寧蓁一副站不穩的樣子,本來想伸手扶她一下,卻被寧蓁不著痕跡的給避開了。
開玩笑,被陸南景碰到,才是硬傷。
“我沒事,你別管我了,快去看看小月吧,她現在心情肯定不太好。”
寧蓁沒說的是,以後隻會更不好的。
陸南月啊,你要慢慢學會適應。
陸南景其實也擔心他妹妹,剛剛他恍惚看到陸南月好像哭了。
“好,那你自己小心點。”
畢竟是寧蓁因為陸南月受了傷,陸南景的語氣,已經沒有剛才在門口見到寧蓁的時候那麼生硬了。
寧蓁這個女人雖然無趣又刻板,但至少她還算懂事。
“嗯。”
寧蓁輕聲回應了一句,她也懶得再多看陸南景一眼了。
即使是身上沒怎麼疼,也做戲做了全套,一路扶著牆往她的房間走去。
寧蓁進屋後,反鎖了房門,打開了電腦。
被耽誤了這麼半天,希望沒出什麼事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