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耽擱,從地上爬起來。
出了巷子後,蘇莞然便徑直去了當鋪,看這白玉剔實屬玉中上品,便知那男人身份不簡單,還是早早典當,兌了現銀比較好。
去藥鋪抓了藥,她火速回了蘇府,這些年蘇子默的咳血症愈發嚴重,能緩解蘇子默病症的藥方,她早以熟記於心。
煎好藥,親自看著蘇子默將藥一滴不剩全部喝掉,蘇莞然才放下心來。
看到蘇子默毫無血色的臉龐,她嘴角勾了絲苦澀的笑。
生母早逝,這偌大蘇府她唯有蘇子默這個弟弟。
“這院子裏的苦藥味兒可熏死我了,蘇莞然你又出去抓藥了?”
纖細的女聲從院子裏傳來,緊接著一襲紅衫羅裙的女子羅帕遮住口鼻,臉上儼然一副嫌棄之色。
瞅見三姐蘇金玉進來,蘇莞然不動聲色坐在塌旁。
“怎麼?你耳朵聾了?我說話你聽不見?”蘇金玉對於她的態度愈發不滿,嘴裏逐漸刻薄,“一個病秧子,再怎麼吃藥也活不了幾年了,你還拿家裏的銀子去買藥,仔細我到母親跟前告你去。”
“三姐若是想我將你從房裏扔出去,大可以一試。”蘇莞然語氣冷漠,眸子定定盯著她,“這半個月過去了,三姐還是沒吃夠教訓,嘴上依然毒辣,隻怕傳出去別人會說蘇府家教不好。”
聽她話裏提起之前的事,蘇金玉更惱,“蘇莞然!”
半月前,蘇金玉逮了蘇莞然的錯告狀,豈料蘇莞然早有準備,她反被父親罰跪了一日一夜的祠堂。
蘇莞然專戳她軟骨,她氣得不行,偏還不能過分表露。
“三姐若是來耍嘴皮子的,那最好去找二姐。”蘇莞然語氣慵懶,概不待見蘇金玉。
蘇莞然的話倒是提醒她此來的目的。
她頓收氣焰,臉上蒙了一層嫌棄之色,“母親說蘇家有三女,若今晚太妃宴請隻去兩女,難免會遭人口舌,讓你好生打扮一番,隨我們一同赴宴。”
傳完話,蘇金玉冷哼一聲高揚著下巴離去。
看她走了,小凝才湊到蘇莞然跟前,一臉欣喜。
“這可太好了,小姐您也能去了。”
蘇莞然卻麵色凝重,這種重要場合,多少名門望族的千金貴女到場,大夫人那邊明知道她沒閑錢去置辦華服,無非是要她在宴會上出醜,讓父親更厭棄姐弟倆。
......
大夫人和二小姐坐一轎,蘇莞然和蘇金玉同乘一轎,氣氛非比尋常,蘇莞然延靠著坐在車轎角落,目光慵懶望著車簾外。
父親蘇安和官居五品,俸祿吃緊,平日裏能雇上兩輛不錯的車轎實屬不易,因而兩人擠一轎也是常有的事。
路上蘇金玉沒少朝蘇莞然白眼冷諷,看她衣著寒酸,心裏又覺有幾分解氣。
“一會兒進席你少跟我搭話,免得你這窮酸氣連累我,丟盡蘇家的臉。”蘇金玉勾著笑,揚著下巴,跟大夫人率先進了宮席。
蘇莞然此行無非是走個過場,當她踏進宴席裏時,那些千金貴女們鄙夷的目光紛紛朝她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