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好路過的王婆子聽見了她們母女對話。
李美花心裏一個咯噔,眼珠子滴溜一轉。
“這能怪我?還不是這賤蹄太不聽話,整天的就知道氣我們。”
話落,撲通一聲就坐在了旁邊的矮凳子上,哭了起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孝東西?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還要被她說,這真的是想逼死我啊!”
她邊哭邊喊,雙手拍著大腿,典型的潑婦模樣。
王婆子看她又來這招,搖搖頭,替蘇小小嘀咕了一句苦命,便背著鋤頭走了。
蘇小小隻冷眼看李美花撒潑,再不像過去那般,哭著走過去跟她認錯。
“嗬,媽,你不就是讓我去把剛灑下的兩廂稻穀種子給蓋起來嗎?何必這樣大哭大鬧的?不知道的還要以為,你受什麼天大的委屈了。”
蘇小小輕哼,麵帶嘲諷的冷眼看了李美花一眼,轉身就走了。
李美花半天沒等到蘇小小認錯,眼看她跑遠,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一張臉紅了黑黑了紅。
“哼,小賤人,等過了今天,可有你苦頭吃。”
她怨毒的盯著蘇小小越來越遠的背影,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蘇小小還真是聽了李美花的話,去他們家河邊的秧苗地。
電閃雷鳴,狂風依然,黑壓壓的烏雲壓頂,像是隨時要把這個世界吞沒。
她去秧苗地,不是為了挽救稻穀種子,而是......
蘇小小走另一條小路,到了河邊竹林。一眼就看見了五米外正賊兮兮四處張望的張鐵根。
那個毀了她清白,毀了她一生,足足折磨了她兩年的人渣!
蘇小小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眸光裏是根本無法掩藏的仇恨。
“我會把我上輩子經受過的苦,雙倍奉還給你們。”
嫻熟的折下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隨身帶著,隨後她佯裝無事的去了秧苗地。
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張鐵根藏身的地方。
果然,她才出現,張鐵根就從竹林裏出來了。
她當做沒看見,自顧自的把翻在一邊的薄膜掀起。
風很大,她忙了好一陣,才將兩廂的稻穀種子都蓋好。
從秧苗地上起來,假裝回家,張鐵根如她所料的,撲了過來。
她舉起握在手裏的棍子,紮紮實實的打在了張鐵根身上。
一棍接著一棍!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恨不得就這樣把他給打死了。
她邊打著,一邊喊:“非禮啊,非禮啊,救命!救命——”
棍子很粗,蘇小小用的力也不小,打的張鐵根如豬一般在哀嚎。哪裏還記得自己來是幹什麼的?隻知四處亂逃。
蘇小小心知一時間不可能徹底的收拾了他,打了十多棍子後,邊喊著救命,邊逃了。
張鐵根也顧不得追,隻在田埂上慘叫著,突然,一個趔趄,摔進了田裏,整個人立刻變成了個泥球。
他才從田裏爬起來,暴雨傾瀉而下,又把他淋成了落湯雞。
正等消息的李美花和蘇大全,見蘇小小完好無損,一臉平靜的回到家,對視一眼,彼此都有狐疑。
蘇小小注意到他們的異樣,隻在心中冷笑,走上前。
“媽,薄膜已經蓋好了,稻穀種子不會被衝走了。”
她抿著唇,眸光清冷,毫無溫度,再不似往日的乖順和柔弱怯懦。
李美花哪裏記得什麼種子的事?
她一心想的,是張鐵根,到底有沒有得逞!
“你......去秧苗地,有沒有遇見誰?”心中不確定,她忍不住試探的問蘇小小。
蘇小小唇間的譏誚,愈發的深,啞著嗓子慢吞吞道:“有啊,遇到了一個流氓。”
“真的嗎?那他欺負你了?!”
“他......”
眼看李美花著急,蘇小小故意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把一句話說完。
李美花被蘇小小急壞了,臉上卻露出根本抑製不住的笑!
蘇小小看著她的表情,隻覺自己上一世實在傻的可以。
上一世,當他們夫妻得知她被欺負,隻說讓張鐵根娶了她,但是前提是要給一筆不菲的彩禮錢。
他們至始至終,都不曾安慰過她,還不停地羞辱、責罵,說她是不要臉的下賤胚子,給蘇家丟人丟臉。
她薄唇輕輕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緩緩道:“還好我反應快,撿了根棍子,把那流氓給狠狠打了一頓,然後逃回來了。”
她刻意的咬重了‘狠狠’兩個字,眼神也變得凶了幾分。
而李美花和蘇大全聽聞她毫發無損逃跑的經過,直接露出不可置信和遺憾,還有......憤怒。
“你說什麼?你逃了?你為什麼要逃!”李美花的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尖銳而帶著怒火的嗓音,像是蘇小小犯了什麼天大的錯。
蘇大全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他還惦記著張鐵根承諾的給他兩千塊的彩禮錢。
可現在,張鐵根不僅沒有如願,竟還被蘇小小打了一頓。
惱怒之下,他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