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煙回眸之際,花語在她耳邊低語:“這是七小姐薑楚梅。”
這幾日,花語被她使出去打探了不少薑府境況。
“暖煙見過七姐姐!”薑暖煙款款福了一禮道。
“姐姐?”薑楚梅繃緊的嘴角向上翹起,“我父親是禮部尚書,你父親是誰?也敢稱呼我姐姐?”
給臉不要臉!
薑暖煙在心中舒出口氣,又向薑楚梅福了一禮道:“暖煙見過七小姐!”
“哼!”薑楚梅這才作罷,走近兩步,繞著她慢悠悠的轉了兩圈,又道:“看你這身裝扮,真是俗不可耐!我可提醒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這是朝雲,容不得你這身份下賤之人水性楊花!”
下賤之人?薑暖煙笑了。
要說,這薑楚梅也算不得貴族小姐。她母親紅蓮原是大伯母身邊婢女,後來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成為妾室。
“聽七小姐今日的一番言辭,莫非七小姐今日才知道暖煙是商女,真是白癡!”薑暖煙抬眸,臉上依舊淺笑如常,語氣更是溫柔。
“你!”薑楚梅愣住了。
“你什麼?”薑暖煙絲毫不給薑楚梅緩氣的機會,一伸手將自己頭上插著的芙蓉石雙蝶戲花步搖取下,上好的芙蓉石墜子“叮叮”作響。
可比玉石相擊之聲更清脆的卻是薑暖煙的聲音,“我下賤?就你身上這種破首飾,大概來上三五十套才能勉強換上我的一支步搖吧?”
破首飾?
她雖是小妾所出的庶女,可薑家權大勢大,她身上的這些裝飾比起一般嫡出的官家小姐,都分毫不讓!在薑暖煙口中卻成了破首飾?
“你......”薑楚梅指著薑暖煙的手抖的猶如寒風中的枯葉一般。
“七小姐這是發什麼病了?今日如此盛宴,可莫要叫旁人瞧見,丟了薑家的臉,快,去為七小姐請府醫來!”
薑暖煙口中吩咐著,花語卻絲毫沒有動作。
“你、你等著!”薑楚梅遠不如她伶牙俐齒,被嘲諷的眼眶通紅,一跺腳,轉身便哭著跑走了。
“梅兒!”恰好走來的薑楚瑩喚了一聲,見後者沒有理會,當即便轉向薑暖煙喝斥:“大膽!你對七小姐做了什麼?”
“這是四小姐,她旁邊的是五小姐薑楚柔!”花語趕忙向薑暖煙介紹。
“暖煙見過四小姐、五小姐!”薑暖煙先向兩人福了一禮,這才委屈的看向薑楚瑩道,“四小姐,七小姐一來就說替您討要暖煙的這支步搖,可這畢竟是父親送給煙兒的生辰禮物,不能輕易贈人,還請四小姐見諒!”
“哎喲!四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讓七妹去做這種事?”薑楚柔滿臉驚詫的望向身邊的薑楚瑩。
“滿嘴胡言,我哪有?”這黑鍋薑楚瑩自然不會背。
“可七小姐就是這樣說的啊!”薑暖煙眨著一雙明亮、清澈的鳳眼,模樣分外無辜。
“就是啊四姐,你素來與七妹要好,沒準是七妹替你著想呢。”薑楚柔毫不遲疑的站在薑暖煙一邊。
“哼!我去找她問個清楚!若是你誣蔑七小姐,就給我小心了!”薑楚瑩畢竟年長一些,知道今日是什麼場合,撂下狠話,轉身而去。
“什麼問清楚嘛,明明就是去串供!”薑暖煙小聲嘟囔著,聲音恰好落在薑楚柔的耳中。
“好了!薑妹妹,”將幸災樂禍藏在眼底,薑楚柔輕笑著轉移話題,“你還沒見過姑姑吧?我帶你去!”
“多謝五小姐!不知五小姐為姑姑準備了什麼禮物?可否讓暖煙一觀?”薑暖煙點點頭,乖巧的模樣宛若一隻小貓。
“這對同心玉佩便是小姐的禮物!”站在薑楚柔身後的芸香看到主子目光後,十分得意的將一個紅色錦盒遞了過去。
“五小姐真是有心!”薑暖煙接過錦盒,寬大的衣袖掠過盒麵,一些粉末微不可聞的飄下。
她伸手拿出裏麵的同心玉佩打量了片刻,這才歎氣道,“看了五小姐的禮物,才覺得暖煙的禮物沒什麼新意!”
“哦?你準備了什麼?”薑楚柔十分好奇的問道。
“小姐準備的是一支玉如意!”花語說著,將手中捧著的錦盒打開,一塊碩大的羊脂白玉映入眼簾。
新意自然比不上薑楚柔的同心玉佩,但是價值,卻是十塊同心玉佩也不及的。
捕捉到薑楚柔眼底閃過的貪婪,薑暖煙抬眸望向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故作驚詫:“咦?五小姐,敢問那位小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