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次日，我便坐上了回老家的客車。

看著窗外的高山農地，我心情百味雜陳。

當年父母為了供我讀書，走出這山，吃了不少的苦。

這才落下了病根。

學成之後，我卻沒能報答他們，將他們從這山裏接出去。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還是那陳舊的小院，這麼多年過去，一磚一瓦也沒有換過。

屋子裏彌漫著嗆人的煙氣和腐朽的黴味兒，這讓我覺得有些窒息。

推門而入，房間裏的光線暗淡，隻能隱約分辨清楚房間內的擺設。

一切如故，但卻給我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爸媽？」我喊了一聲。

廚房傳來了一陣聲響，我父親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

「是小誌嗎？」

看著父親蒼老的模樣，佝僂的身影，我鼻頭酸澀，眼淚差點湧出眼眶。

「嗯，是我！爸，你的腿怎麼了？」

我扶住父親顫巍巍的身體，攙著他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哎！老毛病了，不礙事。」父親拍了拍我的手背，道：「去看看你媽吧，我廚房裏下了麵，馬上就好了。」

我心裏滿懷愧疚的走向臥室，推開門。

床邊放著一張木桌子，桌子旁邊坐著我的母親。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色布衣，頭發花白，臉頰凹陷，顯得十分憔悴。

「媽，對不起......」我低沉著嗓音說道。

母親抬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帶著慈愛與關切，緩緩的站了起來。

「傻孩子，快過來讓媽看看，這麼久沒見你，又瘦了。」

我鼻尖發酸，趕緊走過去，抱著母親哭了起來。

「別難過，等你爸把飯菜做好，咱娘倆好好吃頓飯。」

母親輕撫著我的腦袋安慰道。

我抹幹淨眼角的淚水，重新振作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