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強製安排我參加一檔體驗農村媳婦日常的綜藝。
虛假的錄製——其樂融融一家親,輕鬆悠閑領略當地風俗人情。
真實的錄製——養豬喂雞下地幹活,洗衣服做飯給一大家子當牛做馬還被PUA。
農村婆婆:「她是節目組發給我家的兒媳婦,咋不能跟我兒子一起睡!」
我當場發瘋:「睡你妹睡,這麼怕你兒子晚上孤單寂寞冷,不如你陪他睡!」
01.
上午十點,我被十萬火急叫到公司。
作為一個混圈十年,歸來仍是十八線糊咖,雖然公司已經一整年對我不聞不問,但我依舊敢怒不敢言。
天價違約金的合同還在人家手裏攥著,我隻能忍了。
好在,這份合同還有一個月就要到期了!
走進辦公室,在我名義上經紀人的麵前坐下。
「齊哥,什麼事兒啊?」
經紀人直接兩遝紙拍我麵前,頤指氣使:「剛給你簽了個新綜藝,通告費200萬,這是合同和節目大致流程安排,你抓緊時間看看,別到時候再鬧出什麼笑話。」
綜藝?
還通告費200萬?
他這是良心發現還是終於瘋了?
狐疑拿起合同,視線在違約金1000萬幾個字上久久凝滯。
緊接著,我又拿起了另一耷節目流程。
「體驗農村媳婦日常?」
我嘟噥著掃了眼經紀人,一頁頁往後翻看著。
就目前節目流程看來,大約就是帶著鏡頭領略鄉村風景,再順便喂喂雞插插秧,做點兒力所能及的小事。
可......我猶疑地看向經紀人,按照這人的尿性,這事兒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02.
「怎麼?又能上綜藝露臉,又有通告費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經紀人不滿皺眉,一雙綠豆大的眼睛裏冒出不耐煩。
我心裏:媽的!之前十年,榨幹老娘商業價值後就對老娘不聞不問,現在還問老娘有什麼不滿意?還有臉說通告費,200萬通告費最後落老娘手裏能有10萬老娘都得謝天謝地了!憨批!
我嘴裏:「齊哥,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落到我這種小糊咖手裏?該不會是節目組搞錯了吧?」
經紀人翻了個白眼:「沒搞錯,節目組原本想要的是冷櫻,可惜剛巧跟她一部戲撞了檔期,這不就去不成了嘛。」
冷櫻,公司一姐,憑借一部不走尋常路的仙俠劇爆火,之後片約、通告無數,目前已經躋身當紅小花之列。
是我們公司當之無愧的金疙瘩、搖錢樹。
說著,經紀人沒來由地發出一聲帶了幾分嘲諷的嗤笑。
「原本公司是定了陸瑤溪的,也是你運氣好,剛巧被導演組的人看到了你那部年代戲的那張劇照,最後還是導演親自點了你的名要你去參加。」
陸瑤溪,一姐冷櫻平替,科班畢業不說還人美嘴甜會來事兒,是公司高層看好的待爆花。
年代戲......
我瞬間腦瓜子嗡嗡,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入行十年隻演過一部年代戲,裏麵的角色是個堪比挖野菜小能手王寶釧的炮灰苦情女。
「裴昭昭,混了十年還沒混出個人樣,這檔綜藝就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可千萬得抓緊啊。」
經紀人笑得陰陽怪氣。
嘖,不就是體驗一把上山下鄉嗎?有什麼不行的?
去就去!
03.
「咯咯咯——」
「嘎嘎嘎——」
「哼哼哼——」
「哞——!」
穿著最質樸的衣服,站在最原生態的院子,看著導演組陰謀得逞的猖狂笑意。
媽媽,我想回家!
這哪兒是來參加農村媳婦體驗綜藝?
這分明就是來參加變形記!
一小時前。
村口的大槐樹下,我跟另外兩位女嘉賓一臉懵逼。
節目組工作人員全體沉默,像是在憋什麼大招。
突然,一道爽朗地大喊遙遙傳來:「這就是昭昭吧?」
我扭頭看去,就見兩個素麵朝天的女性,正喜氣洋洋健步如飛地朝我走來。
「這是?」
我滿頭問號看向導演。
導演笑眯眯:「這兩位,就是你之後這一個月生活體驗的婆婆和小姑子。」
沒給我繼續說話的機會,那兩個人已經衝了上來,當婆婆的一把拉住我的手從上到下、從前到後把我打量了個遍,視線在路過我屁股的時候,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姑子嘰嘰喳喳:「這就是新嫂子吧?不愧是大城市來的,長得可真好看。」
我:不是,等等,你該不會是當真了吧?
導演躍躍欲試的聲音不恰當地響起。
「下一趴:新人媳婦進婆家!」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先別急!
有了導演的準許,農村婆婆二話不說緊緊鉗住我的手腕,腳下生風地扯著我往她家去了。
回頭,是另外兩位女嘉賓飽含同情與震驚的目光。
04.
一路風馳電掣跑到一扇院門外,我氣還沒喘勻,腦袋上就被罩了個紅蓋頭。
下一秒,又一聲大喊響起。
「新娘跨火盆啦!」
蓋頭罩麵,我的手不知道被誰拉住往前走去。
「跨火盆!跨火盆!跨火盆!」
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圍觀群眾,此起彼伏的尖叫、起哄,我腦瓜子持續嗡嗡。
要說現場的氣氛,就正應了一句老話。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恍恍惚惚間,我甚至以為今天真是我大喜的日子了。
但無論這家人還是節目組,都顯然沒想給我喘息的機會。
我像趕鴨子上架似的。
被驅趕著從那隻貨真價實的火盆上跨了過去。
「跨火盆,去晦氣,新媳婦進門來福氣!」
有點熟但又沒那麼熟的聲音,在我耳邊激情唱喝。
行行行。
觀眾老爺們看得開心就好。
被領進院子後,才消減了點兒的起哄聲,瞬間再次暴漲。
緊接著,我看到一隻黝黑且粗糙的大手,抓住了罩在我腦袋的紅蓋頭上。
下一秒。
紅蓋頭被揭開,尖叫起哄聲達到巔峰。
我眨了眨眼,看清了站在我麵前,雖然皮膚黝黑卻依舊能看出來紅了臉的年輕男人。
看來,這就是我錄製這檔綜藝期間的「丈夫」了。
05.
兵荒馬亂中,我和男人被「婆婆」和「小姑子」推進一間房。
站在屋裏還能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
「鄉親們,今天是我兒子大喜的日子,大家吃好喝好啊!」
沒去看站在旁邊的男人。
我轉身環顧四周,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有攝像頭。
「那啥,」男人冷不丁走到我身後:「你叫裴昭昭是吧?我叫何旭強,今天開始就是你男人了。」
距離實在有些近。
我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
可在我退後一步同時,居然看到了這個何旭強不滿地皺了皺眉。
噠哥,這是錄綜藝,又不是真結婚,你在不滿個錘子啊?
何旭強又往前跨了一步,但不等他說些什麼,緊閉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是節目組的人。
「小裴啊,咱們十分鐘之後要開始第三項任務了,你抓緊時間換身衣服出來。」
我扭頭去看何旭強,禮貌微笑。
「我要換衣服了,麻煩你先出去下。」
何旭強眉頭卻皺得更深了:「兩口子的,你換衣服我為什麼要出去?」
我:???
不是,你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難道是為了節目效果嗎?
眼見對方一副打定主意要待在屋裏的架勢,我隻能開門放節目組的人進來。
救救!
06.
節目組的人好說歹說,終於把男人勸了出去。
眼見屋裏沒我行李箱,我又虛心求教。
「不好意思問一下,我行李箱已經交給節目組了,是沒有拿過來嗎?」
節目組的人好心回答。
「是這樣的,嘉賓們住在農村期間,一切衣食住行都會由『婆家』提供,行李箱會由節目組代為保管,不過之後會有工作人員把嘉賓們所需的護膚品和貼身衣物送來。」
我:「那要換的衣服......」
「那邊,」工作人員指了下我身後的土炕:「早都準備好了。」
我回頭看了眼被擺在炕頭,格外艱苦樸素的衣服。
問,就是非常沉浸。
「好的,謝謝。」
送走工作人員,我關上門,換好了衣服。
可等我從房間出來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之前還對我熱情洋溢的「婆家人」,當下似乎都有些不大高興。
尤其是年紀最小的何旭琴,也就是我節目期間的小姑子,甚至明晃晃朝我翻了個白眼。
這怎麼個情況?
懷揣著滿肚子問號,我朝正衝我招手的導演走了過去。
好巧不巧,剛好路過了何旭琴。
「嫁都嫁了,還假模假式的不讓人看,也不知道裝什麼裝!呸!」
我停下腳步,倏地扭頭看向對方。
誰知何旭琴不僅不怕,反而還更加理直氣壯地嚷嚷起來。
「難道不是?你火盆垮了,蓋頭也被我哥揭了,按照我們村的習俗,你現在就是我們何家的媳婦兒了!不就換個衣服嗎?居然還專門讓人把我哥從屋頭趕出來,用我奶的話說,你這種愛拿喬的女人就是欠收拾!」
呃…這是劇本吧?
是吧?!
07.
節目組工作人員適時出現,打斷了何旭琴對我的指責。
我被帶去導演麵前,看到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導演?剛剛那個小姑娘說的話,是您之前安排給她的劇本嗎?」
我試探著問。
導演那張臉更苦了,卻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並為自己激情辯白。
「當然不是,我們怎麼可能安排那麼拉胯的劇本!」
旋即,導演又苦哈哈跟我說。
「那個小裴啊,這家人對你可能確實有點兒誤會,不過節目組肯定會跟他們解釋清楚,你隻管放心錄製節目就好,期間最好也盡量別和這家人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衝突,不然我們後期可能不太好處理,你明白嗎?」
我:「......」
小小糊咖的我還能說什麼?
當然是笑著同意導演的提議啊。
「明白。」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導演心滿意足的笑了,而後就安排工作人員把我帶回了鏡頭下。
不知道節目組的人跟這家人說了什麼。
等我再回來時,剛剛還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一家人,看上去都正常多了。
「好的!」
鏡頭外,導演安排了下一階段的錄製內容。
「第三趴:新媳婦參與家庭勞作!」
順帶著還解釋了句:「這一部分的內容,可由婆家進行自主安排,我們節目的主旨,就是讓廣大觀眾看到一個真實的農村媳婦形象。」
一聽到這話,我節目中的婆婆劉翠芬,忽然冷不丁笑出了聲。
她意味深長地朝我看來。
眼睛裏閃動的精光,讓我心頭一跳。
08.
恢複熱情的劉翠芬,帶著我挨個走過——
雞舍,鴨棚,豬圈,牛棚。
每到一個目的地,都會安排我一個任務。
雞舍外她說,從今天開始,我得每天早上5點起來打掃雞舍撿雞蛋。
鴨棚外她說,早上6點要去趕鴨子下水。
豬圈外她說,她家豬固定每天早上7點喂,等豬吃完早飯還得打掃豬圈。
牛棚外她說:最晚9點要把牛喂完,牛棚也得掃。
我聽得暈頭轉向。
來之前的種種設想,在她一個又一個的任務中,離我越來越遠。
但也行吧,我這趟來畢竟也是拿錢辦事,綜藝嘛,肯定是越戲劇性觀眾越愛看。
不就是早上5點就要起床嗎?
不就區區幾個任務嗎?
根本不在話下!
回到院子裏的固定錄製點,劉翠芬再次拉起我的手。
「跟你們大城市不一樣,咱們農村沒那麼先進,啥事兒都得自己幹,肯定是會辛苦一點的。」
這時的她,看上去比先前通情達理不少。
我當然也不好再翻舊賬,隻能點頭說理解。
但我才說完,她忽然又莫名其妙來了句。
「別看我們農村不如大城市先進,可我們農村婆婆可是最疼媳婦的。」
聽到她這話,我心裏沒來由咯噔一下。
總覺得她這句是話裏有話。
09.
轉天。
早上5點,我準時被鬧鐘叫醒。
摸黑下了床,半夢半醒間換好衣服,直到洗漱完才總算清醒了點。
打開屋門,初春的冷風直接撲了我滿頭滿臉。
醒了,這下算是徹底醒了!
本以為哪怕昨天那些活兒都得我來做,第一天起碼得有人教教我。
可當我站到院子裏時,才發現何家人居然一個都沒出現。
跟和我同病相憐的攝像老師對視一眼。
我認命地歎了口氣,轉身朝著雞舍走了過去。
當然,為免我辛辛苦苦大半天,最後鏡頭還要被一剪梅。
在一腳深一腳淺的打掃雞舍時,還得絞盡腦汁自說自話,好讓鏡頭裏不那麼冷清。
「呼…」我吐出口氣,衝著鏡頭笑笑:「雖然已經到了3月末,但北方的清晨還是很冷的,看,還能哈出白氣呢!」
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無趣的人。
垂死掙紮了幾分鐘。
我選擇原地躺平。
無所謂有鏡頭沒鏡頭吧,反正等跟公司的合約到期我就要退圈了,隻要錢能到賬,就算把我鏡頭全剪了也無所謂。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我吭哧吭哧埋頭幹活,老母雞們圍著我悠然自得的散步。
這一刻。
想吃炸雞、烤雞、白切雞、辣子雞、三杯雞、宮保雞丁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10.
上午10:30。
等我累得腰都快斷掉,總算完成牲畜項目任務時。
何家人總算睡醒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打著哈欠,睡醒惺忪地從屋裏走出來,我恨不能一拳一個小朋友。
「幹完活了?」
劉翠芬懶洋洋走到我麵前問。
當著節目組和鏡頭的麵,我隻能微笑點頭。
隨後,明顯化過妝,還換了條淺粉色連衣裙的何旭琴出現了。
她抱著胳膊上下掃了我一眼,眼珠一轉露出個堪比傻姑的憨笑,可惜她演技不到位,眼睛裏還閃著不懷好意的光。
「嫂子,我餓了呢,你趕緊做飯去吧。」
說著還朝廚房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我看看她,又看看劉翠芬,最終沒忍住問了句。
「飯也是我做?」
何旭琴當即兩手叉腰:「那當然啦,你現在不是我哥的新媳婦嗎?我們村都是媳婦做飯的!」
看看自己已經磨出水泡的手,我深吸一口氣。
「我早上5點就起來幹活了,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何旭琴撇撇嘴,刻意隱藏的不屑若有似無地飄散出來。
「那誰讓你手腳笨,幹活不利索的?平時我媽幹這些活兒連倆小時都用不了,還能把家裏人的早飯都給做好,我今天沒讓你做早飯,已經算是體諒你了。」
我:「......」
要不是當著攝像頭,我非得在你這頭上來個暴扣。
11.
正當兩方僵持不下。
劉翠芬出來打圓場了,她嘴上笑嘻嘻道:「昭昭啊,旭琴這妮子被她爹慣壞了,說話一直都沒大沒小的,你到底是她嫂子又比她大幾歲,還是從大城市來的,肯定比她懂事,你可千萬別把這些話往心裏去啊。」
手上強硬地把我往廚房拉。
我掙脫不得,節目組也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就這麼被她一路拖進了廚房。
劉翠芬邊把我往灶台前按,邊繼續笑眯眯地說。
「其實呢,咱們當女人的勤快麻利些也沒什麼不好的,你長這麼好看肯定是上得廳堂的,要再能下得廚房,那在婆家的位子可就穩穩當當了,咱們女人這輩子,圖得不就是嫁個好漢,生個好娃嘛!我們讓你多做些也是為了你以後能好,你說是不?」
好嘛,還給我PUA上了是吧?
瞅了眼跟在我們身後的攝像老師,我抿抿嘴,擺出憂心忡忡的表情。
「那要不讓旭琴也過來吧,她往後也是要嫁人的,也得能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才行吧?」
不就是演戲嗎!
我這個專業的還能被她這個業餘的比下去?
這話一出,劉翠芬臉上的笑容,不著痕跡的凝固了一瞬。
旋即,她嗔怪地拍拍我:「看,你還是跟她置氣了不是?旭琴還是個孩子呢,連對象都沒處過,哪用得著學這些。」
她還是個孩子,經典語錄驚現江湖!
「昭昭啊,」劉翠芬搬了個小板凳往我身邊一坐,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監工了:「咱們老一輩都說,能娶個能幹的媳婦那可是天大的福氣,家裏有女人操持,男人才能安安心心在外麵掙錢,這日子才能越過約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手忙腳亂地準備生火,一言不發。
雖然我不十分認同這個觀點,但當著鏡頭的麵也不好說什麼。
12.
但大約是我的不吭氣兒讓她以為我被說服了。
劉翠芬反倒越說越來勁兒。
「這老話說得好,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女人呢,念再多書掙再多錢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得結婚生娃?聽說你們大城市好多年輕女孩現在都說什麼不結婚不生孩子,這哪能行啊?要我說,不嫁人不生孩子的女人,那掙再多錢都是白費,人生都是不圓滿的!」
如果說,她之前說的話,還隻是有失偏頗,那現在這話就純粹是胡說八道了。
好在,導演隻是想製造一些看點,而不是被觀眾罵。
所以當劉翠芬還想持續輸出好給我洗腦時,有工作人員適時出現,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劉翠芬意猶未盡地撇撇嘴,撐著膝蓋從小板凳上站起來。
「成,那你就忙活吧,東西都在這兒呢,你有啥找不到的就喊我。」
說罷,她撣撣衣服轉身出去了。
沒過幾分鐘。
劉翠芬和何旭琴在外麵閑聊嬉笑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廚房。
廚房裏,我又是生火又是切菜,間或還得找調料,忙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
跟拍老師沉默地拍攝著,把我各種狼狽且滑稽的鏡頭全部記錄在冊。
累死累活兩個小時。
這一大家子的菜總算做完了。
對於這次的勞動成果,節目組滿意,何家人滿意。
隻有我,累到恨不能原地去世。
13.
累中帶著些許絕望的一天天,悄然而逝。
每天的總體流程都差不多。
在節目組的支持下,我不僅每天都要跟雞鴨豬牛親切會晤,還得負責何家人的午飯和晚飯。
至於早飯,有節目組的出現磋商,還是交給了劉翠芬。
畢竟,節目組隻是想讓我累,而不是想把我累死。
轉眼五天過去了。
這天,我處理完雞鴨豬牛剛回院子,就見何旭琴喜滋滋從我屋裏走了出來。
定睛看去,就看到她手裏還拿著我的粉底和口紅。
「你拿我東西做什麼?」
我快步走過去,擋在了她麵前。
可對方不僅不心虛,反而還舔著臉衝我笑嘻嘻。
「你是我嫂子啊,這麼好的東西給我用用怎麼啦?」
哦,原來不是偷拿,是要明搶啊!
我皺眉盯住她:「旭琴,無論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你都不能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進我房間拿走我的東西。」
何旭琴當下拉長了臉。
「什麼你的我的,我媽可說了,你既然進了我何家的門,那你的東西就都是我們家的,我用我自己的東西為啥要經過你同意?」
說著,她翻了個白眼就要饒過我離開。
我橫出一步攔住她,直截了當:「把東西放回去。」
何旭琴倏地瞪大眼,氣勢洶洶地瞪住我。
「我就不放,我就要用!我媽說了,這家裏我想要啥就要啥,你個外姓人也敢跟我對著幹?」
好離譜的發言。
好不要臉的人。
明知道我是來錄節目的,她還敢這麼對我,那要是真嫁來她家哪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