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進鬆軟的酒店大床時,祝連翹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唇角弧度微揚。
“陸先生,別來無恙。”
她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坐起來,光線昏暗中,那雙從酒紅裙擺中探出來的腿白得耀眼,光潔如上好的瓷器,她腳尖勾著高跟鞋的絲帶,在陸明淮眼前一晃一晃。
勾引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在祝連翹斬獲國際芭蕾舞大賽頭獎,拿下代表最高榮譽的紅舞鞋時,就有媒體說過,祝連翹的那雙腿,是上帝賜予的珍寶,是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隻是微垂著眼睫,眉眼間看不出什麼情緒上的起伏,顯然是沒被她勾引到。
陸明淮淡淡問她:“什麼時候回的國?”
祝連翹驀地冷笑:“我以為你會先和我解釋一下剛才的事。”
十分鐘前,她還在跟經紀人在樓下的包間,和新簽約的公司高管談合同,高管說公司最近換了新老總,待會也要過來,門一開,便見陸明淮被幾個高層前呼後擁的進來。
至於接下來,陸明淮眾目睽睽之下一路扯著她出了包間會引起怎麼樣的震動後果,已經不在祝連翹的考慮範圍內了。
她好整以暇的盯著陸明淮的臉,六七年不見,這人倒是長得越發的好了,眉眼漆黑,皮膚冷白,五官都非常標準而精致,唇卻很薄,讓本來應該是斯文溫雅的長相,生生透出一股薄涼來。
“看來陸先生這些年混得不錯。”
祝連翹咬字譏誚,“在陸家當了這麼些年的狗,總算撈到手一個娛樂公司,辛苦了。”
陸明淮對她夾槍帶棒的一番話全無反應,目光沉靜而毫無波瀾:“祝連翹,出國一趟,連該怎麼叫我都忘了嗎?”
祝連翹涼聲說:“原來你還知道,我該叫你一聲哥哥。”
她勾起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抓住了男人的領帶,往自己的方向不輕不重的一扯。
“就是不知道七年前的那個晚上,陸先生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盡管隻是名義上的。
手腕被一把扣住,陸明淮喉結動了動,沉聲叫她的名字:“祝連翹,那是場意外。”
祝連翹猛地抓緊了身/下床單。
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嘲弄的表情,嗓音冰涼:“原來在哥哥眼裏,那隻是一場意外。”
那個寒徹骨髓的雪夜,她是怎麼被按在這人身/下,手腳都被束縛住掙紮不得,將她的尊嚴一並粉碎,極盡屈辱,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祝連翹反手抓住了陸明淮落在她腕上的那隻手,將人拽到了床上,就這麼麵對麵的往陸明淮的腿上一坐。
這個姿勢實在太近,祝連翹居高臨下的看著陸明淮的臉,緩聲說:“既然這樣,那不如今晚也意外一下?”
說著,她俯身去吻陸明淮的唇。
但不等她碰到,下頜就被捏住,生生推開。
陸明淮眸色沉沉:“祝連翹,別鬧。”
“誰在鬧了。”
祝連翹眼角微挑,滾/燙氣息撲在陸明淮臉上:“我明明是在幫你。”
她的話如同一把火,徹底點燃了陸明淮體內方才就要按捺不住的燥/熱。
“你做了什麼?”
陸明淮咬住牙關,要將緊貼在身上的祝連翹推開,卻反被祝連翹抓住了手抵在唇邊,沿著手指一點點舔/吻下去,祝連翹笑意更盛。
“隻是用了一點小小助興香而已。”
祝連翹偏了偏頭,語氣中帶著得逞的意味,“覺得怎麼樣?”
下一秒,身/下的男人便反客為主,將她重重摁在了柔/軟床鋪間。
等到結束的時候,祝連翹渾身酸軟,被陸明淮抱到浴室。
刺目燈光下,她那一身斑駁痕跡再明顯不過,遮掩不住,祝連翹也就沒有試圖去遮掩,她半靠在浴缸裏眯著眼睛,看著陸明淮試了試水溫,往浴缸裏放水。
祝連翹呼出口氣,抬眼:“這次也算意外嗎?”
她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驟然響了起來。
第一次陸明淮沒去接,電話自動掛斷後不過半分鐘,又不依不饒了打了過來,大有不接起來就一直打的意思。
祝連翹抬眼,被水汽潤濕的眼角泛紅,似笑非笑:“不接嗎?”
陸明淮眉尖微凝,起身出了臥室。
其實就算陸明淮不說,祝連翹也能猜到是誰的電話。
江雪漫,陸明淮那位未婚妻,陸家親自指定的,江家大小姐,和陸明淮也勉強算是門當戶對。
祝連翹在國外時看過他們訂婚宴的照片,妝容精致的女人依靠在陸明淮身邊,端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就連媒體也都說,他們是金童玉女,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祝連翹看到那照片時,心裏隻剩下唯一一個念頭。
他怎麼敢。
七年前將自己從裏到外毀了個透徹,現在還要若無其事的和別人訂婚。
祝連翹從浴室出來,陸明淮的電話還沒打完。
即使是隔著一段距離,她也能聽到聽筒內傳來的女聲:“你現在在哪......她是誰?”
陸明淮按著眉心,沒有回話,神色晦暗不明,聽到聲響,回頭看向祝連翹。
祝連翹當著他的麵有條不紊的套上提前準備好的備用衣物,將自己打理得整齊妥帖,才又轉眸,對著陸明淮做了個口型。
“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