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鬆在彩票站門口站著已經好幾天了。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上輩子周餘是在這個彩票站買彩票中了大獎,那肯定會回來兌獎。
隻要自己在這一直等著,就肯定能碰到她。
時間,他有的是,不像周餘。
她的女兒就要死了吧?如果真中獎了,她還能安安穩穩的跟他耗時間嗎?
就上輩子她那樣看中女兒的模樣,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去死吧?
黃雪鬆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既然這樣,他倒是要看看。
周餘究竟是要錢,還是要女兒的命!
......
醫生又在催醫藥費了。
我手上根本就沒有錢。
我的存款在媽媽那裏保管。
上輩子,我中獎了之後,不僅開心於自己的女兒有救了,還想著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可以給自己買套小房子,而且車也不用愁了。
到時候開著車接送女兒上下學。
再給爸媽換一套大點房子,弟弟的房、車也有了著落,父母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給弟弟攢錢。
這種偏遠的小縣城,房價並不高,完全足夠我和我的家人安穩的度過這一生。
以往我在家裏都是不受待見的,但是有了這筆錢——
爸媽肯定會非常開心,覺得我是個福星。
可沒想到,這件事情被我那個惡毒的前夫告訴了我父母。
而且我父母不像尋常父母那樣替我欣喜,反而伸手衝我討要。
“周餘!把彩票交出來!”
我媽惡狠狠的看著我,大有一副我不給彩票就要打我的勢頭。
我猶豫了一下,可就是猶豫的這一下換來了我媽惡狠狠的一巴掌。
“你個賠錢貨!一點好賴不知!我是你媽,找你要錢你怎麼還敢猶豫!”
“趕緊給我拿錢!”
這一巴掌給我打的暈頭轉向,給我人都打傻了。
我捂著臉,呆滯的辯解:“媽,這錢是用來給女兒治病的,等剩了錢我再給你......”
我話還沒說完,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這兩巴掌徹底給我打蒙了。
病床上的女兒聽到的我的痛呼,也哭了起來:“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
“媽媽,我不治了也可以,我肯定能自己好的,媽媽別哭!”
我媽也冷嘲熱諷:“看見沒,你那個廢物女兒都知道不治了,你要這筆錢幹什麼?我還不如用這筆錢給自己定製一雙上好的皮鞋!”
“女兒女兒!女兒有個屁用!賠錢貨而已,死了才好!”
“我告訴你,那錢你一分都不許花!那錢是用來給你弟弟結婚的,你弟弟還要娶媳婦、買房買車!”
我茫然的捂著臉頰,囁嚅道:“可是媽,弟弟結婚也用不了這麼多錢,我女兒的生命卻危在旦夕啊!”
我的話卻引來了我媽的又一陣辱罵。
“你個混賬東西,有錢不知道孝敬父母啊?”
“都說了女兒是賠錢貨!果然是賠錢貨,你看看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這場辱罵持續了一個小時,言辭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父親就在一旁冷眼看著,顯然是非常讚同我媽說的話。
我站的腿都酸了,這場辱罵才算結束。
“錢呢!”
我呆呆的看著我媽,她上下嘴一張一合,唾沫橫飛,係數噴在我臉上。
“錢呢!你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
“還,還沒兌獎。”
我無力的回答。
“彩票呢?給我!我去給你兌!”
“我沒帶來,放在出租屋裏了。”
“你個敗家的東西!”
頭被狠狠的打了一下,打的我一個趔趄。
可她仍覺得不夠,反複的打我的頭,口中還念念有詞——
“你個沒用的東西!白眼狼!幹啥啥不行!要是丟了怎麼辦!給你賣了你都賠不起!死賠錢貨!”
“別打了!別打了!媽!媽!”
我哭喊著,伸出手臂死死的護住頭,巴掌雨點般的往我頭上傾瀉,疼痛感讓我近乎窒息。
“好了!快去拿票!要是被誰偷去了就晚了!”
打了好一會兒,那個在一旁沉默看著這一幕的父親才出聲。
母親停手稱是,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我顫顫巍巍的放下了手臂,頭部劇烈的疼痛讓我差點站不穩。
“快走啊,愣著幹什麼!跟傻*一樣!”
那時候的我為了照顧女兒,在醫院附近租了個出租屋,出租屋離家還挺遠的。
我捂著腫 脹的臉頰帶著父母來到了出租屋。
但前夫也在那裏。
“黃......雪鬆?你怎麼在這裏?”
我媽看著這一幕,臉色越發陰沉。
“我告訴你,這是我家的錢!你已經離婚了!”
黃雪鬆的撒潑水平哪有我媽高?不出一會兒,就被我媽打走了。
緊接著,我媽那難聽的辱罵聲又吐了出來。
“媽的,這個窮的掉腚的東西!想要拿不屬於他的東西?沒門!”
轉而,我媽又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離了婚你還想著把錢給他?你也有夠不要臉的!”
說著,她啐了我一口。
這一切跟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我愣著神,看著我媽在我的出租屋翻騰。
我以為換來的是女兒的健康,家人的稱讚和喜愛,可彩票換來的居然是辱罵和毆打。
“賤*!彩票在哪?”
我含著苦澀的淚找出了彩票,死死的握在手裏。
“愣著幹什麼?哪來!”
媽媽一把搶過彩票,陰沉的臉色轉瞬間喜笑顏開。
“還杵在這裏幹什麼!礙眼的東西!”
噗通——
我又被踹了一腳,還撞倒了身後的椅子。
可還沒等我起身,出租屋的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他們就這樣拿著彩票離開出租屋。
我的彩票就這樣被收走了。
我苦苦哀求著他們:“爸,媽,這錢就當是借個我的,等我女兒好了,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你們。”
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你本來就該當牛做馬的報答我們!還有,什麼叫等你女兒好了?萬一沒好提前死了呢!真晦氣!快滾!”
我又找到了前夫:“雪鬆,求求你救救女兒吧,她才這麼小......你是她爸爸,你肯定......”
可前夫卻回:“滾!別放屁,誰知道她是不是我親生女兒?”
“你快滾,我給別的男人養了這麼多年孩子已經算仁至義盡了!休想再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病重的女兒在床上費力的睜開雙眼,懷裏還死死攥著前夫給她買的玩具。
“媽媽,爸爸為什麼不來看我了呢?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我抱著女兒,看著女兒的臉越發蒼白:“沒事,媽媽要,媽媽要你。”
我在這邊借去了能借的所有錢,可我本應中獎得來的錢卻被他們徹底搶走,大肆花銷不說,周天賜——
我那個父母寵愛的、不成器的弟弟。
他還染上了賭債。
我沒有獎金,隻想要拿回自己的存款給女兒續命,可沒想到周天賜把錢都賭出去了!存款也沒有了!
這一次,沒能及時兌獎,所以我想拿回屬於我的存款,所以我偷偷的溜回了家。
家裏的邊邊角角都被我翻了個遍,可我仍沒找到那張存著我所有存款的銀行卡。
“在哪?在哪?”
眼看著父母就要回來了,我卻遲遲找不到銀行卡的蹤跡。
正當我滿頭大汗的找尋時,家裏的大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