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姐,在你指責我之前,麻煩你先搞清楚事實,客觀來講,你剛才那番話應該是由我來說才對。”
夏星雨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鐘,皺著眉頭看向淩楚楚。
“我還有預約的病人需要治療,恕不奉陪了。”
“你給我站住!”
淩楚楚一把拽住夏星雨。
夏星雨吃痛“嘶”了一聲,手臂有一種脫臼的錯覺。
這柔柔弱弱的女人,力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淩楚楚的臉色的有些猙獰,夾雜了一絲驚恐和不可置信。
“我想沒必要告訴你我的隱私吧,想要知道答案,直接去問陸先生不是更好?”
夏星雨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淩楚楚不防,被拉了一個趔趄。
最重要的是,協議白紙黑字立在那裏呢!
就算要說,也得是陸世謙去開這個口。
淩楚楚顧不上別的,沉浸在無窮無盡的猜疑當中。
不,不會的,絕對不可能,事情一定不會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迷惑自己,好讓自己誤會世謙哥哥!
“嗬,荒謬!”
淩楚楚高傲地抬起下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要挑撥我跟世謙哥哥的關係對吧,你做夢!我告訴你,我們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在一起了,誰也沒法代替我在他心裏的位置!”
“像你這種人,什麼都不配得到!”
這句話像一根刺,深深地紮進夏星雨的心裏。
她以為已經愈合的傷口此刻又淙淙流著血。
劈裏啪啦的一頓警告,夏星雨瞧著,有些哭笑不得。
這女人怕不是被迫害妄想症?
外表明明是一朵惹人憐愛的清純無辜小白花,結果內裏確實這麼一副猙獰的宛若母夜叉的醜惡模樣。
夏星雨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陸世謙的印象。
表麵上看挺儒雅紳士的,結果說出的話卻如此尖酸刻薄。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絕配。
可她有什麼理由接受淩楚楚無端的指責?
夏星雨徹底冷下臉,一雙清冷瀲灩的眸子凝向淩楚楚,像是有冰碴子一般。
“有病就去治,別在我麵前發瘋,我主修的不是精神科。”
“你......”
淩楚楚咬牙,瞪向夏星雨。
“這個醫院是陸家的開的,你敢這麼對我,世謙哥哥一定會對你不客氣的!”
聞言,夏星雨不禁笑了,好整以暇地看向淩楚楚。
原來目的在這兒呢。
“那你倒是說說,他要怎麼個不客氣法?”
“扣工資?”
“開除?”
“那還真是抱歉,最近剛好有別的醫院以三倍的工資在招攬我,若不是我恩師在這裏,我早就已經辭職了。”
懶得再跟淩楚楚計較,說完,夏星雨就轉身離去。
淩楚楚無可奈何地盯著夏星雨的背影,眼中激蕩著戾氣。
同時,一種強烈的危急感像海水一樣把她瞬間吞沒。
從小到大,世謙哥哥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說過這麼多話,麵對異性,從來都是無視的。
就連對她也是一樣。
直到爸媽為了他而死,世謙哥哥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否則她怎麼有機會讓世謙哥哥愛上自己?
可就在剛才,淩楚楚從陸世謙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可能就連陸世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表麵上好像對那個女人刻薄,可那眼底深處透出來的憐憫騙不過她的眼睛!
會不會,世謙哥哥真的跟那個女人......
“......你怎麼了?”
等在外麵的陸世謙看夏星雨異常的臉色,蹙眉問。
夏星雨頓住腳步,冷眸看著他。
“陸總,我們的婚姻隻有半年,這麼短的時間你也忍不了嗎?”
“......什麼?”
“我想你也不必專門讓她來警告我,你要是想要提前結束這段婚姻,可以直說,找個所謂的“未婚妻”來我麵前發瘋,小人行徑,實在令人不齒。”
陸世謙:“......”
迷惑,不解,還帶著一絲憤怒。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裏清楚。”
夏星雨冷著一張臉,絲毫沒打算給陸世謙一點麵子,說完就走。
陸世謙把淩楚楚帶到這裏來,把她當猴一樣耍?
虧她還在擔心淩楚楚的身體狀況,盡心盡力的檢查,包紮,拿報告單。
結果人家心裏指不定在怎麼嘲笑她呢。
她這種人,什麼都不配得到。
這句話,夏振宏也說過。
為了擺脫夏振宏的精神暴力,她傾盡全力考上醫學院,成為這所醫院最權威的醫生之一。
可不知為什麼,夏星雨發現自己還是會被這句話給傷到。
曾經有一個學心理學的室友告訴夏星雨,一個人無論長到多大,將來有多麼大的成就,都很難擺脫小時候的陰影。
夏星雨不禁捏緊了拳頭。
自己這種人怎麼了?難道因為不如他們有錢有勢,就活該被他們踐踏?
深吸一口氣,夏星雨安慰自己。
不要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突然發的什麼瘋?
陸世謙窩著一肚子的火盯著夏星雨的背影。
“世謙......”
身後傳來淩楚楚嬌柔的聲音。
陸世謙收回目光,扭頭看向淩楚楚。
“你剛才是不是跟夏星雨說了什麼?”
突然被這麼一板一眼的質問,淩楚楚感到有些委屈。
“我哪裏說了什麼,隻是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勁,所以才跟她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想讓這樣的女人纏上你。”
“身份,什麼身份?”
狹長的眸子一眯,透著危險和壓迫感。
淩楚楚鼻翼泛紅,微微翕動,眼中瞬間彌漫上了一層水霧。
“世謙,我是你未婚妻啊,難道你忘記了嗎,我以前都是這樣幫你趕走接近你的女人的,每次你都會很溫柔的誇獎我,今天這是怎麼了,那個女人到底跟你什麼關係,你就這麼在乎她嗎?”
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流了出來,砸在地板上。
陸世謙眉間一鬆。
是啊,他今天是怎麼了?
為了那個隻協議半年過婚後生活的女人夏星雨,去質問楚楚?
他是瘋了嗎?
修長的手指插進墨色的短發裏,陸世謙閉眸,狠揉了一下腦皮。
渾身的氣場漸漸緩和下來。
陸世謙解釋:“我跟她之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也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回去慢慢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