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東西!你一個鄉下來的死丫頭,不嫁給司柏元,那你覺得我們把你從清水村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接回來做什麼?是讓你來給我喂豬嗎!”
楚家老宅院裏,楚如槿看著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中年男人,眯起狹長的一雙眼眸,忽然輕蔑地笑了一聲。
蔣靜雲,看看吧,這就是你當年從一堆世家精英中,精心挑選的男人。
如此的利欲熏心,又麵目可憎,連自己的親生骨血,都能被他當作聯姻的工具!
收回視線,楚如槿淡漠地回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我以為父親你是念及骨肉親情,想著十五年沒見了,特地將我接回來,一起過個中秋佳節呢。原來,隻是想讓我替妹妹嫁過去聯姻啊。”
淡淡地理了理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楚如槿拉過行李箱就準備走,“那打擾了,我這就離開。”
“楚如槿!!”
楚闊天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楚青青見狀也忙哭著跑上前,拉住楚如槿的手腕連忙低聲哀求道:“姐姐!司家的人很快就來家裏了,我求求你嫁給三少爺吧!”
楚青青捂著胸口哽咽:“姐姐,你這些年不在家裏,可能不太清楚,爸爸公司已經嚴重虧空了,如果再得不到司家的幫忙,爸爸可能要......”
晶瑩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
垂下頭抹去了麵上的眼淚,楚青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望著楚如槿繼續求道:“姐姐,如果不是我被查出肺癌晚期,隻能再活半年左右,那我肯定就自己去嫁了,但現在實在是......”
“但現在什麼?因為你快死了,所以司家人不要你了?”
楚如槿眯起眼,回頭看著這個哭得我見猶憐的繼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反問她:“我聽說,司家人挺好說話的吧?雖說知道你肺癌晚期,但還是說,願意幫忙一起治療——這麼好的人家,你怎麼還不願意嫁過去了?”
傳聞司家三少已年過三十,天生一副克妻命不說,還滿臉生瘡奇醜無比。
也正是因為這個,楚青青才對於這門婚事這麼抗拒。
但當然,這也並不是她特地去“聽說的”。
而是她那個傻徒弟在聽說她要來容城後,屁顛屁顛地給她打聽了一籮筐楚家的消息,還一個勁兒的勸她:別回楚家!楚家沒安好心!
她倒也並不是覺得楚家對她有多少感情,隻是莫名的,想回到她母親曾住過的家再看一眼,帶走母親生前留下的東西。
“我,我......”
楚青青哭得一愣。
卻見楚如槿已經犀利地盯著她,冷笑一聲後,嘲諷地拆穿了她虛偽的麵具:“該不會,你是嫌棄司家三少是個天生的克妻命,不僅麵上生瘡其醜無比,還一連克死了自己兩任未婚妻吧?”
說著,楚如槿狐疑地蹙起了眉頭,關切的問道,“隻不過,妹妹不是快死了,那三少是不是克妻命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是?”
“我......我......”楚青青被說得麵色蒼白,捂著胸口一副喘不上氣來的樣子。
楚闊天見狀忙心疼得一把將女兒護到了身後,指著楚如槿就怒聲罵道:“你少在這兒給我欺負妹妹!你妹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隻想安安穩穩的陪在我們身邊有什麼錯!”
“倒是你楚如槿,我告訴你,這門婚事從小就定下了,要的就是楚家的女兒!這是我楚家的規矩!你今天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哈?從小定下的?”
楚如槿快被他這一身義正辭嚴的氣勢給氣笑了:“楚闊天,楚家的規矩有沒有告訴過你,一人做事,一人當。”
微眯的鳳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寒光,楚如槿冷冷掃視過楚闊天那張老舊的臉,一字一句道:“這門婚事既然是你定下的,那麼,就該由你去嫁。”
“你不去,那就退婚好了。哪那麼多事兒?”
楚如槿語氣冷漠而平靜。刹那間,楚闊天這個飽經商場的老狐狸,竟然也被她冷漠又犀利的眼神生生唬住,好半天都沒喘得上來一口氣。
而楚如槿好似也懶得跟她這個頑固不化的父親再廢話什麼。
反正她母親生前留下的幾樣東西她也拿走了,對這個家也實在沒有什麼留戀的地方了。淡漠地收回視線,楚如槿拽過自己的行李箱就揚長而去。
手機又嗡嗡震動幾下,是她那個傻徒弟還在契而不舍地給她發消息,說要趕來楚家接她離開。
楚如槿勾起唇角無聲笑了笑,告訴他已經很晚,不用麻煩後便收好手機,預備走到麵前的小樹林中乘涼休息一番。
誰知剛走進樹林叢中,腳腕卻忽然被人抓住!
隨之而來的,還有男人沙啞而低沉的嗓音:“救我......”
楚如槿腳步一頓,低眼看去,隻見樹林叢中男人衣衫淩亂,一張俊朗無雙的臉上更是沾滿了血跡。而他牙關緊緊咬著,一雙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堅定的看著楚如槿,咬牙又低聲重複了一遍:“救我,我可以給你一個億。”
而彼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正朝著趕來。
聽這架勢,仿佛正是來找這男人的!
楚如槿愣神間,那一群人已扛著長槍如迅風般趕來。濃重的陰影瞬間壓在了地上的司柏元身上——
“司少,你帶著蟠龍玉還想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