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從哪裏救了這麼個有錢的主？

程大夫氣的臉頰都青了，可當著顧北嵐的麵，又不大好發作。

蘇玥兒恰在這個時候出聲，“師父，我想走的體麵一點，東西我自己去收拾。”

顧北嵐假裝吃驚道，“秦大夫這是？”

蘇玥兒：“我被人趕出去了......”

一針見血。

直接讓程大夫的臉色鐵青。

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幾人，也在此刻忍不住小聲勸慰，“這人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還是先把人留下來，銀子哄到手再說。和誰過不去，也別和錢過不去。”

“就是就是，趕緊勸勸。”

“要真把這棵搖錢樹放跑了，我看有你後悔的。”

其中一個大夫說話的聲音略大了些，讓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

程大夫拉不下來這個臉。

倒是旁人笑嗬嗬的走到了蘇玥兒身側，將她從張守成身後給拉了出來，“秦大夫，你看看，剛才那都是誤會，你不考慮考慮你自己，也總要考慮下你的病人吧？”

顧北嵐神助攻，“無妨，秦大夫於在下有救命之恩，您若是不嫌棄，在下願幫您購置一間醫館。”

蘇玥兒忍不住瞥了一眼顧北嵐。

不錯，很上道。

就連張守成聽到這話，都忍不住憋著笑。

事情好像瞬間反轉過來。

此刻，程大夫也顧不得什麼麵子問題，被人推搡著到了蘇玥兒麵前，不情不願的出聲，“看在你病人的麵子上，你還是留下來吧。”

都到了這份上，說話還這麼不客氣？

蘇玥兒在心底鄙視。

麵上猶猶豫豫的搖了搖頭，“不了，我怕你過幾天還是會趕我走。”

他都說好話了，這秦玥居然還敢拒絕？

反了天了！

程大夫氣的吹胡子瞪眼，可餘光一瞄到旁邊的顧北嵐，終究還是忍了下來，違心道，“剛才，是我說錯了話。沒想趕你走。”

嘖，果然還是錢好使。

蘇玥兒似是糾結了一瞬，抬頭看看自家師父，又看看旁邊的顧北嵐。

像是難得硬氣了一回，“口說無憑，我要立個字據。”

還要立字據？

程大夫感覺自己要被氣的吐血了，“秦玥，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你渾身上下，有哪一點是值得別人信的？

張守成護著蘇玥兒，“這主意好，就該立字據。不光是不能趕人，以後秦玥的診金，一毛都不給你們！”

“你！”程大夫氣急。

張守成完全不怵，“怎麼著？不願意，那好，老子跟秦玥一起走。”說話間，抬手指著顧北嵐問，“你小子說給秦玥開個醫館，這話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顧北嵐一本正經的點頭。

程大夫這回是真的慌了神。

這張守成的醫術，可是他們仁醫堂的活字招牌。

多少人指著他才過來。

這要是被人挖走了，他們這......

程大夫氣的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答應下來，“別別別，立字據就立字據，拿紙筆來。”

蘇玥兒這回倒是在後麵自告奮勇，“我這就去拿。”

蘇玥兒拐回了後麵的院子，將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字據取了出來。

眼底全是狡黠的笑意。

這回這個啞巴虧，他們不吃也得吃。

等到折返回大堂時，蘇玥兒將字據遞過去的同時，還將顧北嵐的那錠金子一並遞了過去，“程大夫，這是我最後一次將診金給你們。”

那錠金子的份量，實在是誘人。

程大夫雖不情不願，可終歸還是在眾人的催促下，簽了那份字據。

眼看著這幫人吃了個悶虧還沒處說。

張守成覺得神清氣爽，他感覺自己兜不住那蠢蠢欲動的笑意。

佯裝板著臉催促蘇玥兒，“秦玥，還不趕緊帶顧北嵐下去換藥！”

“哎，我這就去。”蘇玥兒急忙跑到顧北嵐身側將他給扶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

一到了後院。

張守成就克製不住的放聲大笑，“爽！老子好久沒這麼暢快過了！”

蘇玥兒鄙視了自家師父一下，“師父，就這麼點成果你就高興成這樣，你好沒出息......”

“兔崽子，說什麼呢？”張守成揚了揚手，故意嚇蘇玥兒。

蘇玥兒下意識的抱著頭躲，“師父，我錯了。”

“嘖。”被遺忘在一邊的顧北嵐看著兩人之間的鬧劇，眉眼處帶了些許笑意。

蘇玥兒偏頭，與之四目相對。

這人收拾幹淨了，還算是人模狗樣。

看上去倒是純良無害，實際上就是個切開黑。

上來就能拿著刀逼著救人的，會是什麼好貨色？

不過......

蘇玥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顧北嵐，“你當真有銀子，能在這京城開一間醫館？”

“沒有。我所有的錢，不都被你誆走了？”顧北嵐說的理直氣壯。

那他剛才！

“老狐狸。”蘇玥兒中肯的評判了一句。

顧北嵐笑，“彼此彼此。”

——

三王府，偏院。

蘇玥兒匆匆從仁醫堂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餘娘在院牆內著急的徘徊，眼看著蘇玥兒回來，匆匆將備好的衣物遞給她，幫她換裝，“大小姐，王爺方才派人過來，說是讓您一並去前院用膳，眼下正等著您呢，您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蘇玥兒一邊改頭換麵一邊回，“有些事耽誤了，我出去這幾個時辰，可有人發現？”

餘娘搖頭，“大小姐放心。”

在尚書府應付這種事三年，她有經驗。

“那就好。”蘇玥兒換好了衣物，不忘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下來，細細的將那塊醜陋可怖的疤痕貼在臉上，隨後吩咐餘娘，“餘娘，今天幫我將頭發挽起來，不必擋著這塊疤，麵紗也不必帶了。”

餘娘不解，“大小姐，您這是何意？”

“去嚇人。”

“啊？”餘娘懵。

蘇玥兒笑笑不語。

她日後還要常常溜出去仁醫堂，可不能每次都和今日一般趕回來用晚膳。

總得想個法子避開才好。

所以眼下，倒是個好機會......

她就是個名義上的三王妃，這偏院除了餘娘，半個下人都沒有。

就連去前院用膳，也都是蘇玥兒獨自一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