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惡心的畫麵

拿到檢查單的那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

男友的報告上清楚的寫著男友無法生育。

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兒子。

上一秒知道自己相愛五年的男友有了一個五歲的孩子。

下一秒知道男友就是個純純的背鍋俠。

真是可笑。

想起他跪在沈瑤的麵前。

他們三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之前我隻是覺得惡心，如今我卻更加平靜了。

通過朋友的關係，我也查到了宋哲這幾年幹的好事。

他當初拿著我好不容易存下的一點錢，說是要去投資。

結果是為沈瑤付了郊區一套公寓的首付。

這些年他們一直在私下聯係，早在沈瑤離婚前就鬼混在一起了。

聯係好律師，我很快就做好的打算。

如今宋哲的家人都在我的屋子，為了預防出什麼意外。

我決定先收拾行李，搬離那裏。

畢竟他們家現在的意思，就是要和我撕破臉。

打開房門的一瞬間。

我看到了本該上班的宋哲，正在客廳裏跟沈瑤和樂樂嬉笑玩鬧。

宋哲用自己的胡渣不斷地蹭著樂樂，又去蹭沈瑤。

沈瑤嗔怪了一聲，接著又故作嬌羞地打了宋哲兩下。

宋哲的笑容，瞬間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宋哲了。

宋哲對我，總是帶著疲憊和不耐煩。

曾今，我和宋哲也這麼相愛過。

他們似乎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而我隻是一個旁觀者。

他們看到我的到來卻並沒有驚訝，隻是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廚房傳來了宋哲母親的聲音。

“哎喲，我的乖孫，別凍著了，來，瑤瑤，喝口媽燉的烏雞湯，這可是我專門托人給你帶的。”

“謝謝媽，媽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蒼老的婦人摸了摸沈瑤的頭，沈瑤的眼眶微紅，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淚。

好一副家庭美滿，三代同堂的幸福畫麵啊。

可惜，他們住的是我的房子。

用的是我的餐具。

吃的是我家的油鹽醬醋。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惡心。

我想上前理論，卻被宋哲的母親一下子撞到在地。

“你個煞星，給我滾，不準動我孫子一根毫毛。”

孫子這稱呼惹得我想發笑。

看來這一家子人都被沈瑤騙得不清。

沈瑤在背後抱著樂樂，將他的眼睛護住，盯著我不出聲。

“你不打算告訴他們嗎？”

我的眼神穿過眾人，落在樂樂的身上。

我明顯感覺到沈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接著，她輕拍了下樂樂的背部。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哲的母親卻在這時發了瘋。

僅僅是盯著她口中的寶貝孫子幾下。

宋哲的母親卻跟個瘋狗一樣衝了出來，作勢要戳我的眼睛。

按照宋哲母親的說法，她今天找人算過了。

我就是宋家的災星，我嫁入宋家，就是克夫克母，永無寧日，斷絕子孫。

我實在氣不過，直接掏出了剛在醫院拿到的檢查單。

一巴掌拍在客廳的茶幾上。

宋哲他們有些奇怪地圍過來。

慢慢掃視著報告單上的文字。

“你們看清楚了，你的寶貝兒子，是個器官完整的太監。”

“他根本生不了。”

“他才是你們口中能讓宋家斷子絕孫的罪魁禍首。”

“至於這個孩子，你們也該擦擦眼睛，看看他是誰的兒子。”

說完，一股報複的快 感在我心裏釋放。

他們簡直就是一家子蠢貨。

我還沒反應過來，宋哲的母親就框框給了我兩巴掌。

我剛想反擊，宋哲就抓住我的手也給了我巴掌。

“秦晴，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好女孩，沒想到你的心思居然這麼惡毒。”

“居然連這種謊言都偽造的出來。”

“從前那個善良可愛的小女孩，怎麼會變成心腸歹毒的惡婦了！”

宋哲的母親哭喊大叫著還要來和我撕。

卻被宋哲攔了下來。

“媽，別為了這種人置氣，她心思已經壞透了，別臟了自己的手。”

“早點看清也好。”

我被宋哲的話氣笑了。

桌上的檢查單被隨意丟到地上踩踏。

沈瑤僵硬的肩膀，終於鬆了下來。

捂住樂樂的手也漸漸放鬆了。

宋哲轉頭對著沈瑤笑了一眼。

兩人就這麼當著我的麵開始眉目傳情。

“我能不能生，瑤瑤肯定是知道的，對吧。”

“那當然。”

沈瑤瞬間羞紅了臉。

這畫麵任何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都要說一聲般配。

偏偏是在我的麵前。

我強忍住嘔吐的感覺，扶著牆壁站起身子。

他們今天的人太多了，都站在同一戰線上。

似乎是我的到來，讓他們更加一致對外。

我知道自己無法說動一群失智的神經病。

隻能先行離開。

準備好了一切資料之後，再回來一個一個報複他們。

宋哲的母親似乎意識到我想離開。

一個健步衝到大門口，插著腰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還想幹什麼。

霸占了我的家，在我家裏惡心我。

如今還不想讓我走？想讓我留在這裏看他們表演令人作嘔的戲碼嗎？

宋哲的母親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宋哲立馬從茶幾的抽屜裏拿出一份裝訂好的協議。

看著樣子是早有準備。

宋哲的母親抓住我的衣服，怕我不跟著，還撕扯著我的頭發。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中年婦女的力氣有這麼大。

我整個身體都被宋哲母親一隻手拖到了茶幾旁。

她鼓起自己圓滾滾的大眼球瞪著我。

看到旁邊的紅色印泥和紙張上麵的【房屋轉讓合同】。

我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今天是要逼死我才肯罷休啊。

宋哲母親開口，滿嘴的唾沫星子噴到了我的臉上。

“把房屋的轉讓協議簽了。”

極具命令的語氣。

仿佛我是什麼隨時可以打罵的下人。

“我早就打聽了，這房子之後就是學區房，給我們家樂樂上學剛好。”

“你個天煞孤星，命裏帶克，配用這房子嗎？”

“什麼好東西，都應該是我樂樂的，樂樂你說奶奶說的對不對。”

宋哲的母親說罷。

對著樂樂露出一個笑臉，接著滿臉憤怒地看著我。

下一秒。

抓著我的手就往桌子上的印泥上按。

情緒轉變之快，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死命的掙脫。

宋哲此時也趕了過來，一腳踢到我病了多年的膝蓋處。

當初我和宋哲一起在這個城市闖蕩，同是鄉下來的我們，就是彼此的依靠。

為了更好的生活，我們住在發黴的日租房裏。

吃著一塊五的泡麵。

我們總是相擁在一起，因為被子的溫度無法抵禦寒冷。

我的腿也是那時候落下病根的。

每到了雨天，我的腿都會撕心裂肺的疼。

宋哲曾哭著告訴我等之後生活好了。

他就給我做個黃金輪椅，天天推著我出門，不讓我受一點苦。

如今，我的黃金輪椅，被他親自敲碎在我的膝蓋上。

僅僅是一腳，我整個人就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

“咚。”

膝蓋發出劇烈的磕碰聲。

宋哲冰冷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

“給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