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我最後解釋的機會了,哽咽的聲音被我壓住:“景深..她不是來看我的,她還有別的..男人”
話音還沒落,一聲巴掌聲就回蕩在整個樓梯間。
我愣了,這是嫁給他以來,他第一次動手打我。
在這一瞬,那些綁架我的人的影子在季景深的身上彙合。
他們鞭打我,侮辱我,把我當成狗一樣耍的身影在這一瞬都重合在了季景深的身上。
一陣恐懼從我的心底湧上來,占據我的全身。
我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了。
“跪下...給老子磕一個..”綁架犯的聲音在我的耳邊回蕩。
我的膝蓋不收控製的跪在了地上,下一秒,我的頭貼到了地麵,發出一聲悶響。
再後來,我聽見了季景深的聲音,但是怎麼也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
隻看見在地麵和我額頭的碰撞出,也留下了和梁瑤身下一樣的血泊。
我的意識再度模糊,這次卻和往常有些不一樣,這次我不想醒過來了。
可總是事與願違,在一個星期之後,我睜開了眼睛。
白花花的天花板映入我的眼睛,再睜眼的一刹那,眼淚流了下來。
“你醒了?”
一道聲音傳來,我下意識縮到了被子裏麵,卻又被他扯開。
他的聲音很平淡:“我們談一談吧。”
我不敢看他,硬是背對著他不說話。
他歎了口氣,直接開口:“梁瑤因為你的小心思,收到了很大的傷害,不管是心理上還是心理上。”
聽到“梁瑤”這兩個字,我的身體下意識的發顫。
他也許是看出了我的反應,把語氣放緩和了不少。
“他的子 宮被切除了,因為這件事情,還換上了抑鬱症。”
雖然我盡力捂著耳朵,但還是可以聽見。
看破不說破,他沒有理會我,而是自顧自的往下說:“梁瑤的要求很簡單,畢竟是你的錯,要承擔的責任...躲不掉。”
我知道,他說的要求不會這麼“簡單”。
冰冷的機器聲在空蕩的病房裏麵回蕩,一聲一聲牽引著我的思緒。
“我們結婚七點了,季景深,我滿足了梁瑤,我們就離婚吧。”
我的話語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反而是季景深,又蹙起了眉頭,以前的種種厭煩又從他的眼中冒出來:“江暖,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我沒有再鬧啊,我現在已經主動拿位置浪出來了,你不應該高興嗎?”委屈的情緒上頭,我的哭腔越來越明顯。
他直接站起了身,朝著門的方向走過去:“最煩女人哭了。”
我知道,他嘴裏那個“女人”是有特定對象的,是我。
如果換做梁瑤,他肯定會心疼的抱著她,一聲一聲的安慰。
季景深走了之後,接隨著就進來了一位心理醫生。
在進門之前,他還衝著季景深點了點頭。
他朝著我走過來,手裏麵還拿著一些資料。
“江小姐你好,我是季總交給您做心理調查的人。”
還沒等我說話他又繼續:“季總發現您的心理上有一些安全隱患,讓我來幫助你。”
他說話的語氣很柔 軟,聽起來會感覺心裏很舒服。
我點了點頭。
季景深突如其來給我安排心理醫生,我確實很意外。
但我也承認我的心理問題出現了問題。
“現在,我要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我。”
“嗯。”
他看了一眼手裏的資料,抬頭看著我:“請問你現在最向往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我愣了愣,我最向往的生活嗎?
我喜歡大海,在以前,我經常會幻想。
在一望無際的大海前,有一個小木屋子,我和季景深住在裏麵。
隻有親切的大自然,沒有喧囂的人際。
但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問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醫生看了我一眼,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的答案:“下一個問題,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我開口:“四月十九號。”
“啊,春天啊,不正是穀雨那一天嗎?這個日子是個好日子。”他感歎道。
我看著他的眼睛,不像是在敷衍我。
“這個日子很好嗎?”
他可能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問,眼眸間透露出了疑問。
“在你的印象裏麵,你的生日是什麼樣子的?”
我愣了愣,我對生日印象一直停留在去年,我做了一大桌子菜,他卻摟著梁瑤在家裏。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當初那份執著早就不在了。
穀雨是春天最後一個節氣,是萬花凋落的季節。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嗯。”他站起身來,笑著看我:“今天就到此結束,明天我再來,再見。”
我有些意外,明明才來了不到20分鐘,這麼快就要走了?
不過第二天,第三天,他都很準時的來了。
也會像第一天一樣,問我兩個問題,我也會很認真的思考給他答案。
從第一天的被動談話,到現在,我已經主動說出一個話題和他談論了。
我不知道季景深這是什麼意思。
到第五天,我膝蓋上的傷好了,我像去病房外麵走一走。
這是我才發現我住的病房是VIP病房。
還是季景深做的嗎?
在樓道裏還沒待夠10分鐘,就聽見了兩次摔東西的聲音和女人的嘶吼聲。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那天在樓梯間的場景。
我的身體不覺間抖了一下。
“你怎麼出來了?”我站在樓梯盡頭,看見我的心理醫生走了上來。
他一臉驚慌的看著我,顯然有些憔悴。
“我們回病房吧,快點想想我們今天聊點什麼。”他的語氣裏有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慌張。
我以為是我想多了,就跟著他回了病房。
“今天的談話內容要和之前有些不同,可以嗎?”
我有些疑問的看向他,點了點頭。
說著,他從包裏麵拿出來了一套玩具。
是一個房子的模型,裏麵還有小人。
我心裏的以為越來越大,他這是在幹什麼?
“你看著我這裏。”
一邊說著,他就把兩個小人放在了房子裏麵的樓梯處。
在樓梯上站著的還有另一個小人。
“a把b推到了樓梯下麵,你說a應不應該賠償b呢?”
我愣了,下意識說出了一句話:“a沒有推b,b是自己掉下去的。”
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醫生的眼睛也觸動了。
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我是說假如,a把b..”
他的大腦一瞬間變得不受我控製,一直在重複說著一句話:“不是我...不是我推下去的...是梁瑤自己摔下去的。”
他歎了口氣,把這攤玩具丟出了病房。
“你知道嗎?當你自己也找不到答案的時候,就是你做了這件事,就是你把梁瑤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