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璟快步過來,手裏抱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我問過醫生了,你現在身體雖然能出院,但還是需要補充營養,這些藥回去你一定要記得吃......”自家哥哥來了,盛念自然沒興趣再把注意力放到傅南川和葉梔身上了。
她翻了翻盛璟懷裏抱著的藥袋子,簡直無力吐槽:“你確定我需要喝腦白金和這個什麼......鹿茸酒?!”
盛璟一雙形狀好看的桃花眼裏透著清澈的愚蠢:“多補補總沒錯處吧?”
盛念:“......”
她這個哥哥,雖然在商業上堪稱奇才,但在其他方麵,說他是個白癡,都高估了。
“好了,我們快回去吧。”
盛璟笑道,“今晚的菜都是盛律親手做的,盛禹那小子前段時間從法國帶了瓶紅酒,說是拍賣會拿下來的,我把它偷出來給你喝。”
盛念哭笑不得:“好好好。”
她一邊和盛璟說話,一邊往外走,手腕卻冷不防被一把扣住了。
傅南川表情陰沉,吐字冷寒:“你不覺得,你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他和盛璟之前雖有過幾次合作,但對方並未直接出麵,隻是沒想到,林眠一個身世不明的孤女,不知什麼時候,竟和盛家的二少爺有了關係。
而自從盛璟過來,她就再也沒有分給自己一個眼神,仿佛他站在這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透明人。
“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找解釋?”
盛念停住腳步,眸光淡淡:“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是啊,離婚了。”
盛璟在一旁幫腔,他心下不爽,有心將這個甩了自己妹妹的睜眼瞎揍一頓,但盛念按住了他的衣袖,明擺著是讓他不要插手的意思。
傅南川沒有錯過兩個人之間親密的小動作,一時間心下那股燥意更盛:“這幾天沒有音訊,就是和他呆在一起吧?”
盛念懶洋洋的應聲:“是啊。”
傅南川呼吸一窒,冷聲道:“我們雖然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但還沒有辦手續,你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找下家,將傅家顏麵置於何地?”
盛念一愣,反應過來是傅南川誤會了她和盛璟的關係,頓時更覺諷刺。
“你有什麼什麼資格說我啊。”
她視線在葉梔身上一掠,“畢竟,離婚協議書還沒簽就帶著小三登堂入室的是你又不是我。”
傅南川眸色狠狠沉了沉,不待說話,葉梔已經哭出了聲。
她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林小姐,你,你誤會了,我和南川哥哥發乎情止乎禮,絕對沒有半點逾越的行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盛璟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見有人能將婚內出軌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看向傅南川的眼神更加複雜。
這人果然是腦子有問題吧,放著他妹妹看不上,非得去找這麼個白蓮花?
還是說,傅南川是婚內麵對自己完美的老婆太有壓力了,所以要去找個蠢貨調節一下?
盛念無聲的呼出口氣,覺得和傅南川再多呆片刻都是浪費時間。
“傅先生,關於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你應該也看到了。”
她淡淡道,“至於離婚手續,你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隨時都可以去辦,不過,還是越快越好。”
“還有這個,”盛念又隨手從盛璟那一大堆藥裏扒拉出一盒,丟到了葉梔手裏:“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了。”
傅南川下意識的低眼去看,當看到包裝上顯眼的“壯陽補腎鹿茸酒”幾個字時,臉色登時黑得可怕。
再抬頭時,盛念已經和盛璟走遠了。
車子停靠在盛家老宅門前,盛念推開門,剛邁進去一步,“砰”的一聲響,禮花彩帶當空炸開,紛紛灑灑的落了下來。
“念念乖寶!”
盛鶴山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難掩喜色,又帶了幾分責備,“你還知道回來啊,三年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就知道跟著傅南川屁股後麵跑!”
盛念扯下頭上掛著的彩帶,聞言,忍不住自嘲一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她撲上去一把抱住了盛鶴山的手臂,臉頰貼著蹭了蹭:“爸!我好想你啊!”
盛鶴山抱了抱女兒,眼圈紅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好了,先吃飯吧。”
盛律解下圍裙從廚房探頭,“爸,念念剛出院,身體還虛弱著呢,有什麼話,吃了飯再說。”
盛念笑著應聲,手機突然震了震,是傅南川打來的電話。
她麵不改色的直接摁斷,又發了條短信過去。
“若是離婚手續的話,直接發個時間過來就行。”
醫院內,傅南川看著那一條簡簡單單的信息,眉心擰得死緊。
自從那場車禍後,自己這個妻子,就仿佛變了一個人,或者說,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她原本的自己?
傅南川閉了閉眼睛,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眠的時候。
她自一場海難中救下了傅老爺子,傅老爺子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問她想要什麼,她說自己無處可去,就將她帶回了傅家。
再後來,她就成了自己的妻子。
恍然回頭,傅南川才發現,這三年時間,他對林眠這個人,竟是半點都不了解。
他不知道她有什麼朋友,也不知道她的身世,更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和盛璟認識的,怎麼認識的,關係又好到了哪一步。
一想到這裏,傅南川心口像是被堵住了,滿腔燥火無處發泄。
“南川哥哥?”
耳邊響起嬌柔女聲,傅南川抬眼,看到葉梔忐忑的臉。
“你在想什麼?”
葉梔眼角餘光瞥到傅南川手機屏幕,觸及林眠發來的那條短信時,不出聲的掐緊了掌心。
沒想到,那場車禍沒能要了那個賤人的命,那個司機還真是廢物。
不過,傅南川總歸是已經和她離婚了。
葉梔含著淚,語氣難過:“對不起,南川哥哥,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和盛小姐吵成這個樣子,她應該是還在因為那天的事和你賭氣,要不然我去找她道個歉吧。”
傅南川回過神,神色稍稍柔和了幾分:“不用,我和她都要離婚了,你又何必把自己送到她麵前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