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今日去雲歸酒樓,但是此刻的沈清根本不想起來,沒辦法,當代青年賴床是真的沒辦法控製住。
紫蘇蹲在床邊,雙手托腮目不轉睛的看著沈清,這已經是他第三十五次叫小姐起床了,可是自家小姐仍舊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也不知道小姐要睡到什麼時候。
在紫蘇的一聲聲歎息下,沈清悠悠轉醒。
“啊,貴啊。”
剛準備一巴掌揮過去,就看著眼前的正是紫蘇,一臉幽怨的瞪著她。
這才慢慢迷糊想起來,似乎紫蘇已經叫了好幾次她起床了。
沒辦法,自己賴床的毛病仍然是改不了。
“小姐,大白天的哪裏來的鬼啊,你趕緊起來啊,不是說要去見紫月嗎?”紫蘇在一旁邊說邊試圖啦起沈清。
沈清這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
“好了好了,小姐馬上起啊,別生氣了。”伸手揪了揪紫蘇肉嘟嘟的圓臉。
許是這兩日的事情鬧得挺大,也讓大家看清了這個剛回家的二小姐不好惹,剛給祖母請安完出院子,便見許管家上前。
帶著諂媚的笑“二小姐,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您一個人不安全,您看讓王二狗跟著保護您可以嗎?”
“許管家,自作聰明是要付出代價的。”話音落,便帶著紫蘇出了門。
人來精的許管家知道,這位二小姐實在警告他。
許管家轉身便朝著楊氏的院落。
“小姐,您讓紫月他們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馬車裏的紫蘇道。
沈清覺得很奇怪,之前查這件事情的時候,困難重重,一路上自己的人不斷遭遇追殺,一直在阻攔他,可是這次為什麼這麼順利?
當年沈清穿越過來,因掉落懸崖身子受了重傷,幸虧是被人救了起來,經過那人的調養在一步步的好轉,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留在那個地方,逐步的培養自己的勢力,生在江湖亂世之中,她必須要有能力足夠自保才能說報仇的話,這也是為何三年才回來。
這時候,馬車剛到酒樓門口,對麵的吵鬧聲引起了沈清的注意。
“張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們家主子,您一定有辦法的。”一旁的小廝跪在醫館門口,盡管額角已經滲血,仍舊不停地磕頭。
醫館門前的老者臉上帶著惋惜與無奈,沉重的聲音響起“唉,不是老夫見死不救,實在是他受的傷太重了,傷口可見骨頭,況且他傷口還有劇毒見血封喉,這種毒無解,以現在的醫術,根本治不了的。”
沈清掀簾下了馬車,大大的神醫館三個字掛在門匾上,沈清走近圍觀的人群,瞧了瞧,入眼的便是躺在擔架的男子,一襲白衣被鮮血染盡,白淨冷冽的臉龐,帶著些許的滄桑之感,眼見著胸前傷口的血肉模糊,卻不吭一聲,眼中也是讓人心驚的淡漠和死寂。
看上去是不過十七八歲,酒精是經曆了什麼,才會讓他這般毫無生氣的活著,渾身籠罩著陰霾,仿佛他就是一個死人。
紫蘇在沈清耳邊低聲“小姐,這個神醫館就是老爺子的吧?咱們管不管啊?”
見沈清點了點頭,忙上前道“你治不了,不代表別人治不了。”
此話一出,四周的百姓們都轉頭看向沈清主仆二人。
眼中多少帶著輕蔑與不屑,仿佛都在指責她不自量力。
質疑的聲音此起彼伏“誰能治,你嗎?張大夫是咱們京城醫術最高的人,就連他都治不好,還有誰能治。”
“是啊,張大夫說不能治,大約就隻能準備後事了。”
醫館門前的張大夫打量了一眼紫蘇一眼,將視線移到沈清的身上”小姑娘,人命關天,可不能逞強。”
擔架上的男子看了一眼沈清:原來是她。
此時那個跪著的小廝,趕緊起身跌跌撞撞的衝在沈清麵前跪下,帶著哭腔的聲音道“姑娘,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他是個好人,不該死啊。”
拽著沈清的衣裙,哭的不能自拔,紫蘇見狀,上前將拽著衣裙的手扯開道“你好好說話。”
“張大夫是嗎,可以借醫館一用嗎?”沈清知道,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說,確實治不好這種外傷,一不小心破傷風,必死無疑,更別說還有毒。
見沈清的態度,張大夫心底有些猶豫,這要是治不好,這人死在醫館,對外的名聲便是有損了,可是見這位姑娘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是十拿九穩。
就在張大夫猶豫的時候,擔架上的男子虛弱的開口“將死之人,不必姑娘費心。”
沈清聽到這話,看到他的眼神有些熟悉,此時的張大夫開了口“把你家主子抬進來吧,姑娘請。”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發增多,有的人甚至認出了沈清的身份。
“這不是剛回來的沈家二小姐嗎?”
“沈家?竟然真的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啊。”
跟在沈清身後的張大夫驚訝到了,就說這姑娘氣質不凡,確實丞相府家的小姐,隻是聽說不是死了嗎?
不顧身後質疑的聲音,將人剛放下,沈清便將人趕了出去,隻留下來張大夫,紫蘇則是守在門外。
“張大夫,我希望您待會看到什麼都不必驚訝,也不要問,否則我隻能請你出去了。”
沈清的口吻異常的嚴肅,張大夫也是知道的,這種傷口不好處理,醫者決不能分心,稍微出差錯就容易造成血流不止而亡。
見張大夫點頭,沈清這才背對著他,從空間中拿出銀針和處理傷口用的刀,酒精之類消毒用品,還有一顆糖。
在張大夫驚訝的眼神對男子道。
男子就快要失去意識之際,“你的傷太深了加上中毒,不能讓你睡過去。”
男子點點頭,沈清這才開始了清創,將傷口周圍被毒腐蝕掉的爛肉剜去,用了大量的酒精驚醒消毒。
而張大夫正在一旁給銀針消毒。
男子痛的頭上冷汗直冒,卻咬緊牙關一聲也沒吭,眼見著嘴唇都被咬出血了,嘴裏卻突然多了絲甜味。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沈清,仿佛是在說:大男人吃什麼糖。
沈清做出了解釋道“甜一甜就不痛了,喊痛也是男子的權利。”
就在那一瞬間,男子紅了眼眶,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你也有喊痛的權利,也是第一次有人拿糖哄他,此刻眼前的女子似乎像天外的仙子,那樣的耀眼。
慢慢地,似乎沒那麼痛了。
清理完腐肉,清洗完傷口,沈清拿起針將傷口縫了起來,這一幕讓張大夫睜大了眼睛。
這這這,傷口竟然也能用針線縫起來,就像是縫衣服一樣,看著沈清熟練且利索的動作,張大夫看的入迷,如果這些用在戰場上,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戰士死去。
沈清接過張大夫消毒後的銀針,開始給男子清理毒素,這一次本就驚訝的張大夫直接驚呼出了聲“九轉回魂針?你你你,你竟然會九轉回魂針。”
張大夫曾經看過一本醫術,上麵記載著有種九轉回魂針,可以肉白骨活死人,哪怕是一腳踏進閻王殿,也可以把人拉回來的針法,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還是這麼個年輕的小姑娘所掌握。
“擦汗。”沈清略微有些疲勞。
張大夫替沈清拭去汗珠,思緒仍舊是在九轉回魂針上不能自拔。
九轉回魂針?男子的眼神從未離開沈清,他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霎那間便對上沈清認真的模樣,眼裏帶著的情緒讓人看不懂。
處理好一切,男子的毒素基本排完,沈清拿出袖中的解毒丹給了男子。
“每天一粒。”沈清收回手道。
“謝謝。”男子沙啞著嗓子道。
沈清丟下擦手的白布,朝著外麵走去。
“姑娘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