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我跟張曼寧的第n次見麵,是她第無數次警告我,讓我遠離路遇。
我依舊不知羞恥地搖頭,“我是不會離開路遇的。”
我的堅定激怒了,路遇的青梅竹馬。
他們認識二十五年,在一起二十年。
五年前路遇心臟病發,張曼寧無聲無息地離開,我接替她陪伴在路遇身邊五年。
半年前,醫生告知路遇,他徹底康複了,而張曼寧也回來了。
張曼寧趾高氣昂地看著我,手中紅酒慢悠悠垂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身上。
一片紅從我胸前漫開,她故作吃驚地看向路遇,嬌俏可人道:“路遇,怎麼辦,我不小心將酒灑了?”
“灑了就灑了,能怎樣?”路遇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火機,眸光瞥向我時帶著嫌棄。
涼意從胸口襲來,我再一次告訴自己:還有十天,十天後,喻少澤的心就會被喚醒,他就會記得我。
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現在對我不好的這個男人隻是奪了我未婚夫的舍,他叫路遇,很快他的心臟就會告訴他,他最愛的人是雯雯,不是張曼寧,而他——叫喻少澤。
每一次路遇對我不好,我都會這樣告訴自己。
久而久之,路遇對我的傷害,再也構不成傷害。
這種傷害,成了喻少澤能回到我身邊的必要事件。
可我的無所謂卻激怒了路遇。
以前他就總是帶著那群公子哥羞辱我,現在他又帶著自己的小青梅羞辱我。
路遇說:“你這種人,配跟我在一起嗎?”
每當路遇有想甩掉我的苗頭,我都會搖尾乞憐地祈求他,“路遇,你讓我做什麼都行,不要趕我走。”
每次路遇都會不再言語,也不會再趕我走,但今天、好像不一樣了。
路家公司年會現場。
張曼寧看到我,就像是貓看到了老鼠,她死死咬著我,根本不打算放我走。
她身邊跟著幾個擁護者,他們是從小到大護在她身邊的騎士。
肥頭大耳的男人在恥笑我。
“曼寧才是要跟路遇結婚的人,你不過是狗屎。”
“你要是現在走,還能留點顏麵,等一會路家家主來了,你可就毫無顏麵了。”
“就你這種人,也配跟曼寧比?”
“呸......”
他們字字句句都在戳我的心窩子,而我卻像是沒有心,完全不會生氣。
我隻是默默看著路遇,心裏默念:還有五天,喻少澤,你會回來的對不對?你會想記起我的,對不對?
“秦雯,別用你肮臟的眼神看著我。”
對上我的眼眸,路遇厭棄地恨不得挖掉我的眼睛,而我乖巧別開眼眸。
此時,張曼寧挽上路遇的手臂,“你想不想跟我結婚?”
“曼寧,你這是什麼話,今天爸媽就會宣布你我訂婚。”
訂婚?
這個字眼刺痛了我的心,明明還有五天,怎麼就要訂婚了。
喻少澤,你不等我了?
“不,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們訂婚。”
我像是瘋了一樣衝到路遇跟前,雙眸狠戾地看著他,“我不予許你跟張曼寧訂婚。”
頃刻間,一雙大手掐住了我的下顎。
路遇力氣很大,我覺得下巴要掉了,卻倔強地看著他,眸光依舊堅定,一字一頓,“不。要。訂。婚。”
“秦雯,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就五天,給我五天好不好,五天後如果你還訂婚,我依你。”我強忍著疼,纖細的手拉著路遇的手臂。
這一刻,我似乎能從路遇的眼神中看到喻少澤的眼睛。
他就在那,就隻有五天了,五天後,他就能回來了。
“嗬,你以為你是誰?”路遇譏笑,眼神戲虐。
“路遇,五天,就五天,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好啊,那你去死。”
路遇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而我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大樓頂層的天台上,我麵容慘淡地看著在嬉笑的路遇,“我跳下去,你就不訂婚了是嗎?”
“嗬,秦雯,欲擒故縱,你倒是玩的花......”
唰......
“秦雯......”
是的,我跳了下去,同時我大聲告訴路遇,“五天,五天後再分手。”
我笑了,我想我再也見不到我的喻少澤了。
但夠了,隻要路遇不跟我分手,那五天後我的喻少澤就能回來了。
可是我沒有死。
天知道,路家公司的天台竟然是內凹的,一個偌大的遊泳池接住了我。
入水前,我看到路遇著急傷心的表情。
五年了,他還是在乎我的。
我想,應該喻少澤的心讓路遇靠近我的吧。
路遇跟著我跳了下來,天台上亂作一團。
我陷入昏迷,卻又好像沒完全昏迷。
周圍亂糟糟的聲音我能聽到,所有人都在擔心路遇,沒人管我,張曼寧更是惡狠狠地踢我一腳,“你怎麼不直接死了。”
放心吧,如果喻少澤五天後回不來,那我就會去死。
再次醒來,入眼一片白,我知道這是醫院。
護士在給我換點滴,看到我醒來,她溫柔笑了,“你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來,你男朋友得跟著你去了。”
麵對護士的打趣,我勉強擠出一抹笑。
路遇這麼關心我了?
“你不知道,這五天,他每天都來,今天剛出去買飯,估計一會就回來了,你別著急。”
“五天?你是說我昏迷了五天?”
我倏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著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