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能如此若無其事的在我麵前說著白雪孩子的可愛呢?
見我沒有再掙紮,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像是鬆了一口氣。
“吃點東西吧,我在你最喜歡的那家店裏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粥,吃完了粥再吃點藥,嗯?”
之前我生病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哄著我吃藥,一下子好似再次將我拉回到了以前。
明明隻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可為什麼這種感覺卻像是久違了一般。
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因為我真的愛慘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扶著我靠在床頭,床頭的櫃子上放著一個嶄新的保溫杯,還有一盒退燒藥。
他擰開保溫桶,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海鮮粥的香氣。
“咦?拿錯了嗎?”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見了,看來應該是店家拿錯了吧。
緊接著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有些心虛的看著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接通,而是直接掛斷了。
可緊接著我的手機便傳來消息提示音。
【小歐姐姐,我剛才給陸川打電話他沒有接,今天他給小勳買的海鮮粥和給你買的瘦肉粥拿錯了,我知道你海鮮過敏,所以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生氣,他都記得,隻是拿錯了而已。】
原來,竟然是這個拿錯了。
原來,在回來之前,他先去給她們母子送粥。
我忽然之間有些想笑,我剛才竟然還在為他開脫。
“我去重新給你買一份。”
他再次將保溫桶擰緊,轉身就要離開,我轉頭看向窗外,忽然開了口。
“陸川。”
透過玻璃上的倒影我看見他身子一頓,拎著保溫桶的手緊了緊。
“怎麼了?”
我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開口。
“你現在在想什麼,是想小勳吃不到他最愛的海鮮粥鬧,還是在想病床上的我一天沒吃飯了會餓?”
我轉頭看向他,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幹澀的笑容。
而他的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我知道,他這是謊言被拆穿之後的反應。
或許我的話刺激到了他,讓他有了一瞬的惱羞成怒。
“小勳隻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麼總和他過不去呢?你海鮮過敏,這個粥我總不能倒掉吧......”
他越說越激動,後麵竟然變成了嘶吼聲。
可我卻木然的點點頭。
“嗯,畢竟節約糧食很重要嘛。”
反倒是他有些接受不了我這樣的反應,一個箭步衝過來,緊緊攥著我的肩膀搖晃著。
“你到底想要幹嘛,自從失去那個孩子開始,我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恐怕觸碰到你的雷區,我真的很累,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嘛?”
我苦笑著勾唇,看吧,犯錯的人永遠都隻會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
“快點去吧,不然一會兒粥該涼了,對了,退燒藥也拿回去吧,畢竟兒童退燒藥,我吃了應該起不了什麼作用。”
雖然背對著他,但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焦灼在我身上。
我們隻是沉默的僵持著,而這種無言的對峙,似乎已經成了我們之間的常態。
穆的他的電話鈴聲響起,這一次他沒有掛斷,而是轉身走了出去,應該是那邊等的急了吧。
“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沉悶的關門聲音響起,他終究還是離開了。
黑暗之中,我頭疼欲裂,但是卻沒有絲毫睡意我在想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
三個月前。
當白雪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和陸川都是一愣。
原本已經逐漸愈合的傷疤,也隨著她的回來而再次被撕 裂開來,鮮血淋淋。
“小歐姐姐,陸川......”
隨著白雪的開口,陸川卻是如林大敵一般,將我緊緊護在身後。
“你來這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明顯察覺出來陸川口氣當中的警覺,站在他身後的我,隻感覺渾身顫抖,五年前那種窒息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侵蝕著我的心。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痛苦,陸川轉過頭將我擁在懷中,看向白雪滿眼敵意。
“這裏不歡迎你,請你趕緊離開。”
可白雪依舊站在那裏,這讓陸川徹底憤怒,高高舉起的拳頭終究還是沒有砸在她的身上。
“滾!”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陸川像是一頭猛獸 般的嘶吼著,可白雪非但沒有離開,竟然直接跪在了我們倆麵前。
“小歐姐姐,五年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兒子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我在這裏也不知道求助誰了,隻能是厚著臉皮來求你們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我的身子因為她的話而戰栗著。
“你也知道孩子是無辜的,那我的孩子呢?”
一聽見孩子,我的理智徹底消失,再也沒有了平常的溫和,可就在我即將崩潰的那一刻,我看見了陸川眼神之中的猶豫。
可是很快,就被憤怒取代了。
“有病就在醫院待著,醫生護士比我們專業,如果你覺得在這裏跪著管用的話,那就一直跪著吧。”
說完擁著我關上了門,回到房間,我不斷的抽泣著,陸川也不短的輕聲安撫著。
不知過了過久,我哭累了,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夢境,原以為這個夢已經不會再出現了,可隨著白雪的出現,夢境也再次出現。
再次從夢境之中驚醒,旁邊卻沒有陸川的身影。
當我在客廳找到陸川的時候,他正趴在大門上,順著貓眼往外看著。
我當然知道,他這是在確認白雪是否離開。
雖然今天他對待白雪的態度十分惡劣,可此時他的動作還是讓我莫名的覺得一陣的心慌。
“你在幹什麼?”
似乎是沒有預料到我會出現,陸川被嚇了一跳。
有些心虛的磚過身,擁著我坐在沙發上。
“沒什麼,就是看看白雪是不是還在,畢竟那麼跪在門前對咱們也不好。”
雖然他有些心虛,但好在並沒有騙我,家門口跪著一個人,確實讓人覺得奇怪,我也不想成為鄰居茶餘飯後的談資。
“嗯,她還在嗎?”
睡醒後的我,還待著一點點鼻音。
“應該是已經走了,看樣子她在國外過得好像並不怎麼好。”
自從她出國之後,我們之間共同的好友全都默契的沒有再提及過她,都知道我和陸川對白雪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