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說完，便跑到其他的攤位把之前欠的錢還了，剩孫翠蘭一個在那裏臉色漲成了豬肝色，徑自辯解。

周嬸子站在人堆中撇了撇嘴，雖然葉阮阮的為人是不太好，但應該也沒有那些七拐八彎的心眼子。

難道說真是給孫翠蘭教唆的？

葉阮阮轉了整整一圈才把錢還完，孫翠蘭早就沒臉趕集偷偷摸摸的跑回家去。

葉阮阮根據原計劃重回小販處，買下一條鯉魚，看見對蝦和生蠔新鮮便想包圓。

小販也對葉阮阮稍微改觀，於是好心的多勸了她一句。

“這些都不好吃，你還是少買點吧。”

80年代初期經濟還不發達，老百姓的餐桌上全都肥肉比純瘦肉要金貴，而魚比蝦蟹更金貴。

生蠔貝類這些都是沒人肯買的便宜貨，不僅煮不爛還沒油水。

可這些到她這個葉大廚的手裏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會做，你盡管賣給我。”

葉阮阮莞爾一笑，提著東西滿載而歸。

將生蠔扇貝全丟進水桶裏麵吐沙子，之後掐著時間將大蝦放進煮沸的水中，變色後就撈出來，這樣可以保證肉質緊實鮮嫩。

炸好辣椒油，又切了蒜沫、香菜沫，跟醋醬油這些混合在一起，最後倒到小桶裏將蝦先醃上。

這時，桶中的生蠔貝類也吐好沙子，葉阮阮打算把它們撬開了再煮，這樣還能省些柴火。

她拿著小刀在生蠔的開口處戳進，哢噠的一聲打開，才把肉取出來，忽然一顆珍珠滾落，滴溜溜的在地上打轉。

葉阮阮連忙彎腰將珍珠撿起，用抹布擦了擦。

渾-圓一顆，差不多小指甲蓋大小，是一顆鹹水珍珠正散發著晶瑩的光暈。

珍珠在這個年代的藥用價值非常昂貴。

按目前的行情最少能換個十塊錢，頂大多數普通工人的半個月工資。

她將珍珠小心用布包好，藏進了首飾盒中，這可是第一桶金，必須放好。

隨後又把剩下的貝殼全部處理好，等煮熟全倒進了撈汁裏。

葉阮阮先淺淺試了一口，吸著手指不禁幸福眯眼：“對，就是這味兒。”

接下來是周嬸子家的魚，葉阮阮先將魚切成了花刀，在放進油鍋中炸定型。

又調好番茄醬汁淋上去，很快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鬆鼠魚便做成了。

油炸魚的香味混著調料的香氣飛出小院，正在胡同中跑著玩的小男孩用力吸了吸鼻子。

周興來扯著周嬸袖子撒嬌說要吃魚，周嬸無奈憐惜地瞧著瘦小的小孫子。

安慰他之後給他做。

周嬸膝下就一個獨子，兒媳難產走了，隻留下一個小孫子。

日子緊巴巴的，每個月也隻能改善那麼一次夥食，不然也不至於就一條魚和原主爭個頭破血流。

祖孫倆拎著才買的鹽回來，正麵迎上了葉阮阮端著盤子過來。

葉阮阮同他們笑著問候：“嬸子，興來。”

周興來立刻躲去了奶奶身後，葉阮阮不禁麵上一紅，努力壓下之前羞恥回憶。

忽略周嬸略略發黑的臉，然後自顧自地進了她家的門，將冒著熱煙的鬆鼠魚和撈汁海鮮擺在桌上。

周嬸頓時一臉警惕：“葉阮阮，你這什麼意思？”

“嬸子，我之前不懂事，搬來後也經常給您添煩，魚是我專門還您的，這撈汁海鮮則是我老家那邊的做法，特地弄給你家興來嘗鮮，當是賠罪。”

葉阮阮著番話說得極其誠懇，看起來也不像弄虛作假，周嬸的臉色才略好。

“魚我收下，但海鮮你拿回去。”

她這人恩怨分明，不占人家的便宜。

昨天的活魚換成熟食也算賠罪了，加上這年頭每家都不容易，像這柴火調料也不是白來的。

周嬸這邊推辭著，興來手快地偷了一塊生蠔肉塞到嘴裏，各種鮮辣辛香紛紛炸開，肉質滑溜軟嫩，好吃得他差點把舌頭吞掉。

“奶奶，這個真的好好吃啊！”

小孫子已經用手抓了便沒法再推回去，周嬸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葉阮阮感覺鋪台階：“周嬸，我這些東西不是白送，想請您幫我忙呢。”

周嬸了然，吃人嘴短，既然說找她幫忙小陸媳婦的食物也收得心安。

“你說說看，要我幫什麼忙。”

葉阮阮將盤子推了過去：“不瞞嬸子，我想搞點小買賣，就賣點撈汁海鮮賺點零花，嬸子您見多識廣，就想請您先幫著試試味道。”

周嬸詫然，扭頭看向桌上的魚和黑不溜秋模樣的小海鮮。

聞著挺香，之前倒沒聽說小陸媳婦還有這一手。

拿筷子夾起一口魚肉送進嘴裏，酸酸甜甜番茄醬汁劃過味蕾，完美跟魚肉的緊實滑嫩混在一起。

她到這麼大把歲數都還不曾吃過這麼美味的魚肉！

又忙不迭地嘗了一口撈汁小海鮮，這滋味更美。

“是好吃的，但陸技術員他能同意你做個體戶嗎？”

看周嬸子臉色，葉阮阮微笑道：“我靠自個兒的手腳幹活，掙的錢堂堂正正，沒啥怕的。”

葉阮阮回到自己家裏，將撈汁海鮮分盤裝好送到原主先前得罪了的嬸娘和嫂子家裏。

既能緩和關係，又能為將來搞生意造勢！

第二天。

葉阮阮想著要賣撈汁海鮮，在天色微明之際就趕去了早集，到小販那裏買海鮮捎帶些其他食材。

正挑揀呢，小販身旁原本蹲著玩小魚的女兒突然間倒地不起！

“哎！娃兒！你別嚇我，這是咋了啊娃！？”

小販低頭一看，發現原來蹲他腳邊的女兒倒在地上胡亂跺腳，眼珠子發直，小孩喉嚨裏還咯咯作響。

周圍的商販與買菜的人在發現情況不對後紛紛圍了過來，不多時，周圍人群也越聚越大。

葉阮阮蹲在攤位前，看得一清二楚，頓時明白孩子大概是噎住了。

她便兩步上前，站到背後抱著孩子而後開始用海姆急救法。

孩子被她顛得兩眼翻白，兩隻手掙紮著扣脖子，一看這情況，小販立刻急得不行，忙跑過來掰葉阮阮雙手。

“你有啥不順心地衝俺來，你別霍禍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