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齊文秀倒是目光一閃,挪著步子向前,嬌氣地扯了扯齊聞禮的袖子,連聲音都甜了兩個度,“三哥,你別生氣,姐姐也是剛回京,哪知道你有多寶貝這娃娃?再說,她這些年都住在山裏,沒見過什麼世麵,見的都是泥塑木胎,哪裏見過這樣精致的玉娃娃,是吧姐姐?”
“沒見過世麵就能隨便出去丟人現眼?她要真當了郡安府的嫡女,我們侯府豈不是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這......姐姐若是不認識,少說些話,想必也不會添多大的麻煩。若是下次——”
“魔合羅。”
“什麼?”
聽著齊毓忽然冒出來的話,齊文秀一愣,齊聞禮也轉過頭來,麵露不解。
“我說,這娃娃的名字,叫魔合羅。”
齊毓把東西收拾好了,一雙眸子平靜的掃過來,竟讓齊文秀有種渾身被人剝幹淨的錯覺。
“姐,姐姐認識這娃娃啊......怎麼不早說?”
“早說什麼?”
“說我知道你們找我回府,是為了讓我替你嫁給那個紈絝?”
“還是說,我知道你剛才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挑起我和三哥之間的矛盾,怕我奪了你在府裏的寵愛?”
她都知道?
怎麼可能,她是怎麼知道的!
此話一出,齊毓身後的百姓們目光都望向齊文秀,急得她話都說不明白:
“我,我——”
“娘和我也是一片好心,怕你在外麵吃苦,這才急匆匆把你接回來,姐姐怎麼能這麼想我?”
說到最後,她眼眶微紅,甚至攥著齊聞禮的衣角,小聲啜泣起來。
見自家妹妹熱臉貼上冷屁股,還被人這麼汙蔑,齊聞禮忍無可忍,上去扯住齊毓的衣領,和她四目相對,“府裏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找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你竟然還對文秀惡語相向!給她道歉!”
道歉?
齊毓心下冷哼,她在道觀三年,還沒人敢讓她道歉。
可沒等她開口,身前人就忽然眼睛一直,目光呆滯,整個人直挺挺的朝後摔過去。
“三,三哥?”
齊文秀也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詢問,可剛湊近,就被嚇得蹲坐在地上,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三哥他,沒,沒氣了?”
沒氣了?
齊毓心下微驚。
這鬼娃吸取精氣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見此,她一把推開齊文秀,反手將那隻魔合羅提起來。
似乎被她身上的氣息嚇到,那魔合羅裏的鬼娃猛然飛出,長發瞬間瘋長,如藤蔓一樣向著齊毓纏繞而來。
還想反抗!
齊毓眸光森冷,反手抽出一張驅鬼的符籙,那符籙瞬間將魔合羅裹成了一個粽子。
“好好曬曬太陽,去去邪氣!”
齊毓隨手將它仍在車子上,單手在娃娃身上拍了拍,惹得那鬼娃無聲尖叫了幾聲。
這性子,嘖嘖,和它主子一模一樣。
“三哥都這樣了,你還有空去折騰這隻娃娃......你到底安得什麼心?”
沒等齊毓想明白這魔合羅身上的關竅,齊文秀氣急敗壞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隻見她不知什麼時候,又重新湊到了齊聞禮身邊,一張小臉急的發紅。
“不懂就閉上嘴巴等著,你著什麼急?”
說著,齊毓從領口抽出一張符紙,一把貼在了齊聞禮臉上。
隨後他便長吸一口氣,猛的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嘶......!”
齊聞禮動作毫無征兆,在他身前的齊文秀不及躲閃,和他頭碰頭,撞了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齊毓在旁邊看著,暗自搖頭。
“三哥,你沒事吧?”
縱使是這樣,齊文秀還是第一個湊到他身邊,維持著自己貼心妹妹的形象。
“我能有什麼事?”
將齊文秀往旁邊推了推,齊聞禮站起身來,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怔愣。
“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
齊聞禮皺了皺眉頭,脾氣似乎越發暴躁。
齊毓聽著他的話,目光倒是微微一閃。
沒有意識麼?看來這鬼娃在他身邊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要處理起來,還真有點麻煩。
“你剛才正跟姐姐說著話呢,忽然就暈倒了......對了,姐姐說,罪魁禍首就是你那隻玉娃娃,方才已經動手,將它放到那邊去了。”
說著,她意有所指的看向馬車。
那磨合樂裏的鬼娃立即拚命控製著玉娃娃。
玉娃娃搖搖欲墜,差一點就要從馬車上掉下去。
齊聞禮見自己的玉娃娃就要摔碎,哪還能忍?
也顧不上自己的身子,轉頭就要去拿回那娃娃。
齊毓一個挺身,直接擋在了他和玉娃娃麵前。
“你魂未歸體,這邪祟又沒有除淨,現在把它拿回去,你不要命了?”
齊毓可不想白費一張符紙,可齊聞禮認定了她在弄虛作假,一把將她推到一邊,話裏還帶了幾分威脅,“再不給我滾開,你在府裏別想有好日子過!”
說罷,他大踏步走到馬車旁,一把撕掉玉娃娃身上符紙!
下一秒,他就感覺眼前一陣恍惚,整個人失力般的跌坐在地上,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三哥?三哥!”
等齊文秀再次上前,想要將人扶起來時,他早已沒了鼻息,甚至連身體都帶了幾分涼意。
“你,你別在旁邊站著啊,你快救救三哥啊!三哥要是死了,我們兩個都要受連累!”
齊毓嗤笑一聲,“敢情你不是擔心你兄長,而是怕府裏追究起來,你不好交代?”
“廢話少說!你還不快點救人!”
齊文秀再也顧不上什麼偽裝,看向齊毓的目光裏都帶了幾分怨毒。
“救人?”,齊毓將被撕下的符紙拿起來,在手腕上甩了甩,似笑非笑:“當然可以,二百兩銀子,此事交給我解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