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顏把保姆支走,那邊的醫生走過來,看著她,滿眼的不讚同。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你再不好好注意的話,要不了多久,隻怕你就會油盡燈枯了。”
沈姝顏聽見這句話反而眼前一亮。
“醫生,我要做配型手術。”
如果她的配型成功的話,直接用她的心臟,媽媽不就能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醫生沒有阻止的權力,意外的是,配型檢查做下來之後,結果是出奇意外的合適。
沈姝顏抱著檢查結果,站在醫院的拐角處,哭了出來。
媽媽,你看見了嗎?老天爺還是仁慈的,給了一次讓你活下來的機會,女兒一定會盡全力救你的。
她這麼想著,簽署了捐贈器官協議,筆落下的那一刻,她有種釋懷的感覺,沈姝顏又回到病房門口,看著躺在病床上,靜悄悄毫無動靜的沈母,勾了勾唇角。
“媽媽,很快你就能醒過來了,等等女兒,可以嗎?”
沈母躺在病床上,隻有平穩的呼吸彰顯她還在活著,沈姝顏給她擦了擦身體,這才轉身出門,一個計劃已經悄然在她的心中成型。
沈姝顏給陸景淮打了一個電話。
男人剛從會議室出來,看見是沈姝顏的電話,下意識地想要掛斷,那邊的沈姝顏卻也不糾纏,隻是發了一個短信。
“景淮,畢竟是三年的夫妻,希望你不要忘記和我之間的約定。”
陸景淮看著手機上的短信,皺眉,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在不斷地放大。他捏緊了自己的手機,克製住沒有把電話打回去,隻是冷笑。
沈姝顏,你還真是喜歡玩這些小把戲。
你以為這樣就能拖延著不結婚了嗎?
隻是話雖如此,陸景淮卻還是很明顯地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那種不好的預感,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簽文件。
而另一邊的沈姝顏發完短信之後直接打車去了海邊,一路上,她的神情很是平靜,平靜到讓人毛骨悚然,她看著海麵上的波濤洶湧,竟緩緩扯起了嘴角。
她閉上眼睛,海風迎麵吹來,吹起來她的長發,整個人美的像是一幅畫,美人的眼角散落下一滴淚。
過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陸景淮和林緒夢在她麵前你儂我儂的場景、洲洲可愛的小臉,她躺在病床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卻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以及沈母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的模樣。
沈姝顏勾唇,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海風吹在她的臉上,連她最後一滴淚都要吹散,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對這個世界而言,似乎毫無牽掛,也毫無影響。
她閉上眼,想要滑落下去,卻在下一秒,整個人的胳膊直接被握住,男人從背後抱緊她,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男人的胸腔劇烈起伏著,似乎氣急了。
沈姝顏被男人護在懷裏,身上沒受什麼傷。
來人是陸景淮。
“你.......”
陸景淮額上滿是汗,不知是跑過來累的,還是被嚇得,黑色碎發黏在額角處,青筋暴起,臉上滿是怒意。
“沈姝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住沈姝顏的胳膊,大聲吼道。
“不想死你也給我把婚離了再死,我們陸家向來沒有遺孀。”
沈姝顏的眼睛暗淡下去,原來是這樣啊。
陸景淮攥緊她的胳膊把她摔進車裏,冷聲吩咐司機開車,他的手在沈姝顏看不見的地方一直在發抖。
有那麼一刹那,他腦袋空白,真的擔心沈姝顏如果真的跳下去了,他該怎麼辦,陸景淮才發現自己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上秘書發來短信。
沈姝顏今天剛剛簽署了遺體捐獻協議,捐獻的是心臟,她要給沈母捐心臟。
陸景淮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他抬眼看著坐在一旁的沈姝顏,她已經睡了過去,側臉安詳,隻是眉頭緊鎖,陸景淮滿臉陰翳。
沈姝顏,誰準你去死的?你尋死的事情是經過誰的同意?
他給秘書打了個電話。
“現在去找國內外合適的心臟,盡快,時間最好在一周以內。”
沈姝顏,沒有我的允許,你決不能死。
之後的幾天時間內,陸景淮幹脆把工作全部放在別墅裏做,沈姝顏隻要想出門,陸景淮就會冷聲說道。
“要去哪裏?我讓保鏢跟著你去。”
沈姝顏皺眉。
“我就在附近走走,不用做到這個地步吧?”
陸景淮冷笑。
“沈姝顏,你哪裏值得別人信任?”
他眼中滿是鄙夷,沈姝顏握緊手指,竟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另一邊林緒夢最近不管怎麼聯係陸景淮都看不見他的人,甚至去他公司找他,也被告知,他最近的工作都在家裏做。
而這個家裏究竟是哪裏,個中含義,不言而喻。
林緒夢眼中布滿了惡毒。
沈姝顏,哪裏都是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她眯了眯眼睛,你現在不是為了你那個馬上就要死了的媽到處奔波嗎?我倒是想知道,她要是死了,你還好意思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林緒夢來到沈母房間的時候,她恰好恢複了一點精神,看見她愣了一下,林緒夢自報家門。
“伯母好,我是林緒夢,是姝顏的好朋友,聽說你正在這裏住院,特意跑過來看一看你。”
沈母趕緊笑著說道。
“那你快坐下,我給你拿個水果吃。”
林緒夢淺笑著坐下,拿起來一個蘋果,笑道。
“伯母別費心了,看你現在的狀態還不錯,想來等姝顏離婚的時候,你應該還能好好安慰她,不過說起來,也是因為伯母生病,姝顏才死皮賴臉地沒有離婚,姝顏還要感謝伯母呢。”
沈母臉色變了變。
“什麼意思?姝顏要離婚?為什麼?她不是生活的很好嗎?”
每次沈姝顏來她麵前總是一副自己過的很好的樣子,難道都是假象嗎?
林緒夢詫異。
“伯母難道不知道嗎?當年他們兩個人結婚就是你女兒算計的景淮,當了三年少奶奶,人也不能總是這麼不要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