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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薑洛醒來後,一動不動地愣怔了半天。

她把剛才的夢仔細地捋了又捋,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她夢見了吳亦薇,還聽見吳亦薇喚美男做“殿下”,除了這個,還有夢裏的細節,再再都清晰無比。

至於自己的表現,薑洛回想之時感覺到意外。

於她來說,美男是夢裏的虛幻人物,吳亦薇更是和她八竿子打不著,這樣的兩個人,隨便他們說什麼做什麼,她何必摻和?

等等,“殿下”?吳亦薇可是馬上就要做太子側妃了啊,難道,她在夢裏給美男安排了個身份,讓他當了一回太子?

真是奇哉怪哉!

據春杏打聽來的消息,太子在宮宴上對吳亦薇甚是和藹可親,想來太子對這個“表妹”也是合心意的,所以說,夢就是夢啊。

夢裏的吳亦薇備遭冷落,在最後,隻得了美男一句不留情的“把她送出去”。

在吳亦薇震驚且難堪的臉色中,薑洛結束了這個夢。

薑洛想著不禁失笑。

真是荒唐。

匆匆三日過去,除了徐氏,薑家幾個女眷收拾妥當,由薑慶海帶頭,去往淮安侯府赴宴。

那日薑萇受驚後清減了不少,本就幹瘦的身材愈發扁平,偏她的裙子把腰肢勒得緊緊的,細腰是顯現了出來,缺點可也暴露無遺。

再有,薑萇的身上瘦了,臉也跟著幹枯了,許是為了遮掩蠟黃的臉色,她今日塗了厚厚的粉,乍一看去,竟不大像是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薑洛想,大概堂姐是隨了伯母的特點,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像是沒有被歲月理會過。

當然,薑洛沒有見過徐氏十幾歲時候的模樣,隻是有時薑老夫人口無遮攔,噴徐氏時被薑洛聽到了而已。

此行是要去淮安侯府,薑洛難免有些期待和忐忑,宋氏察覺到薑洛的情緒,笑道:“洛兒不必緊張,左不過是人多了些,有那合眼緣的你就多說幾句,若是碰到不順眼的,躲開不理會也就是了。”

薑洛由宋老夫人撫養長大,宋氏根本不擔心她的禮數問題,至於旁的,她不求女兒八麵玲瓏,隻要順心順意的就好。

說到人多,宋老夫人也曾大宴八方,薑洛在那樣的場合根本是不懼的,隻是宋氏想著,京都這裏的貴婦擅做戲的不少,恐怕女兒要打起精神應對。

母親絲毫不知自己的心事,薑洛無從解釋,隻是笑著應了。

淮安侯府倒是比禹陽侯府大的多了,薑洛一路走一路觀察,所見皆是氣派富貴之象。

眾多賓客上門,周遭盡是笑語寒暄,吳家幾個主子分工合作,倒也不見雜亂,薑洛等人被迎進去,先是給淮安侯和夫人請安,然後薑老夫人留下,薑慶海去了男客處,薑萇去尋吳亦薇,薑洛和母親被引去了待客的花廳。

薑洛認真看過,淮安侯是個胖胖的中年人,相貌上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父親與淮安侯交情平平,兩人交談時說的都是場麵話。

薑洛愈發不解,淮安侯這個稱號,怎麼就會出現在夢裏呢?

宋氏已經來到京都好幾年,在京都的貴婦圈中已是遊刃有餘,她和身邊的夫人們說說笑笑,薑洛卻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夥伴。

薑洛卻也不寂寞,隻因貴婦們都是玲瓏的人物,與宋氏談笑時總能捎帶上薑洛幾句,薑洛安安穩穩地坐著,時而報以微笑,隻管做個乖巧的模樣。

吳亦薇卻和薑萇尋到了這裏,吳亦薇打扮得光彩照人,臉上的喜色仿佛要溢出來似的,有那相熟的來客,就忍不住打趣了她幾句。

吳亦薇大大方方地朝著眾人福身,一一招呼過後看向宋氏:“薑夫人,我的小姐妹們都在園子裏玩耍,今日洛妹妹來了,我想帶她去和大家認識認識,請夫人允準。”

宋氏笑道:“吳姑娘太客氣了,既如此,洛兒,你就和吳姐姐去吧。”

薑洛含笑起身,對吳亦薇道:“吳姐姐好。”

吳亦薇上前拉住薑洛的手,另一邊又拉住薑萇,親親熱熱地走了。

吳亦薇在前,薑洛和薑萇在後,三人逶迤前行,穿過長廊走過垂花門,便看見了五角亭子裏的一片五彩繽紛。

女孩兒們出門赴宴,自是打扮得光鮮亮麗。

薑洛倒是注意到了不遠處的竹林,伴著竹葉的沙沙聲,依稀有男子聲音傳來,想來那邊坐的是男賓。

若是認真地穿過竹子縫隙去看,也能將那邊的情形看到一二。

這樣的場合,自是人人有禮,吳亦薇對女孩子們介紹過薑洛,就有熱情的把薑洛拽了過去。

也有兩個一麵偷瞄薑洛,一麵竊竊私語,兩個人說完了又是捂著嘴一陣笑。

薑洛看一眼表現得不大自然的堂姐,心裏就明白了幾分。

可笑的是,薑萇身上的穿戴,無一不是出自宋氏的饋贈。

吳亦薇吩咐婢女上茶,親手將茶杯放到薑洛手上,說道:“妹妹才來京都不久,也不知喝不喝得慣咱們這的茶。”

薑洛捧著茶杯,先低頭微微嗅了嗅,輕笑道:“姐姐說笑了,這陽羨茶極其難得,我嘗一嘗已是福氣,怎敢說喝不慣。”

吳亦薇的眼裏露出詫異來,她也不掩飾,直接問道:“你喝過陽羨茶?”

不是吳亦薇大驚小怪,而是陽羨茶產量稀有隻做貢茶,若非聖上賞賜,尋常人根本喝不到。今日吳亦薇把這茶拿出來,也是為了顯擺。

薑洛道:“太後娘娘曾把這茶賜給外祖母,我便有幸喝過。”

薑洛的外祖母?

女孩子們都吃驚不小。

薑洛的外祖母遠在江南,太後特意叫人將賞賜送到江南去,其中必有緣故,隻是大家想了又想,也想不出宋老夫人是哪一號人物。

吳亦薇的眼皮跳了跳,想著改日進宮見到皇後時,一定要問一問這件事,隻是太後已經薨逝,不知道皇後對宋老夫人這個人知道多少。

吃驚歸吃驚,倒沒有人懷疑薑洛在說謊,畢竟薑洛隻是聞一聞就說出了陽羨茶來,其態度又是那樣的坦蕩,絲毫沒有作假的模樣。

薑萇在這時候笑了一聲。

她這聲笑非常怪異,引得眾人都去看她。

薑萇抽著嘴角,目光在薑洛身上略過。

咦?有聰明的就開始懷疑起來,薑洛這是在騙人!在場者都跟薑洛不熟,唯一能分辨薑洛的隻有薑萇,而薑萇身為姐姐,當然不能當眾打薑洛的臉,可是薑萇不說實話心裏又憋得慌,就發出了這樣一聲笑。

大家又看薑洛,似乎就看出了別的東西來。

吳亦薇道:“我看妹妹也是茶中好手,不知妹妹平常泡茶用的什麼水?”

有嘴快的接話道:“我們慣用的都是京郊玉泉山的泉水,我叔父最是挑剔,有一回家裏去挑水的車壞了,他急得不行,自己騎了馬親自去打的水呢。”

女孩兒們就是一陣笑。

不知是哪個說道:“江南水多,不過像玉泉山那般清澈的泉水應該沒有。”

這樣沒滋味兒的話,薑洛決定不理會,就笑而不語。

隻要不是沒心沒肺的,誰也不想在別人家裏鬧不愉快,那嘴快的有點後悔,也不再說什麼了。

幹坐著喝茶也是無趣,有人就提議玩個詩令什麼的,吳亦薇問薑洛:“妹妹可曾請過先生授課?”

薑洛道:“家裏沒有請過先生,我幼時是外祖父在家親自教導,後來在虞山書院上過一年學。”

虞山書院?女孩兒們因為薑洛的話再次震驚了。

虞山書院舉國聞名,京都也有不少兒郎專程去那裏求學,但虞山書院的門檻極高,不是什麼人都肯收的,便是具備報名的條件,去了之後還要經過重重考試,過關了才能夠成為正式的學生。

虞山書院有一個專門招收女學生的分院,據說女學生要入學的要求更加嚴苛。

薑萇道:“我怎麼沒有聽妹妹說過啊,既然妹妹入了虞山書院,怎地隻學了一年?”

旁人搶破頭才能夠進去的書院,薑洛卻隻待了一年,這其中一定有原因吧,這種原因能是什麼好事兒,說不定就是薑洛犯了不可原諒的錯。

薑萇挑起嘴角等著薑洛的回答,薑洛卻淡然地笑了笑。

“那段時間外祖母病了,我無心上學,就跟院長請了長假,後來麼,我來了京都,自然是無法再去了。”

薑萇輕輕地嗤了一聲。

此時大家都沒有出聲,因著安靜,就把薑萇的這一聲嘲諷聽得很清楚。

所有人都盯著薑洛,從她們的神情就能看得出來,沒人相信薑洛的說辭。

吳亦薇道:“不是我說,薑萇你也是較真兒,京都的圈子就這麼大,往後大家要打交道的時候多了,誰是什麼樣的人,慢慢兒地也就悟出來了,何必爭在這一時。”

她這話就很是露骨了,幾乎在斷言薑洛的為人。

薑洛聞言有些意外,她看得出吳亦薇並不是個和氣的人,但她和吳亦薇無冤無仇,犯得著故意來打擊她嗎?

從一開始,吳亦薇問薑洛喝不喝的慣這裏的茶時,目光裏頭就透著薑洛辯不清楚的深意,到了這一刻,似乎吳亦薇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入口,從而不管不顧地給了薑洛難堪。

見吳亦薇悄悄地握了握薑萇的手,薑洛忽然明白過來。

吳亦薇和薑萇要好,薑萇對吳亦薇訴說了自己的“委屈”,吳亦薇便想為薑萇出頭。

今日這場宴席,吳亦薇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羞辱自己。

薑萇和吳亦薇,倒是一對友情深厚的摯友。

此地是淮安侯府,吳亦薇是主人家,她還即將成為太子側妃,女孩子們在吳亦薇和薑洛之間衡量片刻,有的就選擇了站在吳亦薇一邊。

剛剛那個嘴快的說道:“就是就是,亦薇說得對,咱們幾個一向玩得好,都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有那外來的,摸不清底細的......反正我是不跟她在一處的。”

這嘴快的說完,一時間並沒有人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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