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洛有點懵。
她知道自己是在夢裏,可是這個夢委實怪誕了些。
許是白日裏看多了纏綿悱惻的話本子,她竟然夢到了美男。
隻是這情形和話本子裏的全然不同。
眼前的美男盤膝而坐,正被一個青衣男子施針,幾根銀針紮進頭頂,美男雙眉微蹙。
青衣男子道:“屬下無能,到現在還製不出解藥,累主子受了這麼多苦楚。”
美男道:“這毒世上罕見,若非是你,我怕是早入了黃泉。”
他語氣清淡,仿若在談論天氣般自若,但額頭上漸漸細密起來的冷汗,卻在證明他此刻並不輕鬆。
薑洛暗歎一聲,心疼美男的同時也心疼起自己。
好不容易夢得美男一回,居然不是與之卿卿我我,實在沒意思。
“主子,藥熬好了。”
隨著說話聲,一個微胖的中年人走了進來,這人把手中的托盤放下,看向薑洛所在的方向。
美男抬起眼眸,也順著中年人的視線看過來。
“這小東西怎麼跑這兒來了。”中年人說著,朝著薑洛走來。
薑洛吃了一驚。
難道她在這個夢裏,不是個旁人看不見的影子嗎?她這般肆無忌憚地觀賞美男,原來都被人看在眼裏?
薑洛正震驚著,冷不防那中年人的手伸到眼前,不由分說揪住了她,下一瞬,她居然騰空而起。
薑洛嚇得叫出聲。
然而,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一聲“喵嗚”。
什麼情況?
懵頭懵腦間,薑洛落進美男懷裏。
這這這......
薑洛四下打量,驚得一顆心幾乎跳出了胸腔。
她在這夢裏,居然變成了一隻貓!
薑洛下意識地撲騰,然而美男握住她毛茸茸的爪子,輕笑道:“怎這般調皮?”
薑洛頓時僵住。
她此刻是貓不假,但美男隻穿著一身寢衣,她整個身子緊貼著美男,便是裹著細密的一層皮毛,仍然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自美男的體溫。
薑洛自幼恪守閨訓,連個外男都輕易見不得,似這般與男子親密接觸,實實是此生頭一遭兒。
明知是夢,薑洛依然駭得要死。
偏偏美男緊箍她在臂彎,手掌摩挲著她的背,舉止像極了愛撫。
薑洛掙紮不得,抬頭時不由得愣住。
這樣近的距離,美男的臉直闖入視線,簡直是處處無可挑剔,好看得極其不真實。
美男垂眸看著她,下頜弧線完美,鼻翼薄唇好似雕刻,尤其是一雙眼眸,似瀚海似星空,乍看像是清清冷冷,細瞧去卻仿佛蘊藏著一點溫柔,叫薑洛情不自禁地失了神。
薑洛的父兄相貌堂堂,皆是誰人看了都要讚一聲的好相貌,是以薑洛看人時習慣了拿父兄作為衡量的標準,然而夢中的這個美男,竟是遠超父兄許多。
中年男子一麵遞上藥碗,一麵笑道:“倒是奇了,這小東西一貫喜歡黏在小公子身邊,今晚怎麼跑您這兒來了。”
趁著美男喝藥的空兒,薑洛縱身一躍,離開了美男的懷抱。
薑洛躍起時脊背擦過了美男的手肘,美男手一抖,藥汁灑了一些出來,美男那白色的寢衣被落上了幾滴,薑洛的背上也暈染了一片。
中年男子“嗨”了一聲:“這小東西!”
美男擺手道“無礙”,仰頭喝幹了藥汁,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立刻上前,拔下了美男頭上的銀針。
中年男子道:“藥湯已經備好,請主子入浴。”
美男緩緩站起來,似乎是定了定神,抬手去解衣襟。
縮在角落的薑洛恰好轉頭,也不知怎地,視線就定在了美男的手上。
他這一雙手修長勻稱,動起來頗為養眼。
時間在這一刻忽然變得慢了,不相幹的聲音也在耳邊消失,薑洛隻覺得口幹舌燥,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她要在夢裏看美男寬衣了嗎?
這麼刺激的嗎?
不想衣衫半褪之際,美男動作一頓,竟是朝薑洛走去。
徹底呆了的薑洛眼睜睜看著美男在自己麵前蹲下,開口說道:“把自己弄得這樣臟,隨我去洗一洗。”
他說著抱起薑洛,薑洛身不由己,整個身子都窩到了他的懷裏。
天啊,這是,肌膚相貼?
薑洛渾身僵硬,眼前竟是冒了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