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運籌帷幄,決勝於權力之外,才能把這件事兒利益最大化,也讓薑雲曦有了報應。”
“爸,我愛死你了!”她在薑向東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父女倆歡喜異常,薑向東開心是因為公司即將到手。
當年他哥哥死了,嫂子成了植物人,薑向東表麵裝的很傷心,實際上心裏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因為他一直覬覦著自家公司,但沒想到薑雲曦才是第一位繼承人。
沒辦法,他隻好忽悠薑雲曦,讓自己成了她的靠山。
這麼多年來,他步步為營,不知費了多少心血。
現在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成果也讓他頗為滿意,這下薑向東心中別提多暢快了。
這一夜是薑雲曦此生最艱難的時刻,她坐在地上,旁邊是門,手裏死死的抱著骨灰盒。
一開始她還能流淚,泣不成聲到嚎啕大哭。
可到最後,她眼淚似乎流幹了。
不管怎麼悲傷或憤恨,都沒有淚水再流出來,而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空洞。
可在這空洞之中,卻藏著一絲恨意和濃濃的不甘,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事情,關於薑向東的,還有薄家的等等,全都想明白了。
薑雲曦知道薑向東是為了家產,也為了公司,才要治她和母親於死地。
而薄家是因為薄季岑死了,但秦素華又不能丟了當家主母的身份。
所以隻能用這種冥婚的方式來告訴外界,薄季岑還活著,隻是因為有事兒被牽製,在國外暫時回不來而已。
這件事兒能瞞多久,她的主母位置就能坐穩多久。
薑雲曦仰天長歎,自嘲的笑了笑。
所以她的猜測還是對的,不管是薑家還是薄家,都是要犧牲她自己,來謀取每個人自身的利益。
而薑向東他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些事情。
也正因如此,才不想讓薑玉葉跳這個火坑,從而選擇了自己。
“哈哈哈。”薑雲曦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她笑得花枝亂顫,笑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神卻冷酷到底。
所以她的存在算什麼呢?隻是一顆棋子罷了。
當利用價值完全被榨幹之後,就再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突然,薑雲曦的笑聲戛然而止,她顫巍巍的抬起手,把眼淚擦幹淨。
看向窗外,太陽已經升起來了,秦素華應該正在樓下吃早飯吧。
薄家,薑家,還有公司等等,那些都是這些人最為在意的東西。
而她自己除了這條命以外,什麼都沒有。
“對,我還有這條命!”
薑雲曦自言自語,在抬頭時,眼裏迸發出一道徹骨的恨意!
房門底部的光亮突然被什麼給遮擋住了,是薄雲沉走了過來,他準備到樓下吃早飯的。
路過薑雲曦的房間時,還是情不自禁的停下腳步。
他抬起手,想擰開房門,但就在即將落上去的那一刻,又停住了。
薄雲沉耳邊浮現出秦素華昨晚跟自己說的話,還有她那鐵青的臉色。
手掌在空中停頓片刻,還是放了下來。
他不能再對薑雲曦那麼好了,更不能跟她走的近,否則必然會給她帶來無窮無盡的災難。
即使再情難自拔,也得極力克製。
薄雲沉眼中的掙紮神色並沒有存留太久,很快便恢複清明,下樓去了。
秦素華正跟管家說話呢,見薄雲沉來了,原本還算清潤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但她沒有吭聲,薄雲沉也神色如常的跟她打了聲招呼,給自己鋪上餐巾準備吃飯。
母子倆一時無話。
突然,秦素華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雲沉,你怎麼不叫薑雲曦一起下樓吃飯?”
薄雲沉頭也不抬,聲音淡淡,“問了也是白問,一切都是母親說了算。”
言外之意,這個家的每一個人,包括薑雲曦,都得聽從秦素華的命令。
讓她往東絕不能往西,這才叫順從。
秦素華好看的眉眼舒展了些,對薄雲沉這個回答十分高興。
轉頭吩咐管家:“你去叫薑雲曦下來吃飯吧,再怎麼說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一直低著頭的薄雲沉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一份子?
這話虧秦素華說得出來,她自己不覺得心虛嗎?
管家應了一聲,拿著鑰匙上樓開門去了。
他心中挺得意的,昨晚薑雲曦鬧成那個樣子也沒什麼用,肯定知道教訓了。
他還真挺好奇,薑雲曦這會兒會用什麼態度來麵見秦素華。
當房門打開後,管家朝裏麵偷偷看了一眼,就見薑雲曦正坐在梳妝台前,畫著一個非常精致的妝容。
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明媚了許多,卻莫名透著一絲清冷的感覺。
眼睛由於哭的時間太長還有點腫,但瑕不掩瑜。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都已經過一晚上了,薑雲曦手中仍然抱著骨灰盒。
就好像那已經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似的,走到哪兒都不會放下。
“怎有事麼?”
薑雲曦轉頭去看管家。
他微微低頭,“夫人說讓你下樓吃早餐。”
“知道了。”薑雲曦應了一聲,對著鏡子畫完口紅,起身打量著完美的自己,這才走了過來。
管家注意到,薑雲曦的氣質和以前不同了。
初來乍到,她對薄家的一切都很小心翼翼,看起來就不討喜。
可現在她抬著頭,挺著胸,走路都帶風,整個人都自信了很多。
可即便是下樓去了,薑雲曦仍然抱著骨灰盒。
“真是怪了。”管家忍不住嘀咕一聲。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薑雲曦和之前相比有點判若兩人了。
薑雲曦腳步不急不慢,很自然的坐在薄雲沉對麵,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一聲輕響,薑雲曦把骨灰盒放在自己跟前。
這一刻,薄雲沉和薑雲曦都抬起頭來,眼神疑惑。
尤其是秦素華,她把這骨灰盒拿出來是想讓薑雲曦死心,別再整天搞些有的沒的,可不是讓她隨身攜帶來氣自己的。
但秦素華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就連薄雲沉也意識到了。
他抬頭看向薑雲曦,她卻沒看薄雲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