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薇疑惑地走近,圍著半米粗的樹轉了一圈,沒看到人。
腳下的土很新鮮,像是剛被翻過。
風吹動樹枝唰唰響,一根枝丫彎下腰,搭在了泥土上。
許薇明白了它的指示,動用靈力,駕馭著烈風吹走泥土,露出了埋葬在裏麵的——人。
怎麼會有人被埋葬在這裏?
她疑惑地控製著風吹走這人臉上的泥土,見到這人的臉後,驚訝地挑了下眉。
實在是!
這人長得太好了!
見慣了修真界的俊男美女,她的眼光早被養刁。
乍然在現代見到不輸修真界美男的長相,還有點點不適應。
隻是一瞬,她就收回了打量,去觸摸男人的氣息。
氣息正在減弱,這人還活著,但快要死了。
她不打算救,畢竟這麼微弱的生命力,以她現在的修為救人,無疑是自不量力。
正想收回手,眼前的男人卻突然睜開眼,一把抓住她。
“咦!”她驚訝地睜大眼,“回光返照!”
“救,救我!”男人有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望著她時,宛如眼裏有星辰閃爍。
剛說完這句話,男人就重新閉眼過去。
然而抓住她的手沒有雙開。
“放開!”許薇輕喃,抬手要甩開他。
“啪!”一根枝丫垂下來,打在她身上。
她詫異地昂起頭,看著這棵客鬆,“你要我救他?”
這棵客鬆長在陡峭的山頂,能長到現在規模,少說也有幾百年,早有了些許靈氣。
它讓她救這人,難道這人身上有異。
許薇遲疑地瞧著抓著她手的男人,又看了眼鬆樹。
能得草木喜歡的人,多少有點特殊在身上的。
用盡靈氣就用盡靈氣吧!大不了她躺兩天再回去!
許薇反握住男人的手,閉眼救人。
木靈氣主生機,源源不斷的靈氣從她身上渡到男人身上,將他身上的死氣和灰敗一點點擊退。
直到靈氣用盡,她無力地軟下身子,癱在男人身上。
客鬆的枝丫被風吹掉一截,綠瑩瑩的針枝掉到男人身上,轉瞬間變黃。
男人睜開了眼,那張英俊不凡的臉上,從迷茫到清醒,隻用了一秒不到。
“喲,醒了?”許薇挑眉。
蔣橋森視線下移,看到了趴在他身上的年輕女孩。
“你是誰?”他滿臉戒備地張口,出口的聲音卻像砂紙磨過桌麵一樣沙啞。
“你的救命恩人!”許薇微微撐起身子,凝視著對方。
“是我救了你,把你從死亡邊沿拉了回來。”
“你救了我?”男人深邃的眼回視,打量著許薇,在看到她臉上的稚嫩和穿著的校服後,他沉默了!
他那弟弟不會這麼蠢,派個學生來接近他吧!
“喂,喂,你這是什麼眼神。為了救你,我浪費了師傅送我的保命符,現在虛弱得不能動彈,你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抱歉!”蔣橋森很快收回思緒,恢複溫潤表象,“謝謝你救了我,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他詢問著,眼往四周看去。
左前方是一棵很高的鬆樹,鬆針在月色照耀下,泛著銀光。
右前方,是很高的懸崖峭壁。
“這裏是青山山頂,”耳畔傳來女孩解釋的聲音。
他活動四肢,突然直起身子,想去看周圍環境。
以他為支撐點的許薇“哎呀”了一聲,猛地撞在他胸膛上。
兩人均是一愣,蔣橋森忙把許薇扶離自己站起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慌亂地鬆開她,才一放手,許薇就軟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住她,眼帶歉意:“抱歉,我忘了你為了救我,現在很虛弱。”
整個人落入他懷抱中的許薇:“......”
“你先放我坐到樹下!”
“好!”蔣橋森臉色微紅,上前一步,放她靠著樹坐下。
“你叫什麼名字?”
“蔣橋森。”
“蔣橋森!”許薇驚訝地睜大眼,上下打量著對方。
全是木,難怪能得到草木喜歡。
“怎麼?你認識我?”蔣橋森站在她的前方,自上而下睥睨著女孩,不著痕跡的試探。
“那倒不是!”許薇靠在樹上,接收到鬆樹的感謝和往自己身體輸送的靈氣。
心中狂喜,救了這個人,沒想還有這種驚喜。
看來不用躺兩天了!
麵上卻風輕雲淡地解釋:“是你這名字有點特別,全由木組成。你應該很受草木青睞喜歡吧!”
“草木青睞喜歡?”不管是從字麵還是另一方麵,蔣橋森都不太理解這句話。
“具體表現在你養的花草樹木不會死,接近森林草木時,你會感覺格外的放鬆舒適。”
純淨的木靈之氣緩慢的洗刷著她的經脈,舒服得她想溢出聲來。
想到這是因為麵前這個人,才有的這純淨木靈氣。
許薇難得友好,耐心十足地與蔣橋森解釋。
蔣橋森張了張唇,很想說:森林裏的空氣清新,充滿了負氧離子,感到放鬆舒適不是很正常嗎?
但想到麵前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終究沒說出口,而是默認了救命恩人的話。
許薇一眼就看穿他的敷衍,抬起手指剛想讓他見識一下。
就見蔣橋森後退一步,驚詫地瞪向鬆樹,“這,這樹......”
許薇猛地抬起眼,看著綠意盎然的鬆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去綠意,變得枯黃。
沒片刻,整棵鬆樹都變得枯黃。
往她身上輸送的靈氣停止,枝丫在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她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擰起眉頭吩咐蔣橋森,“扶我起來。”
“這怎麼回事?”蔣橋森神色怪異,眼中驚詫未曾散去,上前把許薇攙扶起來。
兩人往後退開,看著剛才還常青的鬆樹陷入死氣沉沉,沒了活的氣息。
許薇得手捏起,又鬆開,轉向蔣橋森,神色冷漠地看著他:“它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
“為了我?”蔣橋森翕動著唇,滿臉詫異。
許薇冷哼了聲,轉過頭去看鬆樹。
“你滿身貴氣,原是富貴命格,但你糟了暗算,命格被換,又身中煞氣葬在這裏,是這棵鬆樹用自己的靈氣為你續命,去除你身上的煞氣。”
虧死她了!這樹把靈氣都用在了蔣橋森身上,給她的隻是它最後的殘留。
害她白高興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