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開棺驗屍
沈半見怒了。
不分青紅皂白地找茬,真當她是軟柿子隨便捏嗎!
她一把抄起棍子,打向離她最近的小眼睛男人。
小眼睛男人沒料到看著弱不禁風的女大夫,竟是個練家子,被棍子揍了兩下後,狠狠地提刀砍過來。
沈半見一個利落的閃身躲開,舉棍又打中他的膝蓋,那人跪在地上大叫一聲。
這時,其他幾個男人也圍了過來,沈半見心中一慌,她沒有以一敵四的把握,但也隻能咬牙硬撐。
“阿嫂——”
眼風瞅見青粲被那小眼睛男人抓著,她急忙去救,一個分神,便被人一腳踹翻在地,一把刀砍向了她。
沈半見心一涼,隻能拚盡全力躲開要害,但被砍傷是避不掉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淩厲的劍氣破空而來,硬生生打落了那把刀。
沈半見眼前恍惚了下,等再看清時,原本被扣住的青粲已在白朝寒的手裏,他把孩子放到她身邊,三下兩下便將那四個男人打趴在地。
“要麼滾,要麼證明醫館治死了人。”
陰冷的聲音,於那四人而言,仿佛來自地獄,可對沈半見來說,卻仿佛天籟。
此刻的她看白朝寒,就像看西方神佛一般。
那四個男人沒有走,卻也忌憚白朝寒,不敢再動粗。
坐門口的婦人愣愣地坐著,不知該不該哭,原本四散的百姓也又圍了過來。
確認青粲沒事,沈半見才忍著渾身的疼痛站起身來,又從抽屜裏取出兩本厚厚的冊子。
她問那四個男人:“說我治死了你兄弟,那請問你兄弟叫什麼名字?又是何時來‘仁善堂’看的病?”
“反正就是來你醫館看病,被你治死的!要麼賠錢,要麼賠命!”小眼睛男人叫囂。
沈半見走到門口,高高舉起那兩本厚厚的冊子:“諸位鄉親,‘仁善堂’開張二十三日,一共看診五百零三人,所有人的名字、病情和藥方我都有詳細記載。這幾人一口咬定我治死了人,至少得讓我、讓大夥兒知道,我究竟是怎麼用錯藥的吧?”
小眼睛男人說不出來。
有百姓替沈半見主持公道:“你們這是欺負沈大夫吧?棺材裏躺著的,壓根就不是沈大夫的病人吧!”
小眼睛男人拿刀指著那說話之人吼:“有你什麼事?都他娘的走開,不然老子連你一起砍!”
剛圍過來的百姓,一個個都成了啞巴,又默默往後退了退。
這時,小眼睛男人身邊的長臉男人開了口:“大概十日前來過醫館,李阿四。”
沈半見倒有幾分意外,她以為他們就是粗暴地誣陷,沒料到還真說出了名字。
隻是,她對這個李阿四並沒印象。
翻了十日前的就醫記錄,又查了前後五日的,沈半見皺了眉:“這幾日,有七個姓李的病人,沒有叫李阿四的。”
“你那冊子有問題!”小眼睛男子大叫。
“你是知道治死了人,故意把我弟兄給刪了吧。”長臉男子明顯更有心機。
沈半見愈發不敢小瞧這些人了。
就像他們沒法證明棺材裏躺的人是她治死的,其實她也沒法證明冊子裏記的一定是真的——冊子是她寫的,沒有其他人證。
對方明顯想到了這點。
不過,這也證明了一點:死者真沒來過她的醫館。
“既然你們不相信冊子,那你們把死者為何來醫館看病,又開了什麼藥回去,仔細說一遍。如果真是我的問題,我認!”
沈半見沉著臉問婦人:“你是李阿四的夫人,你肯定清楚他的病情。”
婦人張了張嘴,又看向了長臉男人。
長臉男人說:“她傷心過度,你不必問她。我兄弟受的是刀傷,被你亂用藥治死了。”
“我治過的外傷,都痊愈了。”
沈半見將一邊看熱鬧的乞丐帶了過來,讓他露出已經隻剩一塊疤的手臂:“當時他的傷口都爛了,很多人都看到。我相信我的醫術,你說你兄弟是因刀傷被我治死,那開棺驗屍,否則我不認!”